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吐息浸濕頸窩，滑過耳膜的嗓音裹挾著誘惑，周遭還瀰漫著陣陣清香，謝燼野感覺心臟都快爆炸了。
他耳根紅成了一片，根本不敢看雲霧憐，左手緊攥著地毯，整條手臂肌肉暴起，青筋蜿蜒，緊張得不行。
「試……什麼試？！」
「霧霧，你……你喝醉了，喝醉了都是不清醒的，我……我先抱你去洗……！」
話還沒說完，半扎的狼尾就被抓住了。
「我沒醉。」雲霧憐捏著謝燼野的發尾，想把他的腦袋拽過來，可謝燼野今天出奇的犟，渾身都在使勁，紋絲不動。
於是戳了一下青年紅透的耳朵，命令道，「阿燼，看著我。」
謝燼野話都不敢說了。
耳根的紅僅僅幾秒就蔓延到了脖頸，小麥色肌膚被細汗打濕，青筋一條條突起，性張力十足。
連高挺的鼻樑都掛起了豆大的汗珠。
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濃烈且滾燙，雲霧憐清晰地感受到青年因自己升起的欲色，心跳不由加速，醉意將歡喜無限放大，眼中流露出貪念。
他的阿燼。
是他專屬的模特，性感又可愛。
好想畫。
指尖落在青年汗淋淋的脖子上，雲霧憐順著青筋往右勾勒，與此同時，側過身，追上青年逃避的目光。
「阿燼……」
剛開口，手腕就被謝燼野捉住。
謝燼野胸膛起伏劇烈，眼中隱約浮起血絲，額頭掛滿了汗，像是在拼命忍耐什麼，啞聲求饒，「乖寶，求你，別逗我了。」
兩人目光交織在一起，雲霧憐敏銳地捕捉大狗狗眼中藏不住的渴念，但還夾雜著不安和哀求。
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抽回手，按在謝燼野砰砰直跳的心臟上，緩緩貼近，欲吻上那張性感的薄唇。
「不是逗你，是想要你。」
「阿燼，你的心跳很快，耳根也在發燙，身體的每一處都寫著，你也想要我，為什麼還不吻我、暖我、臣服內心占有我？」
兩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青年那雙漆黑的丹鳳眼也肉眼可見的在擴大。
就在雲霧憐即將吻上去的前一秒，謝燼野臉色一變，猛地捂住雲霧憐的嘴，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
「我不能，我沒有……」
沙啞的嗓音帶著恐慌迴蕩在室內。
謝燼野雙眼通紅，血絲密布，臉上被撩起的紅暈瞬間消失，額角青筋暴起，整個人仿佛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噩夢。
他蒼白著臉，呼吸急促。
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力道太大，讓雲霧憐險些喘不過氣。
「……！」
雲霧憐被謝燼野的反應嚇了一跳，胸口發悶，眼前一黑差點暈眩，緩了幾秒才回過神。
意識到事情超乎了預料，他顧不上難受，想安撫謝燼野。
「阿燼……」
剛抬起手，還沒撫上青年的臉，就被躲開了。
緊接著，腰和肩猝不及防襲來一陣疼痛，雲霧憐不解地對上那雙猩紅眸子，還沒看清謝燼野的表情，天地一陣旋轉，被謝燼野從身上推開，丟棄了在地毯上。
濃墨色的長髮凌亂地散落在臉上。
視線陷入昏暗。
雲霧憐愣在地上，感覺渾身殘留的暖意在飛速消散，胸口仿佛堵著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又刺痛。
他從來沒有想過……
有一天，把自己捧在掌心的阿燼會推開自己，丟下自己。
恍惚間，他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浴室的方向傳來了噁心反胃的嘔吐聲。
「……」
阿燼吐了？
在我要親他之後，吐了？
那一聲聲噁心的嘔吐聲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插在雲霧憐胸口，深入骨髓心臟，疼得呼吸都在發抖。
他大口喘著氣，雙手緊攥著地毯，指關節泛白。
「咳咳……」
「為……咳咳為什麼……」
阿燼無法接受同性之間的肉體關係？
還是……
覺得我噁心？
胸口發悶，喉嚨口忽然湧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雲霧憐劇烈地咳了幾聲，猛地吐出一口血。
奪目的血色染紅了唇瓣，也弄髒了雪白的襯衫。
雲霧憐喘了喘氣，發覺這次吐的血異常多，怔了幾秒，腦海里再次浮現了十歲那年算命先生的話。
【你命中有劫，活不過20歲……】
雲霧憐原本不信玄學，可這一刻各種情緒積壓在一起，無助又迷離。
他偏頭看向浴室，苦笑出聲，青絲擦過臉頰滑落，露出濕紅黯淡的眸子。
沒想到……
恢復味覺後感受最深的味道是血味。
好苦。
真的好苦。
或許……
自己就不該招惹阿燼。
一個要死不活的短命鬼，有什麼資格談情說愛呢？
那雙桃花眼一點點潰散。
隨著眼帘閉闔，一滴淚打濕眼尾，無聲滑落。
雲霧憐眼前一黑，癱軟在地上，青絲半遮臉，整個人宛如凋謝在雪地里的落梅，破碎可憐。
卻又透著不堪一折的病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