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不明所以,兩萬上品靈石他掏的起,但也不是小數目,什麼芍藥花這麼貴???
石頭又是什麼?
李涯問出了聲,「石頭是什麼?」
女子含笑看著他,沒有對此回答,反而又問道:「你錢夠嗎?」
「……」
她在看不起誰……我李涯看個病一次就兩萬上品靈石,我會掏不起錢買東西???
他雙手叉腰,嘴角一耷拉,學著江素嘲諷的笑到:「呵呵,兩萬上品靈石而已,又沒有很多。」
得再探一探這女人的口風,打聽出婉兒的下落,買就買了,人命消息兩萬值了。
他不再和這女人廢話,又學江素擺出不耐煩的樣子,從自己的腰間摸出金絲明黃的儲物袋,隨隨便便往這女人身前一遞。
眼中蘊含深意。
看到沒,我有錢。女人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你是頭一個認為我沒錢的人。
這女人笑容加深,周遭的氛圍更如春風撫身,暖意盈盈。
她低眉注視這金絲明黃,指尖輕點儲物袋,接著玉手握住袋口,將其收回。
「走吧,和我去挑石頭。」她徑直轉身,步履輕緩柔和,頗有一步一生蓮的意味。
李涯斂斂眸子,輕哼一聲,隨她而去。
「她這是要帶我……去三樓???去三樓挑石頭?」
「石頭有什麼可挑的,這不是碎香坊嗎,怎麼只有一樓賣香。」
「我從上二樓後,到現在要去三樓,這一段時間裡都沒再見到其他客人……可一樓的客人並不少,而且每人身後都有一名店小二。」
「原本我認為是因為我的囂張跋扈讓店小二不敢靠近,現如今來看是故意沒有小二接近我。也是故意讓我上二樓,如今這女人又要帶我上三樓……」
「有詐!」
李涯思及此處身上略顯僵硬,若是又遇到圖謀不軌的修士可就麻煩了。他一介肉體凡胎,若是遇了事,完全無還手之力。
夏先生給自己留的符籙也不一定能抵擋住。
女人感知能力出神入化,與此同時,她幽幽問出:
「你是來找人的嗎?」
聲音如水,不似春風暖人心,直叫人冷汗寒體。
他是凡人將軍,怎麼在床榻上躺了一年,就忘了修士和凡人之間的天塹……醫修是醫修,旁的修士哪裡會在意他們的生命……
李涯呆怔在最後一節樓梯上。
一方面是因為這女人突如其來的問話,正好問到他此行目的。
另一方面……
這碎香坊的三樓,放眼望去是密密麻麻堆壘滿整個屋子的石頭,四周的窗戶從里擋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每個石頭的形狀都很像……一種臟器。
他在戰場上見過……那
叫做心。
曾經有一位阿魯國的將士在打仗時抓住了他的得力下屬,將那位下屬的心生生刨出,用木盒給他送了過來。
滿屋子灰白色的石頭心。
她讓自己帶走的就是一塊這種東西……
————
「陳則申,你之前說你的心被換成了石頭,是什麼意思?」
此時水鏡中三人眼前的景象傾覆,已到關鍵之時,看的江素眼紅耳熱。
她問話陳則申時連眼球都沒動一下。
現在的情形有些像自己前世和朋友在家看電視,自己看的認真,就和朋友你一言我一語搭著聊天。
陳則申倚在一側牆邊,也在盯著水鏡中的發展,隨意答到:「字面意思唄,把不再跳動的心換成冰冷的灰石。」
「石頭怎麼做心臟,不都說草木無心?還有,石頭也不會跳動,這又是什麼仙家術法,我從未聽過。」
「是法器,這石頭是我同門師兄取來的法器,鑲入心臟者不死不生,壽命無盡。」
「不死不生?!!」江素睜大了雙眼,聽到這裡才意識到此事非小,涉及到了壽命,不死不生,又能復活。
這是禁術無疑啊!它簡直將天道的規矩逆了遍!
除了踏破虛空,此界無人能永生!不死不生,不再六道輪迴之內,這更是匪夷所思。
「……不死不生……就是半死不活?這聽起來有些像植物人。」江素手抵著下巴,沉思時無意的重複道。
「不死不生……」
陳則申見她這麼糾結,索性也就直接交代了:「你可以理解為,我再也不會有死亡,就像你今日殺了我,可我不久又活了。不生則是,我算是死人,沒有分毫生機。」
江素眉頭皺的更緊,這什麼東西啊,專業不對口,她完全理解不了這石頭做心的原理。
她索性直接起身走到陳則申身側。將他衣襟一抓,又側著按倒在地。
外袍,扒了。
裡衣,扒了。
「江素你要幹什麼?!!」陳則申怒了,他被江素的綰青絲緊緊束縛動彈,只能大聲咆哮。
美人的鬢髮略有凌亂,垂下幾縷青絲隨著他咆哮時的身子輕顫。
江素撇了他一眼,蒼白的面容下掛著兩抹青黑,雙眼無情冷意森然,唇角勾起的笑意瘮人。
「沒見過石心,剖開看看。」
「……」
「這哪裡是活菩薩,這是活閻王……」陳則申僵硬著身子,在心中嘀咕道。
他沒想過自己會死,所以才沒當回事說了出來,這人該不會是要把他的石心挖出來?!!
陳則申慌了!
少女手起刀落,鋒利的肅殺之刃划過這人白嫩清瘦的胸廓,鮮紅的血液如梅花一般驟然開放。
紅梅攻陷一點粉梅。
「噗嗤——」切割之音。
江素把手伸進他的胸中撥弄,血液將她的手浸濕,又似泡在一盆血水中養膚。
「咕咚咕咚——」
沒夠到,江素又起身將自己大半個手臂都擠壓進這人的胸廓中,插在肋骨間隙。
「咕嚕——」
是手在體內攪拌血液的聲音。
猝然,少女察覺到指尖觸及到了硬物,立即兩眼放光,興奮的合不攏嘴。
兩肘臂用力將他的肋骨全部翻出,抓住那石頭,就要從亂七八糟的其餘四髒中將其拿出。
「嘻嘻,不就是會炸開嗎,我又不怕斷胳膊斷腿哈哈哈哈哈。」少女狀若癲狂的大聲道。
「江素!」陳則申忍無可忍,這女人是生刨啊!他又不是和她一樣的瘋,他會疼的啊!
他現在疼的說話都帶顫音,從額頭往下大汗如珠滾落,幾乎就要將身下的衣服都浸濕。
他拼盡全力,略帶有幾分祈求的可憐意味,輕道「江素……看看得了,別拿出來……拿出來,我真的就死了。」
江素聞言更興奮了,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那不是更合我意了!」
陳則申的手用力摸向江素的手臂,他的指尖摩挲著少女白皙光滑的皮膚,眼睛仿佛溢滿了水,聽君一言,就此覆雨。
「求你……求江姑娘憐憫,我還有親仇未報。」
他在勾引我?
江素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半分動容。
「想活?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