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瞬間瞪大了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啊，為情所困？！快說說，窩想聽？！」
江素勾了勾唇，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他的腦袋:「想聽，可以啊，那你得告訴我，這層往上爬真正的路……在哪裡。」
小矮子突然不吱聲了，眨巴著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害……你還挺聰明的，被你發現就沒什麼意思了，我答應你。」
他胡亂在地上畫著圈，手裡驟然出現五枚石子。
向方才指出樓梯的位置一扔。
「砰——呼——」
那處的雪地里突然爆炸，火焰在大雪中衝上天際，熱浪幾乎同時像兩人捲來。
小矮子立刻起身要躲開。
江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手抓著他的後脖頸，「別走啊，不就是點火嗎……東野閒？」
「北域三氏族中的東野家，尤為擅長陣法，外界都傳言東野家的人走不出北域雪山，所以世人才只知曉天下第一師門歸一山，誒，你說……」
「好巧不巧……我未來的道侶就在歸一山。」
江素張口扒瞎沒有一點猶豫。
「什麼？！你認識歸一山的人？？」
這次小矮子的聲音終於恢復了正常成年男性的聲音，雖然依舊存有稚嫩的感覺，但已經不同於先前。
歸一山的陣道，天下第一。東野家雖然未同他們必過，以避世隱居而稱，但這就是意味著東野不如歸一山。
若是能勝，誰人隱居。
「我許久未聽說歸一山的事情了，同我講講！」
江素似笑非笑道:「你暫且湊過來聽，我看不見你的位置，這事我不好意思說出口。」
小矮子不解的撓了撓鼻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些道侶之間的風花雪月，紅燭帳暖的事。」
說著，他撇了一眼江素微微泛紅的面龐，還真湊了耳朵上前。
「我是個醫修，他啊是個入魔的，我當時為他治病，然後一來二去不小心就神識交融……再然後」
江素一口咬住小矮子的耳朵，如同一隻尖牙的惡狗，硬生生的抱住他，齒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直接咬破了他的耳廓，鮮血從中緩緩淌出。
「啊啊啊啊你個瘋女人！你快放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彩衣少女面色陰鬱卻又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慘澹的唇被鮮血染的嬌嫩欲滴。
她不做回應，只加重了齒間的力道，甚至還將口中的熱氣吐在他的耳道。
小矮子只覺自己的耳朵灼熱感異常，又疼又……癢，是那種心窩窩的癢。
「瘋女人，你到底在做什麼啊啊啊啊啊。你放開我！！你是不是剛才在騙我！！！我最討厭騙我的人！我要殺了你！？」
江素將盲杖夾在膝蓋之間，兩腿將小矮子的腿壓住，兩手用力擒住。
這陣修不只是矮，是身體同小孩一模一樣，給她的感覺很像自家小師叔顧塵同。
對了，自己好像渡劫後還沒見過小師叔，想必他已經閉關了。
思及此處，江素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對同門的……殷切期盼。她不應該這麼想的，她向來不願意坦蕩的接受他們的好。
少女的牙齒磨了磨，咬的愈加用力，下一刻，直接將整個耳朵扯了下來，臨到頭還魅惑的吐了一口熱氣。
「餵。」
江素嘴裡寸著血，說話的時候直往外流。
她叼著這塊肉，隨手掐訣喚火，愣是放在掌心裡烤熟了。
她如今的模樣看上去有幾分詭異，但卻別有一番風味。清冷的五官輪廓，遺世獨立同狠辣邪魅交織在一起。
像個菩薩面的惡鬼羅剎。
江素扒著東野閒的下巴，另一手扯著他的臉皮，硬是將這塊熟肉給他塞進嘴裡。
手指滑過軟舌，口水拉成絲被拽出，黏在少女的手上。
她漫不經心的用東野閒的衣服擦了擦手，隨後摁著他的下巴，「好吃嗎？是不是脆脆的很有嚼勁。」
惡語如同海妖魅惑的歌聲，將一個千百年都生活在漫漫大雪中孤寂的人融化，自請沉入深海。
東野閒的心，從未跳的這般劇烈過。
小矮子面上的嬰兒肥晃了晃，小嘴忍不住嘟起，眼睛瞪的溜圓水汪汪的。面頰上還有少女手指的留下的紅印。
若是旁人見了他被這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定要可憐的不得了。
可江素是個瞎子啊。
誰管他。
「東野閒，乖乖把去第五層的樓梯告訴我，不然姐姐啃了你另一個耳朵餵給你吃。我燒烤弄的不錯，最會挑肉吃。」
「哦，忘了提醒你，我是醫修。所以……你缺了身體的哪個東西，我就讓你重新長出來。多可憐啊你，這麼多年沒開過葷。」
江素跟方折別的沒學會，一個「幼兒擒拿」還算熟練。
做少年王伽的時候，兩人的身高差最初也是這樣，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只不過是小少年悲痛欲絕不願意吃飯，紅衣貴公子逼著他吃了一碗東域特有的雪香魚羹。
那味道令人難忘。
「如果能活著出去，我應該去一趟東域見見那段……夢幻泡影中的景色。」
江素黔默不言。
東野閒靜靜的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竹香，強壓下呼吸，胸口的起起伏伏卻難以止住。
他不懂這種感覺。
仿佛有人將手緊緊握住你的心臟，你的每一次呼吸都與她有關。
東野家的孤僻天才，無意間聽聞黑塔中可以親手捏造空間，創造一個單獨的小世界。
因而自己引入魔氣成為魔修，來到西域鎮魔寺，只為了研究陣法。
「你叫什麼名字？」
小矮子語氣平平，聲音依舊稚嫩。
「江溺蝶，你可以叫我單字一個蝶，或者雙字蝶蝶。」少女百無聊賴的回到，聲音多了幾分嬌俏。
講你爹啊。
他口中輕輕的重複著:「溺蝶……蝶」
「我可以告訴你如何去第五層，但是我有要求。」
「別在這裡可不可以了，你直接發心魔誓，如果反悔不告訴我真正去五層的方法，你就……這輩子再也擺不出一個陣。」
江素指尖掐淨身決，默默去掉指尖留下的口水痕跡。
小矮子掙扎著回過頭，緊緊的盯著她姣好的面部線條，肯定道:「我答應你。」
彩衣少女勾了勾唇，「好，你的條件是？」
這小矮子又慚愧的低下頭，時不時好奇的抬眼悄悄打量她的表情，斟酌著話語，
「你陪我五天，五天後我自然送你上五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