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起來,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便聽見冰冷的電子音響起。
言惟眯了眯眼,從大石頭上坐起身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遠處,慶晚運等人早已醒來多時,顧凌一第一個注意到言惟那邊的動靜,轉身走過來:「醒了?」
可能是因為在堅硬的石頭上睡了一夜,言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感覺有些腰酸背痛。
看見顧凌一走過來,言惟臉上神情凝重了幾分:「遊戲任務變化了?」
「嗯。」顧凌一在言惟身側坐下,「我們剛剛簡單討論了一下,大概是因為那虐殺的三人組鬧出來的事情太大,就連遊戲都不得不出手阻止。」
短短一天,倖存的玩家人數就直接對半減少,要一直保持這個趨勢下去,不用等到十四天結束,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顧凌一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里拿出地圖,在言惟眼前展開:「你看。」
言惟低頭看去,便見原先紙質的地圖此時泛起淡淡的光澤,能夠清楚地看見一抹特殊的紫色在邊緣暈染開來。
正如電子音所說的那樣,那抹紫色將整張地圖包圍起來,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外而內的蔓延開來。
「這是……」言惟蹙了蹙眉,「毒霧的範圍?」
「沒錯,而且還有個壞消息。」慶晚運帶著人從不遠處走過來,「要不了一天,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便會被毒霧吞沒。」
也就是說,昨天商量好的計劃行不通了。
原本在言惟的設想里,他們至少能在原地停留兩到三天,而現在,怕只能開始轉移了。
思緒稍稍一頓,言惟眉頭忽然皺起。
等一下。
這個遊戲有意把他們往地圖中央的平原趕,那豈不是有很大概率會和那三人組碰上。
情況再不容樂觀一點,不僅是那三人組,還有可能在平原遇上倖存的噬肉蟻。
想到這,言惟閉了閉眼,只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
將自己的想法跟周圍幾人說了說,其他人也紛紛皺起了眉。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得往平原轉移。」顧凌一站起身,目光眺望平原的方向,「事不宜遲,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吧。」
聞言,許停銘等人紛紛檢查自己背包里的物資,慶晚運忽然開口:「還有一個問題。」
看言惟和顧凌一的視線望過來,慶晚運看向不遠處的大樹,手指指向上面的樹杈:「一早上起來,那個叫曦的人不見了。」
樹杈上空空蕩蕩,看不出曾有人在上面休息過的痕跡。
曦不見了?
言惟眉心輕輕一跳。
這個人的來歷一直很神秘,言惟也猜不透對方到底是什麼背景,只能從他口中得知,曦似乎和柳絕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此時對方莫名消失,雖然言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但是對方肯定不會出事。
「別管他了。」言惟站起身,微微搖了搖頭,「我們快走吧。」
這個時候,毒霧的消息已經被每位玩家所得知,大家肯定都會往平原的方向趕。
早點出發,也好早點摸清楚平原上的情況。
簡單收拾了一下物資,一行六人繼續結伴而行,開始往平原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毒霧是什麼樣的。」許停銘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樹木草叢,有些感慨。
「你要是想去看看,也沒人攔著你。」袁萱被慶晚運兩姐妹護在中間,聞言回頭,毫不客氣地做了一個鬼臉。
「那還是算了。」許停銘聳了聳肩膀,「我倒沒有想被毒死的想法。」
言惟雙手抱在身前,跟在幾人身後走著。
他身上的背包被顧凌一接了過去,沒有了背上的重物,言惟整個人走起路來,腳步都輕鬆了不少。
聽見許停銘和袁萱的交流,跟在後面的言惟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毒霧嗎……
幾人原本的位置便位於平原和山巒的交界處,因為先前沒有想好下一步去處,所以並沒有走遠,沒走多久,面前的視野很快開闊起來。
「這裡……算是平原了吧?」慶晚運舉起手裡的地圖,對照著周圍的環境,大致確認自己的位置。
「平原外圍。」言惟左右看了看,很快確定下來。
周圍並沒有太多樹木草叢等遮蔽物,一眼望出去,能夠看見很遠地方晃動的人影。
已經有不少倖存的玩家走到了這附近。
「遊戲把玩家都往平原趕……」顧凌一漆黑的瞳孔微深,看著遠處的人影,低聲開口,「這似乎一定程度上,方便了三人組的虐殺行動。」
幾人的腳步微微一頓,面面相覷。
舔了舔嘴唇,言惟豎起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淺棕色的眸子裡帶著篤定:「話可不是這麼說,遊戲有意把玩家往平原中心趕,未嘗不是一種對那三人組的針對。」
先前因為地圖的廣度,玩家基本都是一種分散的情況,在面對實力強大的三人組時,自然沒有招架之力。
「你是說……」袁萱很快明白過來,下意識咬著指甲,「遊戲是想讓剩下的玩家團結起來,一起對抗那三人組?」
「大致是這個意思。」言惟的目光看向遠處,那裡人頭攢動,已經聚攏了一批不少的玩家。
能在遊戲裡混到現在,玩家手裡或多或少都握有一些道具。
也許在實力上,那三人組碾壓大多數其他玩家,但是這些道具匯聚在一起,或許有幾分對抗的可能。
「不過呢。」言惟收回觀察遠處玩家的視線,扭頭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我不覺得我們需要摻和進去。」
「誒?」許停銘皺起眉,下意識詢問,「不是說需要聯合起來對抗那三人組嗎?我們為什麼不參與進去?」
淺棕色的眸子淡淡的,言惟輕輕嗤了一聲:「一群半道匯合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你就妄想打敗在論壇上榜、惡名遠揚的三人組?」
「最多最多拖延時間罷了。」言惟撇開視線,語氣冷淡,「遊戲裡,最應該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相比於湊上去正面迎擊,我更偏向避開那邊,儘量在最後的三天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