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到太上皇宮裡的時候，這邊的人直接嚇得亂了套，一個個站在院子裡腦袋低垂著，恨不得當場消失。
尤其是樓薇，站在人群最後面，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就怕秦蓁突然間注意到她，那她就算是活到頭了。
高成站在最前面，神色也有些不安。
秦蓁上次來是帶著傷離開的，這麼長時間了，都在自己的宮裡養傷，誰也見不著她。
她今日主動過來，誰也說不好是為了什麼。
「皇后娘娘，」高成小心翼翼地道，「太上皇剛躺下，你、你若是有什麼吩咐……」
「剛躺下，那就是還沒睡。」秦蓁淡淡地道，「也沒什麼，就是許久不見父皇了，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高成動了動唇，但是一想到如今的處境，又將話給咽了回去。
他們現在沒有拒絕秦蓁的資格。
高成和秦蓁樓衍兩人打交道的時間不算短了，很多事情也比別人看得明白。這兩個人之中，在許多時候，秦蓁甚至可以凌駕於樓衍之上的。
這位皇帝陛下對自己的皇后擁有讓人驚嘆的縱容和寵溺。
高成低垂著頭：「奴才這就去告訴太上皇。」
他先一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將蕭承鄴從床上扶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聲說：「皇后娘娘來看你了，說是有話要跟你說。」
「皇后娘娘心中還是有陛下的，咱們宮裡也多虧皇后娘娘照顧。就算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還請您忍耐一二。」
若是再跟秦蓁起了衝突，讓秦蓁在這裡受了傷，高成不敢想像皇帝究竟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蕭承鄴聽到秦蓁來原本有些詫異，在聽完高成的話之後便冷笑了一聲：「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在我這裡能有什麼面子？」
高成：「……」
他能感覺到，蕭承鄴雖然和皇帝撕破臉了，但是在提起皇帝的時候還是很在意的。
高成沒有多說，只是稍微往後退了一點，秦蓁也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過父皇。」秦蓁站在床邊，態度一如既往地恭敬。
蕭承鄴冷眼看著秦蓁，沒說一個字。
秦蓁似乎並不意外，從容地讓人給自己搬了椅子過來坐下，才笑著說：「上次傷了腿，阿衍就格外緊張，不許我久站。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就只能萬事都聽他的了，父皇你不會介意吧？」
蕭承鄴：「……」
他若是還感覺不到秦蓁態度的變化，那他就是吃藥吃傻了。
上次來的時候被自己刻意刁難跪到膝蓋青紫都沒有絲毫怨言，但是今日一開口就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戾氣。
蕭承鄴涼涼地道：「怎麼，終於不裝了？」
「父皇說笑了，」秦蓁淡淡地道，「我向來如此，什麼時候裝了？」
「以前在我面前恭恭敬敬，今日的你恭敬餵了狗了嗎？」蕭承鄴嘲諷地說。
秦蓁沉默片刻，然後嘆了口氣：「我對父皇向來恭敬，這一點父皇也是明白的。你心裡不高興，沖我發發脾氣也沒什麼，我受著便是。但是，你卻不能拿阿衍來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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