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前川有些後知後覺。
他努力嘗試回想起自己死亡的前因後果。
可那些碎片化的記憶，玻璃渣似的被摁進他的大腦溝壑。只是稍微思索，便痛得蕭前川白了臉色。
他閉眼忍著頭痛，晃了晃腦袋。
「不用，謝謝！」
似乎是從來沒遇到過拒絕得這麼幹脆利落……還禮貌的傢伙。系統聲音都變了調，換成了公事公辦的電子男聲。
［恭喜玩家蕭前川，您已成功進入遊戲！］
蕭前川：「嘖！」
沒等玩家再開口，系統便自顧自地開始介紹遊戲。
［玩家完成任務，每場可獲得3天續命卡一張。首位通關者將額外獲得特殊獎勵。］
［未能完成任務，靈魂將被抹殺。］
［遊戲全程直播，請勿消極怠惰。］
蕭前川臉色蒼白，緩過一陣疼痛後，這才有氣無力地罵了一聲。
「強盜。」
雖然蕭前川壓根兒也沒想要拒絕，但這麼容易就答應，可不是他南山院反骨仔的風格。
這破遊戲根本沒打算給他選擇的機會。
哎！他怎麼就死了呢？
他可是答應過了小何哥，要替他活下去的啊！
活著真難，好想擺爛。
可現在的處境，由不得他。
先前的試探已經明確了系統的態度。
在這個遊戲裡，玩家根本沒有人權。
不過，不代表不能爭取。
蕭前川輕抬眼皮，微啞的嗓音透著股子慵懶。
「遊戲獎金有多少？直播打賞分幾成？」
［獎……金？打……］
似乎沒經歷過這樣的討價還價，系統有些許卡殼，一陣紛雜的電流音滋滋啦啦響起，片刻才歸於正常。
［遊戲為積分制，積分可用於兌換道具或金錢。1積分=1RMB。直播收益全部歸玩家所有。］
［C-S級世界難度不同，相應積分獎勵也不同。本世界為C級難度，通關獎勵積分10萬點。人氣主播將會有額外獎勵。］
C級10萬！
那麼S級得是多少錢啊？
原本腦袋昏昏沉沉的蕭前川眸子唰得一亮，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什麼任務？」
［遊戲任務：幫助正義方npc獲得勝利，逃出異種病院。］
逃生遊戲？蕭前川挑了挑嘴角，難得有了幹勁兒。
「這任務我接了。」
蕭前川一改漫不經心的姿態，坐直身體認真環顧起四周。
這是一間封閉的診療室，面積不到10平米，一眼便看了個徹底。陳設簡單到有些簡陋，一桌一凳，一排立櫃，唯一順眼的就是靠牆那張米白色躺椅，乾淨柔軟。
蕭前川卻一點也不想靠近。
果然！先前隱約聞到的消毒水味兒不是錯覺，蕭前川皺了皺眉。
醫院是他最討厭的地方。
這年頭沒點兒積蓄根本病不起，更何況因先天疾病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長大的他。
每次去醫院可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回憶。
診療室里慘白的裝潢和各種混雜的刺鼻氣味兒熏得人頭暈作嘔。蕭前川搖頭甩開腦中的雜亂思緒，抬眼看向緊閉的房門，心情極差。
「這是我玩過的最差的遊戲。」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蔓延一瞬，突然停滯。
蕭前川嘴角吝嗇地牽出一絲笑意，掰著指頭細數遊戲缺點，嘲諷意味十足。
「殘血開局，很容易死的！玩家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小怪那麼丑，還好意思搞貼臉殺！我隔夜飯都差點兒吐出來。」
「別告訴我，你們遊戲摳得連個新手大禮包都不送啊？」
系統似乎氣得不輕，電流聲斷斷續續，雜音反覆響起又沉寂。最後連電子男聲都沒了，只剩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開始播報。
［玩家屬性生成中，天賦技能馬上送達。玩家可在控制面板進行查看。］
蕭前川嘴角上揚，金手指搞到了！
放鬆身體倚在牆上，蕭前川正皺眉思索，什麼是控制面板？
突然，他眼前多出一塊光屏。視線移到人物屬性那一欄，信息嘩啦一下自動打開，呈現在眼前。
［姓名：蕭前川］
［性別：？？？］
蕭前川盯著性別後的那一排問號上皺起了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扁平的前胸，又不放心地伸手往下摸了一把，頓時鬆了口氣。確定這遊戲系統可能眼瞎，便不再與這殘疾系統計較，繼續往下看。
［生命值：30（提示：生命值低於10點，你將失去自主行動力。）］
［顏值：95（美好的東西總是脆弱又易碎，珍惜造物主的恩賜，它將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智慧：90（你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希望你能保得住它。）］
［攻擊力：20（黛玉好歹能葬花，你怕是連花鋤都扛不動。）］
抽了抽嘴角，蕭前川忍住吐槽的衝動，突然對自己的金手指不那麼期待了。
［恭喜你在生死關頭激發了天賦技能：「痛並快樂著」。］
此刻正痛著，一點兒都不快樂的蕭前川點開說明掃了一眼，頓時感受到了來自遊戲方深深的惡意。
［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