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冶和席璵一起, 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長的假。

  他們一直停留在海市，去看了日出，聽了音樂會, 甚至還混在旅客中，打扮成最不起眼的一對背包客，登山去看了雲海。

  溫暖的火焰舔舐著乾燥的松木，發出噼啪聲響，蘇冶坐在壁爐旁的扶手椅里, 整個人縮了進去，慢慢地翻看著手上的一本書。

  這棟別墅是席璵名下的房產之一，席璵總覺得酒店太吵, 帶著蘇冶住進了這棟山間的私人別墅。

  海市的氣溫較之南市要溫暖一些, 天空不會飄下鵝毛大雪，只是零星落下一些分辨不出是雪還是雨滴的東西，打在圓拱形的玻璃花窗上。

  蘇冶蜷著雙腿，望著窗外。

  微寒的天氣下縮在壁爐旁烤火，這樣的環境給了蘇冶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不用繼續在外面無邊無際的漂泊, 他也有一個棲息之地。

  而且——

  「水水。」

  席璵從客廳另一側繞過來，手裡提著一個盒子，盤腿坐在厚地毯上, 仰頭望著蘇冶, 笑意不絕。

  「你拿的是什麼？」蘇冶很好奇地放下書, 撐著被壁爐熏得懶洋洋的身體，雙手很自然地抱著腿，蹲在地毯上看著席璵。

  「聖誕節沒來得及吃到, 現在補回來。」

  席璵拆開純白的方盒, 現入蘇冶眼中的是一個草莓蛋糕。

  蛋糕表面有一層凝固的半透明淋面, 像一塊漂亮的水晶，裡面鑲嵌著一片又一片的草莓切片，看起來誘人又精緻。

  頂端放了一圈的整顆草莓，幾乎要堆成一個小小的草莓塔，蒙著一層細細的純白糖霜，仿佛沾染上了一小層的雪。

  蘇冶眼睫微動，看著席璵切下一塊蛋糕。

  內陷是手工熬煮的草莓醬，裡面有大顆的草莓粒，在他的唇齒間流淌出酸甜的味道。

  「.好好吃。」

  蘇冶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先微鼓著腮幫，一邊嚼著，一邊含混不清地開口，漂亮的雙眼閃閃發光。

  「好吃再吃一口。」席璵又插了一小塊，塞到蘇冶的嘴巴里。

  「哇等下，塞不進去了！」

  蘇冶躲閃不及，嘴巴被酸甜可口的蛋糕塞得滿滿當當，草莓與奶油與細膩的蛋糕坯糅合在一起，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甜蜜香氣。

  蘇冶吃的太多，恍惚間錯覺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這種甜美的味道。

  他看向席璵。

  席璵似乎並不急著品嘗，盤著腿坐在一旁，一隻手抵著臉側，歪頭望著蘇冶，俊美雙眼裡是掩不去的笑意，夾雜著一點席璵特有的，肆無忌憚的惡作劇神情。

  蘇冶一邊努力吞咽，一邊費力含混開口。

  「席璵，你怎麼不吃很好吃的。」

  席璵另一隻手捏著銀色叉子，手腕擱在膝頭，銀色的叉子懸空著，在蠢蠢欲動的指尖中有節奏地晃悠著。

  蘇冶被席璵餵了太多的蛋糕，細白脖頸上的頸骨隨著吞咽的動作起伏著，喉結滑動，讓那些甜蜜之物湧進身體深處。

  拜席璵所賜，蘇冶連嘴唇上都沾上了不少奶油，席璵看見蘇冶伸出細長手指去抹，白皙的手指拂過泛著水光的唇，抹去奶油的同時，困惑又無奈地瞥了席璵一眼。

  應該是瞪，但蘇冶太溫柔了，瞪著席璵的時候看起來更像是難為情的埋怨。

  席璵看夠了，泛著銀光的叉子紮起一顆整顆的草莓，伸到好不容易全部咽下去的蘇冶唇邊。

  「水水，吃顆草莓？」

  席璵雖然裝的很友好，詢問的很禮貌，但扎在叉子尖端的那個草莓貼著蘇冶的唇，很冒犯地一下又一下小幅度撞著蘇冶柔軟的嘴唇。

  草莓尖上沾著一些淺紅色的淋面，觸碰在蘇冶的嘴唇上，立刻讓蘇冶偏薄的嘴唇染上一層淡紅，泛著光，像塗了唇釉。

  「席璵，別鬧了。」

  蘇冶小聲反抗了一句，蹲著的姿勢變成了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仰著身體往旁邊躲了一下。

