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慕容希意外地抬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指針堪堪指向七點，「他幾點出的門？」
「大概五六點吧。」言惟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語氣莫名，「反正等我醒來的時候他人就不在了。」
「不愧是隊長！」江終嘴裡塞得滿滿當當，聲音有幾分含糊，但是不難聽出語氣的感慨，「訓練就是刻苦！」
「是啊。」言惟咬下一口包子，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刻苦的很呢，晚上都看不見他的人影。」
這下，哪怕是遲鈍的江終都聽出來了言惟語氣的不對勁。
慢條斯理吃著早飯，言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沒有要看任何人的意思。
蘇啟忽然感覺涼颼颼的，舔了舔嘴唇，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慕容希，眼神示意：隊長和言惟這是怎麼了？
慕容希眉心微蹙，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啊，隊長最近又幹什麼了嗎？
沒有人說話，幾人默默用著眼神交流著，剩下言惟一個人埋頭喝粥。
「我吃好了。」言惟拉開椅子站起身，垂眸掃了掃桌子上剩下的早點，挑了三四個肉包裝在盤子裡，轉身往門外走。
「誒？小惟你去幹什麼？」慕容希見狀，忍不住扭頭看過去。
便見言惟頭也不回：「去給某個廢寢忘食訓練的人送早飯。」
更奇怪了。
江末咬著筷子，忍不住喃喃開口：「好奇怪的態度，隊長和言惟之間發生了什麼了嗎？」
餐桌上的幾人面面相覷，紛紛皺眉想不明白：「最終試煉馬上要開始了，隊長和言惟可別這個時候鬧得不愉快了。」
幾人憂心忡忡，但是事情顯然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嚴重。
言惟端著盤子走出別墅大門，頭頂太陽明媚而不炎熱，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其實他和顧凌一之間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只是前幾天偶然發現，某個高強度投入訓練的人似乎快要瘋魔了。
言惟從早上睜眼開始，一直到晚上上床休息，幾乎就沒有怎麼見過顧凌一的身影。
倒不是說真的一眼沒見過，對方還是會準時在自己喝藥的時候出現，但是除此之外，顧凌一就完全泡在了訓練場裡面。
說不出什麼感覺，言惟知道對方是在為最終試煉做準備，顧凌一現在多訓練一會，他們的生機便會多出一分。
但是直到言惟無意間發現，對方似乎已經訓練到了瘋魔的程度，就連早飯午飯有時候都會忘了吃。
按這個進度下去，搞不好等到試煉開始的時候，顧凌一先把自己身體搞垮了。
言惟有些頭疼，他似乎隱隱察覺到了，顧凌一好像是在緊張。
到底也是個人，有負面情緒很正常，但是顧凌一的發泄方式明顯不正常。
思索間，言惟已經能夠隱隱看見訓練場上的人影。
天氣很冷，言惟在居家衣外面還多披了一件外套，反觀顧凌一，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袖。
儘管這樣，等到言惟走近了，能夠很清楚地看見顧凌一身上的短袖似乎已經被汗水打濕。
對方整個人看起來熱騰騰的，言惟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盤子上的包子，因為這幾步路程，包子已經在寒風的作用下微微發涼。
嘴角微微抽動：大冬天的，比包子還要熱上幾分，只能說不愧是顧凌一嗎？
隔著老遠便看見言惟朝這邊走過來，顧凌一微微喘著粗氣，放下手裡的訓練器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快步迎上去。
「怎麼出來了？」看見言惟臉上的神情，顧凌一臉上有一瞬間的心虛，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我……我記得吃早飯，已經吃過了。」
言惟白都懶得白他一眼，將手裡的包子往面前一遞：「我還能不知道你嗎？包子都涼了，快吃！」
看著都快懟到自己臉上的盤子，顧凌一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笑意浮現。
「笑什麼笑。」言惟沒好氣道，「天天讓我注意身體，你自己倒好，飯也不吃，覺也不睡。」
「瞎說。」顧凌一笑著接過盤子，絲毫不介意包子已經涼了下去，「我不回去睡覺，晚上你的被子誰替你掖好的？」
言惟一噎。
顧凌一眼睛裡划過笑意，拿起盤子裡的包子啃了一口。
沉默了片刻，言惟抬眼看著顧凌一身上被汗水浸透的短袖，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對方流暢緊實的身材線條。
雖然顧凌一在笑，但是不難看他眉眼之間淡淡的疲憊與愁慮。
話到了嘴邊頓住，看著對方臉上的神情，言惟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回去休息吧。」言惟忽然開口，語氣溫和下來幾分，抬眸對上顧凌一的視線，「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聞言，顧凌一愣了愣，咀嚼的動作微微一頓，下意識反駁：「沒有，我只是日常基本訓練，壓力不大……」
克制住嘴角的抽動，言惟語氣涼了幾分：「哦～壓力不大，所以你為什麼不吃早飯？為什麼白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別跟我說什麼基本訓練，就沒見過誰家好人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八個小時泡在訓練場裡的。」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跟我回去休息，別再搞什麼高強度的訓練。」
言惟語氣微微一頓，眸光微沉，語氣算不上好：「二是你繼續練你的，最終試煉別想和我走一路。」
顧凌一訓練明顯已經超過了自身負荷，言惟是真擔心對方把自己搞出什麼毛病來，乾脆把話說的絕了些。
呼吸微微一滯，顧凌一瞳孔微微一縮，顯然意識到言惟是真的動氣了。
「不練了。」顧凌一果斷搖頭，沒有絲毫猶豫，「聽你的，我這幾天好好休息。」
笑話，自己訓練本來就是為了能在試煉里更好的護住對方，現在人都要跑了，還練個球。
言惟眯了眯眼，看著顧凌一臉上的神情，似乎在確定對方話語中有幾分可信度。
見顧凌一一臉真誠，言惟才輕哼一聲：「你最好是。」
看了一眼顧凌一滿頭的汗，言惟眸光微沉，拉著對方便往別墅里走：「快點回去好好洗洗，這麼多汗被風一吹也不怕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