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估計幾大仙門會在眾家到達中都時就聚在一起討論此事。中都的景朝也難以倖免。」章雲笙接道。
「這禁靈之地就是他們搞的,不然咱們現在早就出城了!魔氣又不會讓凡人產生異變,他們到底在緊張什麼?最該擔心的不是咱們嗎?」沈雲陽亦是怒氣沖沖,是隨柳雲清一脈相傳的脾氣。
幾人三言兩語,就行至距洛寧城的城門口不遠處。一路上百姓雖然少了大部分,略顯荒涼,但他們還沒遇到什麼危險,馬上也要行出禁靈區。
董倚衣將手中的繩索遞給沈雲陽,步履加快奔向城門口,她大聲問道「小師妹?素素?素素?」
怎麼沒看到素素?如今中都變故事出突然……這方折把素素帶走會不會出現意外?
她的身法極快,轉眼就出了城門。握緊手中的磔媆劍,焦急的向城外的樹叢中探尋。
其他人此時也走到城門下。
「等等!」
門口突然出現一位士兵,裝備肉眼可見的精良,腰間掛佩,甲臂系一抹紅條,像是景朝特殊軍隊中有頭有臉的小頭領。
他突然攔住餘下眾人,將玄鐵長槍往地上重重一跺,身旁便不知從何處魚貫而出同他一般戰甲精良之人。
「轟隆——」
百斤的城門在這時放下,城門關。
「你們要幹什麼!」沈雲陽見城門要關閉,著急的徑直衝向尚有空隙的門下。
董師姐剛出去!
幾名士兵當即上前將其包圍住。
沈雲陽作為修士從不對普通人動手,這時不得不停下,怒目與幾人相視。
章雲笙還算鎮靜,她大步上前,用力拽了一把手中的繩索讓被束縛住的魔修在掙扎吼叫期間發出一聲哀嚎。
面上不見往日和煦的玲瓏之意,眼中藏刀,「什麼意思?」
這些凡人要搞事情?他們瘋了???
攔住眾人的士兵身材足夠高大,同柳雲清的身形不相上下,周圍還站了數十名同樣粗獷滿臉橫肉的士兵,全然不怕這位仙子的威懾。
為首之人鼻下有一枚黑痣,他戲謔的看著眾人,朝天的鼻孔出氣都粗了幾分。
他心道:「呵呵,上面已經傳命令了,如今中都沒有什麼仙凡之別,只要腳踩在這片土地,天上飛的也得下來在我們腳邊爬。」
還仙人呢,平日裡高高在上,如今不得讓我好好踩踩。
他們這群系紅條的人,是中都的儲備軍,平日裡不隨軍打仗,最愛作威作福。難得這次有機會命令仙人,還受了上面的暗示,可沒打算再低眉善解。
「呵呵,仙君老爺。上面有令,像這種發狂的人。」
他努了努嘴,外突的黑痣隨著這個動作格外顯眼。
伸手指了指章雲笙身側被束縛的入魔修士,繼續道:「不能帶出城外,需要由我們當場——擊——斃。還請仙君大人,給我個面子。」
言罷又晃了晃手中的玄鐵長槍。
這位小頭領在言擊斃二字時特意放緩了吐字速度,眯著眼睛,嘴角掛笑。
「我們知道了些情況,如今的中都各位仙人恐怕無法施展仙術了吧。且聽我一句勸,我們早些完成任務,各位也早出城門。」
「不然,這些發瘋的仙人不死,城門這輩子都不會開了。」
他在挑釁,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可願意當這個犬了。
章雲笙下巴微收,眼皮卻輕提,視線掃過這幾人輕慢的動作,轉身,幽幽的用手指了一圈魔修。
「你們想……殺他們?」
這位小頭領坦然點頭,言語輕挑:「上面說,他們該殺。」
該殺……
魔修是該殺,但不是他們凡人能殺的。這些人在七日之前還同眾人一樣,是為解決中都險境的修士。如今卻都該殺。
齊知知想到此處就感覺鼻頭一酸,她還小,她知道魔修該殺,是因為長輩所言,幾位哥哥亦是這樣教導。
他們會發狂,會嗜血殺人,會屠戮無辜百姓,為天道不容。
「可……」少女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隨著分泌的唾液一起咽進了肚子。
章雲笙等人想的倒是另一方面。
心中暗暗盤算:「若是在這裡毫無準備的殺了魔修,待紅雲散去,中都恢復原狀之時,這魔氣就會重新顯現,溢散在空氣中。」
「入城門的修士吸收靈氣時,就會不可避免的接觸魔氣。」
他們要幹什麼?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們?你們竟然想當著我們的面殺我們相熟的人?!」齊識的脾氣直接就炸了,他們兄妹三人何時在西域受過這種氣。
但他尚存理智,他在等他的友人。
齊問也正按這他這位二哥的手,密語傳音道:「二哥,先別衝動。」
齊知知小臉氣的紅撲撲的,不停的摩挲著手中牽著的鎖鏈。
過了足有半晌,章雲笙深吸了一口氣,側頭和自己的老對手相視。
柳雲清嚴肅的表情從未變過,板著臉,眼裡的深邃是風平浪靜下暗藏波濤洶湧,她已經有了答案。
「哦。」章雲笙沒再看這位小頭領,直接隨意應到。
下一刻,女聲著實平緩,似岸邊終年不變的波紋,她道:
「諸位,拔劍吧。」
如同千軍萬馬中的一聲號角,幾位十方門的修士及西域的三位刀修在這一刻一齊出手。
此拔劍,為一種精神!刀修無劍亦可拔刀!
為首的小頭領不退反上,見狀更為囂張,大聲喊到:「兄弟們!上面有令!反抗者殺無赦,這些所謂的仙人如今用不了仙術,還不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全都殺了!」
兵戈相交,長劍是能一劍破蒼穹之兵,長刀是能一刀斬斷汪洋之刃。
長槍嘛……是把玄鐵長槍。
如果江素在此處一定會樂的要把自己的腦袋拆下來往天扔,順便身體後仰讓頸動脈當大呲花一樣往天上噴射。
慶祝一下這個世界終於出現了頭一批不自量力勇於作死的路人甲。
沈雲陽以一敵十,手握燃邪大殺四方,將周圍士兵的頭盔盡數挑飛,緊接著利刃刺入他們的鎖骨,燃邪本身的高溫將他們的皮肉烤出了滋滋聲。
齊知知一手牽魔修,一手揮舞十米長刀。腳下步履輕盈,畫面更像是在遛狗時順便抖抖麻雀的小孩兒。
柳雲清則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感覺自己的劍法不是這麼用的,怎麼教訓這群凡人士兵會……
如同削瓜?
完全碾壓啊,他們哪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