  「我沒鬧啊。」

  席璵回答的很正經，但那顆草莓仍舊在不輕不重地碾著蘇冶的唇角，輕輕頂撞著，無聲等待著蘇冶張嘴。

  蘇冶躲閃不及，覺得這樣的席璵有些可愛。

  很正經地坐在那裡，很正經地托著頭，但捏著叉子的那隻手很不老實地做著惡作劇。

  像小孩子一樣。

  可那雙桃花眼真的很俊美，即便是做著幼稚的行為，墨色眼睫下透出的張揚笑意仍然裹著席璵特有的荷爾蒙張力。

  蘇冶忍不住笑了起來，停下躲閃的動作，微微張嘴，雙唇很自然地拱起，張啟的潔白齒尖等待著席璵的草莓。

  蘇冶偏薄的嘴唇看起來倏地就變得豐滿了一些，閃著淡紅色的光，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柔軟，而且看起來很溫暖。

  「好——」

  席璵嘴角悄悄微揚，露出一點很隱蔽的笑意，舉著草莓靠近蘇冶。

  蘇冶張著嘴，雙眼在臉部肌肉的牽扯下變成微彎的模樣，看起來笑意柔和，眼下擠出了一點臥蠶，讓他顯得既純真又動人。

  草莓應季，應該會很好吃吧。

  蘇冶一邊想著，一邊看到席璵一隻手撐在地上，向他靠近。

  然後下一瞬間，席璵偏頭，自己咬下了那顆草莓，趁著蘇冶還沒回過神的時候，牙齒叼著那顆草莓送入蘇冶毫無防備的雙唇。

  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但草莓的破碎並不是因為牙齒的咬合，而是因為兩股柔軟力道的碾壓。

  蘇冶被逼到扶手椅前，退無可退，後背抵著軟椅的下半部分，電流一般酥麻的感覺從尾椎升起，傳至發梢，讓蘇冶的眼睫不住地打顫。

  「席唔.」

  在草莓的甜美汁水中，蘇冶的嘴被不容拒絕地侵占，舌尖膽怯地躲到了最深處，但又被席璵很強勢地勾住，帶出，在酸甜的味覺衝擊下，與最敏感的觸覺一起交織成混亂又模糊的的感觸。

  銀色的叉子早就被丟在了一旁，模糊不清的金屬表面反射出淺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倒影。

  噼啪火焰聲中，房間的溫度陡然又升高了幾度。

  蘇冶猶如受驚的貓，不斷地想在身後找到一處棲身之地，但沒有任何退路，他被席璵溫柔按著，上半身抵在還帶著溫度的扶手椅上，雪白的脖頸毫無保留地高昂起，眼下燒起來一般，泛著動人的血色。

