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對。」顧凌一贊同地點點頭,以言惟的身體狀況,確實不能冒險,「不過,既然你沒有親眼看到,你是怎麼確定的?」
「昨天夜裡我就在想,遊戲真的會簡單到讓我們四個人對付一隻野獸嗎?」言惟揉了揉眉心,將自己的猜測一點點說出來,「心裡總有一種感覺,似乎遺漏了什麼關鍵。」
或許讓一個普通人去對抗老虎獅子有難度,但是現在的場景在船上,空間複雜狹小,利用地形保命難度不大。
更何況他們之中還有顧凌一,光靠他一人也能招架住。
抿了抿唇,言惟透過房間的窗戶看向甲板:「而在剛剛,我突然就明白關鍵是什麼了。」
「什麼?」顧凌一追問,臉上神情凝重。
「忘記了塞恩斯的身份。」言惟沒有賣關子,他收回視線看向顧凌一,「還記得他想要研究什麼嗎?」
顧凌一目光一凝,很快明白了言惟的意思。
塞恩斯教授曾在之前說過,他想要激發人的潛能,長生不老,青春永駐。
原本對這個想法,言惟只是當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而現在……
「恐怕塞恩斯真的在為此付出行動,並且不惜用活人做實驗。」言惟見顧凌一沉默不語,繼續開口補充,「你應該去過廚房吧?船上食物緊缺,按理說這種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每次航海前,都應該準備好充足的食物,畢竟海上突發情況誰也說不好。可是塞恩斯作為輪船的主人,卻沒有做到這點,是因為不小心嗎?」
言惟目光幽深,緩緩搖頭:「換個角度,我傾向於他壓根沒把船員需要的食物算進去。」
「你是說……」顧凌一很快明白言惟的想法,「整船的人都是塞恩斯的研究對象?」
言惟輕輕點頭:「我想,這才是這次遊戲真正的難度。」
塞恩斯每晚投餵艙底的那些東西,用的是新鮮的肉,很有可能,那些東西帶有攻擊傾向。
話音落下,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顧凌一緊鎖著眉頭思索。
言惟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大多數還是建立在猜測之上,沒有準確的證據。
「當然,這大多數都是我的直覺,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不對,我們的合作也可以到此結束。」言惟看出了顧凌一眼底的遲疑,抬抬手,眼底疏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凌一從思索中回神,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言惟:「你……」
他停頓兩秒,有些頭疼怎麼開口:「合作的前提是彼此信任,你似乎看起來一點也不相信我。」
他只是在思索言惟這個想法的可能性,對方卻直接提出了合作結束。
「你要我信一個才認識一天的陌生人?」言惟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回懟。
顧凌一沉默片刻:「……至少,信我是誠信和你合作的。」
「從零碎的線索里提出了完整的猜想,你的想法很大膽。如果在現實,我不會相信。」顧凌一停頓片刻,漆黑的瞳孔平靜望著言惟,「但這裡是遊戲,哪怕出現生化危機這類事情也是合理。」
言惟沒有開口,坐在床上托腮看著對方。
「所以,我相信你的直覺。」顧凌一微微頷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眼前這個病態瘦弱的青年,但心裡確實下意識覺得,事實可能就如言惟所說。
「那看來合作還能繼續。」言惟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多了一分真切的笑意。
對他來說,合作繼續無疑是件好事。
「說說看你的想法,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顧凌一在房間裡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怎麼做嗎……」言惟眯了眯眼,「沒想好。」
他攤了攤手,直截了當。
顧凌一一噎,對上言惟的目光,那種無奈頭疼的感覺又來了。
既然言惟沒有想法,顧凌一隻得自己先開口:「遊戲任務讓我們存活五天,現在是第二天,按我的經歷,最難度過的應該是遊戲最後兩天。」
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們都還是安全的,不過這安全的氛圍能維持到幾時,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按你說的那樣,艙底藏著的是塞恩斯研究失敗的產物,我們最後可能要直面對付那些東西。」顧凌一話音停頓,眼底流露出思索。
「船上地方就這麼大,要是那些東西數量很多,你可能對付不過來。」言惟的視線看向緊閉著的房門,眨了眨眼,「你說,我們如果就躲在房間裡,能不能防住?」
「不好說,要親眼看過艙底那些東西的實力才能知道。」顧凌一起身,推了推房間的木門,「不過,希望不大。」
顧凌一推門的動作忽地一頓,言惟敏銳觀察到了對方的異樣,挑眉:「怎麼了?」
顧凌一垂眸略微思索,回身朝言惟點了點頭:「對於你的想法,我又相信了一點。」
「嗯?」
「我剛剛突然想起來,這艘輪船上,似乎有一個房間或許能夠防住。」顧凌一若有所思地開口。
言惟心思一動,搶先開口:「塞恩斯的房間?」
「沒錯。」顧凌一點了點頭,「我花時間將整艘船都查看過一番,塞恩斯的房間門是一扇帶鎖的鐵門,要比這些客艙堅固得多。」
從這點來看,塞恩斯可能早有準備,艙底的那些東西一旦上來,他便可以躲進自己的房間。
言惟看了顧凌一一眼,眼神複雜。
人比人,氣死人,自己昨天一天才逛了個甲板,還把身體累得夠嗆。
這個人倒好,耐力跟頭牛一樣,那麼大一艘船,隨隨便便就探查完了。
盯著自己的蒼白瘦削的手背,言惟有片刻的失神。
「怎麼了?」顧凌一沒等到言惟的回應,扭頭看過去,便見言惟愣愣看著自己的手。
從這個角度,顧凌一看不清言惟臉上的神情,但是他的身形……
莫名讓人感到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