眼前的人與物開始模糊消散,一個月未見的傳送,感覺依舊熟悉。
言惟耐心地等待了片刻,閉上眼,再睜開,眼前的環境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周圍是群山,將眼前一個不大的村莊環繞包圍,此時太陽西斜,能夠看見裊裊炊煙升起。
十名玩家此時就站在了村莊的入口處,各自環視著周圍。
顧凌一在第一時間找到了言惟,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側。
腦海里電子音還沒有出來介紹遊戲規則,言惟薄唇輕抿,身體強化開始發揮作用,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排行榜上的十名玩家被傳送到村莊入口,落地的瞬間便隱隱分成三波。
言惟抬眼看向永夜會那邊,以柳絕為中心,五個人團團站成一圈。
視線望過去卻正好和柳絕的目光撞了個正著,血紅色的眼眸里跳動著異樣的光芒,他從一進遊戲開始,便精準無誤地看向了言惟。
「又見面了。」看著言惟,柳絕心情很好地勾唇一笑,「前段時間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言惟臉上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淺棕色的眸子裡透著疏離和冷意,他沒有打算搭理對方,但是身旁很快有人忍不住了。
「柳!絕!」槐曦死死咬著牙,臉上不復漫不經心,他的雙目赤紅,看向柳絕的眼神裡帶著驚人的恨意。
幾乎是瞬間,一把彎刀出現在了槐曦的手中,他不顧一切沖向不遠處的柳絕,殺意騰現。
被打擾到的柳絕眸底划過一抹不爽,抬起眼皮看著朝自己頭頂狠劈而下的彎刀,卻沒有一點要躲閃的意思。
透明的屏障攔下了槐曦的一擊,與此同時,遊戲警告的聲音在每位玩家的腦海里響起。
【警告!該遊戲類型不支持玩家之間隨意動手!】
【警告!若此情景發生第二次,該玩家將立刻被抹殺!】
彎刀狠狠砍在了無色的屏幕之上,力道之足,不禁讓槐曦被反震倒退好幾步。
顧凌一皺了皺眉,上前一把把人拽回來,防止槐曦失去理智干出什麼事情來。
「哪裡來的垃圾。」柳絕血紅色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感情,他微微抬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槐曦,「真是不自量力。」
語氣淡描輕寫,似乎完全不記得槐曦這號人物,這偏偏更加激起槐曦的殺意。
在柳絕眼中,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不知幾何,自然不會刻意去記住幾年前的一場滅門。
但是槐曦受不了,自己日夜牽掛的家人,比他命還重要的親人,在對方眼裡宛如微不足道的螻蟻。
看著槐曦的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顧凌一皺了皺眉,低聲呵斥:「冷靜點!」
遊戲明令禁止互相殘殺,如果槐曦一時衝動破壞了規則,不僅不能報仇,甚至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槐曦緊緊攥住雙拳,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當中,但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你和這個垃圾組隊?」柳絕眯了眯眼,看著言惟和槐曦顧凌一之間的站位,臉色微冷,「為了他們,你拒絕了我的邀請?」
「不。」言惟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對上柳絕的視線,眸子冷意森然,「拒絕你的邀請,只是因為你我從來不是一路人。」
「從你打算對阿婆動手的那一刻起,柳絕,我們註定走不到一起。」
瞳孔微微一縮,柳絕眼眸中的血紅似乎更加深了幾分,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陰沉。
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
「沒關係。」柳絕輕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指向言惟的方向,歪了歪頭,「對於你,我向來有足夠的耐心。」
等到他將生死遊戲的控制權掌握在手,柳絕不相信言惟還會拒絕自己。
掌握這種超脫認知的事物,柳絕相信自己能夠找到徹底治好對方身體的方法,到那個時候,言惟的身邊就只會剩下自己。
沒有去理會柳絕的話語,言惟收回視線,先是看了一眼槐曦,對方咬著牙,情緒一點點穩定下來,只是死死盯著永夜會那邊的方向。
確認槐曦一時半會兒不會衝動上頭之後,言惟這才將視線投向角落,那對從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小情侶。
柳君久一隻手把玩著自己耳邊垂下來的髮絲,一雙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看著槐曦和柳絕之間的衝突,嘴唇輕抿。
正如調查到的情報一樣,柳君久的臉色偏白,跟言惟一樣算不上健康,但是對方的妝容卻很好地彌補了這部分。
明媚而又充滿活力的妝容,襯得柳君久極為精緻,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隨著晚風飄動在空中。
很好看,但很明顯是不適合遊戲的造型。
對方精心打扮到了每一根頭髮絲,不像是來參加最終試煉的,更像是參與走秀的模特。
柳君久嘴角含笑,看著不遠處的衝突,眸子閃動著異樣的光芒,似乎對看熱鬧很感興趣。
但是站在她身側的男人明顯就沒有這麼放鬆。
相較於柳君久的裝扮精美,言墨竹則顯得普通了不少,身上是行動便利的運動服。
他臉上戴著黑色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警惕著除了柳君久之外的所有人。
言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二人的站位,言墨竹擋在柳君久的身前,以一種很明顯的姿態把人護在身後。
表面上看過去,柳君久宛如一個空有樣貌的花瓶,柔柔弱弱靠著自己男朋友的保護。
但是言惟清楚地認識到,這裡是最終試煉,不是平常那些普通的遊戲。
如果柳君久真的沒有本事,哪怕自己男朋友一路護著,也不可能走到這裡。
只是光憑外表,言惟一時還分辨不出來對方二人是什麼性子,有什麼本事。
言惟的視線很隱晦,但是柳君久眨了眨眼,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視線偏移,直直對上視線。
見觀察被發現,言惟沒有著急慌亂收回目光,而是靜靜繼續這麼看著,絲毫不掩飾眸中的打量。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柳君久也沒有絲毫介意的神色,甚至還彎了彎眉眼,朝言惟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