  「席璵.蛋糕——」

  蘇冶的一隻手還端著淺灰色的陶瓷甜品碟，但已經搖搖欲墜，手腕被席璵抓住，壓在了頭頂上方。

  他沒能拿穩，瓷碟從指尖中滑落，掉在了厚實的的地毯上，只發出一點很細微的悶響。

  那塊蛋糕一下子滾落在了蘇冶的脖頸上。

  漂亮的草莓切片掉在蘇冶的臉側，脖頸，冰涼粘稠，散發出飄忽不定的甜美香氣。

  現在不是錯覺了。

  蘇冶微喘著，望著席璵靠近的臉，俊美，令人怦然心動。

  現在的他真的沾染上了那些新鮮又甜美的氣息。

  香甜的奶油，酸甜的草莓，清甜的淋面。

  他變成了一塊被席璵細緻品嘗的草莓蛋糕。

  「蛋糕好吃嗎？」

  筋疲力盡的蘇冶被席璵打橫抱起，他完全使不上力，手腳都軟綿綿地搭著，像失去了絲線操控的漂亮人偶，任席璵擺布。

  席璵習慣性舌尖勾了下自己尖利的犬齒，低頭去看蘇冶，笑得低啞又惡劣，「太好吃了。」

  好在室內的溫度足夠溫暖，蘇冶鬆弛地橫躺在席璵的臂彎里，只披著一件席璵的黑色襯衫，雪白皮膚在深色襯托下細膩晃眼。

  深邃的黑色遮掩下，潔白的皮膚上，仿佛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花。

  蘇冶的肩頭，膝蓋，手腕，都蒙著一層淺淡的紅，頸彎蒙著一點微汗，像在熱水裡泡久了，剛剛出浴的模樣。

  察覺到席璵的目光，蘇冶轉過頭來，柔瀲雙眼警告似地睨了席璵一眼，很費勁了抬起雙手，還在打著顫的指尖摸到襯衫扣子，喘著氣扣上了一顆，

  大片雪白肌膚立刻被遮掩下去，但餘下的卻更加惹人遐思。

  席璵的襯衫，蘇冶穿並不會太大，但還是有些微寬微長，漂亮的人魚線從墨黑布料下延伸而出，消失在屈起的腿根。

  「還不如不扣。」

  席璵嘴欠，撩撥了一句。

  蘇冶聞言，垂下的小腿動了動，想用腳後跟輕踢席璵一腳。

  但他是在沒什麼力氣，在席璵看來，蘇冶仿佛是欲說還休地用腳尖蹭了他一下。

  席璵雖然肆無忌憚，但面對蘇冶的時候還是很知道分寸。

  他眼皮子動了動，語氣似笑非笑，「哥哥還是別動彈了。」

  察覺出席璵語氣里隱藏的含義，蘇冶咳了一聲，紅著臉偏過頭去，再也不肯動。

  「蛋糕都浪費了。」

  在席璵轉身拐彎走向浴室時，蘇冶借著席璵的動作瞥到一眼客廳的場景。

  就這一眼，讓蘇冶全身上下的血氣又上涌了一些，臉上紅的像火。

  草莓蛋糕被打翻，那些漂亮的草莓滾落一地，掛著厚重純白的奶油，沾染得到處都是。

  蘇冶甚至看到沙發扶手上有一塊沾著奶油的抓痕，是他當時被按著，難以遏制席璵為他帶來的、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死去活來一般的快.感，只能指尖無助地抓撓扶手，大口汲取空氣。

  他像被席璵強行從深海中捕獲起來，上了岸又無處可去，只能屈從於席璵的人魚。

  「蛋糕好吃嗎？」

  同樣的話，這次是席璵低頭問蘇冶。

  蘇冶收回望向客廳的視線，懸在空中的雪白腳趾聞言動彈了一下，微蜷，又再度伸展開。

  「嗯，比速凍的好吃多了。」

  說完，蘇冶看見席璵心滿意足地無聲笑了起來。

  這棟山間別墅仍舊是老式的取暖系統，管理員早就做好了準備，席璵幫蘇冶清理完，將蘇冶放在軟和又溫暖的床上。

  蘇冶翻了個身，非常靈活地迅速鑽進了被子裡。

  這份靈活度讓席璵想起蘇冶以前在台上跳舞的模樣。

  「席璵，快來睡覺。」

  蘇冶還記得席璵失眠的問題，整個人半張臉都蓋在了被子裡，但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拍出一個小小的凹痕。

  (本章完)

  作者說:初一，大家新年好！

  btw：小品真是無聊啊-

  小席和水水的MBTI不知道有沒有人感興趣，一開始就想好不過沒有寫過。

  席璵：INTJ 「這個賤我必須要犯，他人感受關我P事。」

  蘇冶：INFJ 「人應當遵從內心，但在合理的情況下。」

  其實水水和小席相比，水水是更加理性的那一方，小席更偏感性。不過遇到彼此當然就變成另一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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