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寒停厲臉上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笑容，看著身側相悍偉的眉眼帶著明晃晃的挑釁，他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這次的小測剩下的三個人沒有一個合格，女老師的神色本來就陰沉，相悍偉卻在這個時候跳出去給人當活靶子。
寒停厲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在相悍偉做出舉動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
教室里的其他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那邊二人不正常的氣氛，顧凌一挑了挑眉，看向身側的言惟：「你乾的？」
微不可察地聳了聳肩，言惟沒有否認。
看著寒停厲陰沉的臉色，言惟知道，那傢伙估計是把相悍偉記恨上了。
但是相悍偉已經知道了雙方之間的遊戲任務是不一樣的，哪怕二人之間實力懸殊，言惟想，這也足夠給寒停厲製造一些麻煩了。
以目前的情況，言惟、侯睿和相悍偉三人估計已經被女老師察覺，他們並沒有讓鬼影上身幫忙。
接下來的時間，女老師必然緊盯他們挑剔錯誤，不過有相悍偉吸引注意，言惟覺得他和侯睿大概率得不到多少關注。
可惜這次小測發揮出了點問題，顧凌一還得再受一次罰，不過接下來，邊只需要安安穩穩熬過剩下的一天半。
不過意外總是來得突然，在周日那天的下午，相悍偉不見了。
確切的說，相悍偉和寒停厲是一起不見的。
周日的下午優秀學生的名單便會公布出來，眾人在吃完午飯回到教室的時候，卻遲遲不見相悍偉和寒停厲的身影。
看著不遠處空出來的桌椅，言惟的眉心輕跳，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明明先前在食堂還看見過二人的身影，一會兒功夫，卻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今日的小測一如既往，言惟和侯睿保持著120分上下，相悍偉則是乾脆交了白卷上去，氣得女老師手上教鞭甩了好幾次。
言惟偏頭看向身側的顧凌一，便見對方同樣皺著眉，朝自己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然而就在這時，女老師快步走了進來，眉眼帶著遮掩不住的喜色。
心底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言惟的視線掃過女老師的身後，瞳孔猛地縮了縮。
她的身後，相悍偉和寒停厲二人並肩走了進來。
相悍偉低垂著頭，神情呆滯，眼神麻木，走起路來的動作一板一眼，規範中帶著死氣。
相反，寒停厲臉上唇角微勾，帶著明晃晃的笑意，看向相悍偉的視線帶了幾分得逞後的快意。
言惟的心往下一沉，看著情況，相悍偉已經被副本同化了。
相較於李青青和嚴七的同伴，寒停厲居然還能好端端在這裡站著，看來相悍偉的同化一定有他在其中推波助瀾。
那傢伙的心也是真的狠，毫無負擔地把自己的同伴推出去，為自己謀求生路。
少了相悍偉頂在最前面吸引女老師的注意，言惟和侯睿再一次成為女老師的重點關注目標。
不過好在，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只要熬到了明天，這場該死的遊戲總算可以結束了。
從顧凌一那邊打聽到的情況來看，優秀學生代表發言的時間在上午八點，而貨車駛入學校的時間，則是九點。
兩邊時間剛好錯開，給了學生們乘機混上貨車，逃離學校的機會。
看著神情呆滯的相悍偉和寒停厲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講台上的女老師用教鞭輕打桌面，示意所有人都視線看過去。
「經過一星期的學習，各位也對我們學校有了充分的了解。」女老師的視線一一掃過下面的幾人，在看見言惟和侯睿的時候，目光微沉，「現在，也是時候公布此次優秀學生的名單。」
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嗎？
桌面下，言惟的手驟然攥緊成拳。
不出意料的，言惟和侯睿落選了，而剩下已經被同化的三個人，則是順利評選成功。
女老師抬起手，指向顧凌一和侯睿身側的同伴，語氣冰冷：「從你們的學生成績來看，你們無法勝任老師一職。」
像是回應女老師的話，教室的大門猛地被人推開，熟悉的黑衣大漢魚貫而入。
他們目標明確，直奔顧凌一和侯睿身側的男子而去。
看著體型高大的大漢直奔自己而來，男人的臉都嚇白了，一把拉住身旁的侯睿，結結巴巴：「不、不是這樣的！我……」
沒等他說完，幾名大漢圍上來，粗暴將對方從椅子上拽下來，捂住嘴，扣住手腳，拖住往門外走。
侯睿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想到各自的遊戲任務，他閉了閉眼，偏過頭去不再看。
相較之下，顧凌一就顯得沉默而又冷靜，他沒有反抗，任憑几名大漢圍上來，粗暴地扯著他往門外走。
在即將被拉出教室的瞬間，顧凌一偏頭朝言惟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見對方的頭垂得低低的，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不過好在，言惟沒有做出任何異常的行為。
顧凌一的心稍稍放了放，幸好這次，對方是真的選擇了自己活下去。
在顧凌一看不見的角落，言惟垂著頭，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鮮血淋漓也絲毫沒有在意。
淺棕色的眸子裡冷得可怕，但是言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聽著教室的門被關上，外面雜亂的腳步聲逐漸消失。
顧凌一被帶走，不僅身旁突然空蕩蕩的，心也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大塊。
冷靜，這種情況下就更需要冷靜。
台上的女老師目光冷淡：「明早八點是優秀學生發言，請各位準時集合。」
學校里沒有操場，集合的位置不過是教學樓之間一塊略大的空地，離大門口很近，能夠清楚看見那邊的情況。
下午沒有了其他事情，言惟沉默地坐在位置上，視線落在桌子的書本上，卻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傍晚在回宿舍的路上，言惟忽然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對上了寒停厲那張似笑非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