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惟對柳絕沒有任何印象，所有了解都來自於和對方短暫的接觸。
聞言，槐曦收回視線，臉上神情淡淡的，倒也沒有露出什麼失望：「既然這樣，在最終試煉和柳絕接觸的時候都要小心。」
槐曦看了一眼隔壁阿婆所在的方向，忽然開口：「最終試煉之前，我會繼續在這裡住著，試煉開始的時候雖然我不在，但是你們也不用擔心那阿婆的安全。」
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朝二人挑了挑眉：「我會準備好一切，你們只需要專心投入試煉。」
聞言，言惟下意識皺了皺眉。
對方考慮得實在太周到了一些，對於阿婆的上心程度，絲毫不亞於自己和顧凌一。
槐曦的手段擺在那裡，交給他去安排倒是不用擔心什麼危險，甚至說是替言惟和顧凌一省了很多心思。
顧凌一眸光閃了閃，於情於理，對方這麼上心保護阿婆的安全，他都應該道一聲謝。
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被槐曦預料到了般抬手打斷。
「不用道謝，我有自己的目的。」槐曦閉了閉眼，眼下眸子騰升的冷意與殺氣，「最終試煉里，我會找機會不顧一切殺了柳絕，我希望那個時候你們能夠幫我一把。」
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什麼最終試煉，什麼生死遊戲最終的控制權，槐曦一點都不在意。
他只想殺了柳絕，替自己年邁的父母，替自己年幼的女兒，替自己溫柔的妻子報這一仇。
那是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目標。
聞言，言惟沉默著抬頭和顧凌一對上視線，紛紛無聲點了點頭。
「好。」顧凌一看向槐曦，「我們答應你，但是前提是要先保證生死遊戲控制權在我們手上。」
如果有機會，他們不介意幫槐曦一把，但是前提是不能影響到最終試煉的結果。
「這就夠了。」槐曦微微頷首，垂下眼帘，在二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他的餘光一直落在言惟的身上。
被自己最在意的人背刺，一定很痛吧？
柳絕，我會讓你嘗嘗這滋味的。
談好了合作事宜，也交換好了情報，這趟回來的事情算是都辦好了。
在阿婆這邊住幾天，顧凌一和言惟就要打算返回山莊別墅，開始準備與訓練。
等到言惟和顧凌一推門離開，槐曦這才收回視線，扭頭看向桌面上倒扣著的相框。
他抬手將相框拿到身前，看著照片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臉上神情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恍惚。
隨著時間的流逝，照片邊緣隱隱有幾分泛黃，唯一不變的是上面女人和孩子的模樣。
她們的樣子在槐曦的腦海里始終如一，不曾變化，然而他自己卻已經面目全非。
手指輕輕在照片上摩挲，槐曦看著照片上自己幸福的笑容，不禁閉了閉眼，胸膛微微起伏。
從全家被滅門開始，槐曦就已經算不上活著了，只是要報仇的執念讓他一次次地支撐了下來。
但是沒關係，就快了，他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
從槐曦那邊走出來，言惟和顧凌一併肩走在回隔壁阿婆家的路上。
快要入冬的風帶著寒意，不斷嘗試滲入人體內，言惟露在外面的鼻尖略微透出幾分紅。
他走在路上，仰頭看向天空，一輪明月靜靜掛在夜幕之上。
「等到最終試煉結束，應該也快過年了吧？」臉上神情不知不覺中柔和下來，言惟忽然想起來這回事，沒有看向身旁的顧凌一，而是自顧自說著。
「嗯。」顧凌一偏頭，視線落在言惟微微揚起的側顏，眸光慢慢溫柔下來，低低應了一聲。
「還記得第一次跟你來阿婆家，還答應過老人家，過年的時候回來看她。」言惟眼眸微眯，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思緒不由地飄遠。
他的聲音很輕：「你說，這個約定我們能實現嗎？」
沒有任何遲疑，顧凌一伸手去拉言惟的手腕，語氣肯定：「一定可以。」
「阿婆包的餃子很好吃，到時候拉上葉肖蘇爺爺，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團圓飯，阿婆還會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顧凌一目光一瞬不瞬盯著言惟的臉龐，語氣很輕但很肯定。
團圓飯啊……
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就很溫暖，大家圍坐在桌前笑著鬧著，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聽著顧凌一的描述，腦海里已經浮現了畫面，言惟不由得停下腳步，閉眼仰頭輕嘆一口氣：「那可真好啊。」
「再叫上慕容希蘇啟他們，一定會很開心，很熱鬧。」
「所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顧凌一唇角微勾，語氣裡帶著安撫，「這見鬼的遊戲也該停止了。」
一定會的。
言惟默默在心裡重複念了一遍，嘴角笑意流露，和顧凌一一起走進了阿婆的院子。
時間不容許他們在這裡休息太久，在阿婆這裡住了兩三天，言惟和顧凌一便開始收拾準備返程。
「阿婆，過年的時候我們再來看你。」言惟站在院門口，臉上笑容明媚乖巧，朝依依不捨的阿婆揮了揮手。
今天是一個艷陽天，頭頂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顧凌一車子的後備箱那邊收拾東西，阿婆和槐曦二人一前一後站在院門口，看著二人就要離開的身影。
「阿婆等著你們。」戀戀不捨的抓住言惟的手，阿婆很輕的嘆息了一聲。
言惟笑而不語，阿婆不知道這一次的離開意味著什麼，他和顧凌一也沒有透露出一點異常。
就好像，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趟出門，等時間到了，他們便會如約回來。
槐曦站在後面，看著阿婆和二人告別的背影，臉上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視線。
何曾幾時，他也有關心自己的家人，會在自己每次出門的時候不舍告別，細細叮囑。
車輛在阿婆的注視下一點點駛遠，直至消失不見。
短暫的休閒時光結束了，接下來，最終試煉很快就要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