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的幾片區域,顧凌一也就剩西邊和中間的平原沒有去過了。
「接下來,我們往西走。」顧凌一朝身旁的許停銘說道。
二人是昨天剛認識的,好巧不巧,他們一起撞見了叢林裡那三人的虐殺現場,機緣巧合下,湊到了一起行動。
許停銘對於接下來的路程沒有意見,他也知道顧凌一一直在找人,忍不住開口:「地圖這麼大,想要找到一個人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吧。」
二人一路跑著離開身後慘叫的範圍,顧凌一聞言頭也沒有回一下:「就算找不到,我也會找下去。」
「顧大哥,你到底要找什麼人啊?」許停銘一邊跟在對方身旁,一邊好奇地眨了眨眼,「和你一起組隊進遊戲的同伴嗎?」
「嗯。」提起言惟,顧凌一臉上線條明顯柔和了一瞬,「我的同伴,我喜歡的人。」
顧大哥的心上人?
看著線條輪廓利落,五官分明的顧凌一,許停銘自動為這個心上人匹配了一張明艷動人、大美人的臉。
他嘿嘿一笑:「顧凌一的心上人,一定長得很好看吧?」
想起言惟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顧凌一笑了笑:「很好看,天底下他最好看。」
「好嘞,顧大哥,我陪你一起找人。」許停銘一口一個大哥,叫得極其熟練。
希望能夠找到。
顧凌一心裡暗自祈禱,然後馬不停蹄按照自己規劃的路線,一路西行。
然後……
便和言惟華麗麗的錯過了。
往平原的方向趕了一段路,直到身後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言惟才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應許夢幾乎是瞬間癱倒在了地上,她的手和腳控制不住的發抖,險些將昏迷中的男人摔在地上。
她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力竭了,能夠跑到現在,完全是靠著強烈的求生意志堅持下來的。
言惟的臉色也不好看,為了快點甩掉身後未知的危險,他們幾乎一路小跑。
扶著路邊的樹,言惟踉蹌坐在地上,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心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仿佛下一秒便會暈厥過去。
嘴裡泛起淡淡的鐵鏽味,言惟臉色慘白倚靠在大樹底下,慢慢平復紊亂的呼吸。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接近了平原和山巒的交接處,再往前走一段,便到了另一片區域。
「謝、謝謝。」應許夢應該算是目前三人之中狀態最好的了,除了有些力竭以外,並沒有別的問題。
她朝言惟低聲道謝,剛剛如果不是對方提醒,自己很可能又被殺人魔三人追上了。
現在的言惟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他從背包里拿出礦泉水,往嘴裡灌了幾口,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偏頭看了一眼兄妹二人,應許夢手上僅剩一塊麵包和小半瓶水,此時瘋狂咽著唾沫,似乎想把東西留下來。
拿著礦泉水的動作微微一頓,言惟垂眸思索片刻,把手裡的東西收好。
「今天的空投大概也是在落日時分出現。」根據前兩天的規律,言惟推測。
他看向應許夢:「好好養精神,才有體力去搶物資。」
應許夢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在提醒自己,手上的食物不要留著,應該適時的補充體力。
「咳咳!」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男子忽然劇烈地咳嗽,似乎要醒過來。
「哥哥!」應許夢頓時顧不上其他,猛地撲過去,急切地端詳著對方的臉色,「哥哥,你還好嗎?」
言惟坐在不遠處的樹底下,遙遙看著兄妹二人那邊的狀況。
應許夢將僅剩的礦泉水餵進對方嘴裡,在她期盼的注視下,男子緩緩睜開了眼。
「小夢?」可能是因為缺少水分,應漸啟的聲音有些嘶啞。
剛剛從昏迷醒來的他,動作言語間透出虛弱,臉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宛如下一秒又會重新暈過去。
「太好了,哥哥,你醒了。」可能是因為總算等到對方清醒,應許夢的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
應漸啟又是低低咳嗽了兩聲,扭頭看見坐在樹下臉上蒼白的言惟,眼底划過警惕:「小夢,他是誰?」
應許夢順著視線望過去,慌忙解釋:「哥哥,那位先生是好人,你看你看,這麵包,這水,都是他給我的。」
好人嗎?
應漸啟的心稍稍放下一點,卻聽言惟冷不丁開口:「各取所需罷了。」
那些物資是言惟跟對方換取情報應付出的,他算不上什麼好人。
聞言,應漸啟心中警鈴大作,甚至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一把拉住應許夢的手,上下打量:「你和對方做了什麼交易?你付出什麼了?」
語氣急切,生怕自己的傻妹妹為了物資干出什麼蠢事來。
「沒有沒有。」應許夢忙讓對方不要這麼激動,簡單講了一下他昏迷之後所發生的。
兄妹倆悄悄說話的時候,言惟就安靜地坐在樹下面,慢慢等待體力恢復。
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應該是正午左右。
頭頂的太陽被雲層遮住,顯得天空壓抑而又沉悶。
言惟抬頭端詳雲層,再確認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後,才放心收回了視線。
等到他的體力恢復一些後,那邊兄妹二人也聊得差不多了。
明白對方是真的幫助了自己,應漸啟的態度好了很多。
他朝言惟的方向看過去,語氣誠摯:「這位先生,謝謝你對我們二人的幫助。」
言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在他眼裡,這些都算是明碼交易,算不上什麼幫助。
但那些物資確實解了對方的燃眉之急,言惟沒有繼續開口反駁,只是朝那邊二人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那邊兄妹二人似乎開始討論該怎麼繼續在遊戲裡存活下去,而言惟則閉上了眼養神。
看似他倚靠在樹幹上休息,暗地裡,言惟的手一直握緊著袖子裡那把的手槍。
雖然看那兩人的樣子,並不會打自己手上物資的主意。
但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言惟也不介意對他們多一層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