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瞎子金手指!
陳則申眯起眼睛,似乎對江素的這個字保存質疑。
「江姑娘的字,頗有悲意。」
「人生難得樂,拌苦飲秋悲。怎麼,陳城主對我的字……有異議?還是,陳城主……」
「對我有異議?」
江素放緩了語速,語調尾聲高挑。連一旁的徐硯都能聽出這話中摩拳擦掌的不平之意。
她引神識下脾胃,探查過六轉爐的銅爐身確實在胃中,此時轉靈力入爐也能煉製丹藥。
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席朝的名字。
「席朝,還活著沒?」
「席朝?」
「席朝席朝?」
江素麵上安之若素,心中卻有些興奮,「該不會席朝和那人間的凡人女子一起死了吧,不能啊,我看那醫書里沒寫這藥共感後會死啊。」
「他真正仇人在這,他不在,我看不了戲啊!!!」
一個人吃瓜,誰懂?!
「所以是真的?」陳則申聽了江素的解釋,竟稍微信了幾分。
「當然是假的。」
「……」
徐硯:「嗯?」
江素在識海中一比一還原凝出而今診室中幾人的姿態和模樣。瞧著陳則申和徐硯在這方桌前坐著,自己坐在桌後,唯留方折站在一旁,心裡總感覺哪裡不對。
我的修真界反天道革命戰友怎麼能像保安一樣站著?!
來啊!上座!
江素沒有多言,直接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一個長榻,放在方折的身前,她伸手拍了拍榻上的軟墊:「方折,來!坐著!」
這長榻是江素小時候跟父親遊歷時,一家木匠送的。自己用了許多年行醫的箱子也是那人家給的。她的指腹划過長榻的邊緣,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說不清。
下一刻,她的識海中重新出現了一個場景,像是記憶里塵封的某一個畫面,在多年後重新被打開。
綠色衣服的娃娃蹲在一家老房院子裡狠狠揪著一根牆邊的狗尾巴草。這草的根莖長的很奇怪,她在這裡幾乎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扔拔不出分毫。
「這狗尾巴怎麼長的這麼結實?」
小娃娃皺著眉頭,圓鼓鼓的小臉蛋好像生了氣。
「真是的,今天突發奇想揪個草,編個手鍊,結果連牆頭草都薅不動,這身體還是不夠強壯!以後我長大直接去當體修!」
小娃娃心裡嘀嘀咕咕,嘴上卻又安靜的只撅著撒嬌。
一雙纖長勻稱的手突然從身後伸出,一把握住娃娃的手,稍稍用力就將牆邊的一簇狗尾巴草連根帶葉全部拔了出來。
那雙手從江素的手上鬆開。
江素麵無表情的轉身,心裡卻讚嘆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大好人願意跟小孩玩?」
抬眼,是一雙半含秋水的柳葉眼。
搭建起的畫面驟然消失,江素的識海中重新歸於黑暗。
「這是誰?我識海中為什麼會突然這一幕……這眼睛有些熟悉。」
江素的指腹再次摩挲著榻邊,她的眉頭逐漸舒展。「我知道了,我這雷劫後新的金手指,應是我想到什麼,便會隨機出現與之有關的真實畫面在我的識海中。從潛意識……」
「像是……動畫?建模?」
「不太懂……」
「這應該是給我打藥箱和這長榻的那木匠家的人……真是觸景生情啊。」
「天道還真是給我個巴掌,又給我個甜棗。」
時間未過幾息,江素開口道:「方折!坐這裡,這榻大,足夠你坐了,這兩個人欠錢的人都坐著呢,你怎麼能站著?!」
方折聞聲,低眉垂瞼,將目光落在這長榻之上。陳則申亦是盯著江素掌下拍的木榻,根據它的色澤,心裡估摸著這東西的年份價值。
方折緩步繞到榻前,兩步坐在榻上,面不改色,身子卻僵的筆直。
「……」
怎麼著?我往這上面放釘子了?
青衣少女身子後靠,本就閉著眼,如今休憩養神,整個人更為懶散些。
她醒後至今一日整,耗精費神。她從不認為天機閣的傳音是什麼為天下蒼生指明路,而是把她江素推上風口浪尖。
她當不了救世主,世有難,十方眾生所盼,她會認為這是天下人的威脅。
名是枷鎖。
她不要枷鎖。
性惡論印刻在一個人的心裡,三年五年又十年,她是成熟靈魂延續的生命,她改不了,她就這麼想。
她在等,等風過,等浪停。
————
陳則申手裡握著合住的摺扇,他將摺扇伸到青衣少女面前。一道光閃過,扇子驟然從他的手中飛出。
他猛地側頭看向出手之人。
方折殺意外放,一雙黯淡無神的眼睛死死盯著這人的桃花眼。陳則申都沒看清這人的究竟是用什麼打飛自己的扇子,只覺手被震得生疼。
徐硯見到自家師弟吃了癟,直接拔劍劍氣外露。
「休雪要做什麼……為何突然去拿扇子在江姑娘面前……比量?」徐硯不解,側頭用眼神訊問師弟。
陳則申壓根就不看他一眼。
「……」
「你們在做什麼?」江素醒了,方才在夢裡突然夢到刀光劍影向自己襲來,瞬間就清醒了。
果不其然,現在她周圍的幾個人殺意外放,劍氣橫掃,一副風雨欲來的前兆。
「是在下想要叫醒江姑娘。」陳則申直言道。
「十方門的山腳一處有異象,應是江姑娘的師兄弟已經在發放湯藥了,江姑娘為此次解救蒼生的功臣,怎麼能缺席?」
他言之鑿鑿,言語中無不是為了江素的為人處世考慮,要讓她得天下美名,要讓世人知道她醫仙之女究竟是誰!下次生病要喊誰的名字!
「……」
要是說這話的不是陳則申,她可能就信了。雖然江素原本就是要在這時去的,但她不信這人不知道自己怕麻煩。
等著吃我瓜是吧?
陳則申說完便將手向飛走的摺扇方向一伸,下一刻,扇子從鑲進的牆壁中重新飛回他的手掌心。
「方折,我們走吧,去看看師兄他們。」江素起身拍了拍方折的肩膀。
紅衣男子點了點頭,一把將青衣少女抗在肩頭。掏出肅殺就要一路飛向山腳。
???
不是他這麼著急做什麼?
陳則申微微眯眼,看著方折飛速離開的身影,手裡掐了個淨身決,摺扇上的灰塵一掃而淨。
「我們也去。」陳則申掃了徐硯一眼,起身催促道。
徐硯卻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眼神深邃,摸摸的看向陳則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