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程夜結束訓練回家，公司那邊，助理最近忙著招聘員工，直播什麼的要等一個月以後才能正常開展了。

  他每周都會花一天時間考駕照，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駕照也可以拿到手。

  程夜洗完澡出來，看到姜眠正在落地鏡前試衣服。

  穿校服時候的她，清純甜美。

  如今穿上了束腰深紅長裙，烏黑長髮如瀑，隨意地搭在香肩兩邊。

  她畫了淺淺的妝容，明亮澄澈的杏眸，勾人嫵媚，紅唇嬌艷欲滴，身材比例也是極佳。

  程夜眸光微怔，太漂亮了。

  清純甜美風她能駕馭，嬌艷嫵媚風她也能駕馭。

  程夜甚至感覺她這麼漂亮，穿這種鮮艷的紅色長裙，更能把她的漂亮很好地表現襯托出來。

  姜眠聽到腳步聲，溫柔寵溺地看向程夜，「好看嘛？」

  程夜走過去，摟住她的腰肢，俯身親吻她的額心，「好看。」

  姜眠小臉泛起紅暈，「只是好看嘛？」

  程夜輕笑道：「還很性感。」

  頓了半秒，程夜問她，「你準備出門？」

  「嗯嗯！」姜眠乖巧地點頭。

  程夜視線忽然落在姜眠性感的身材上，她穿的深紅束腰長裙是抹胸吊帶的，可以看到精緻美麗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香肩。

  長裙也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她完美的曲線。

  不知道為什麼，程夜突然有了莫名的危機感。

  穿得這麼好看，要出門？

  姜眠整理完妝容和衣服，正坐在床上，從精美包裝盒中拿出一雙奢侈品牌的紅色高跟鞋。

  程夜默了默，他走過去半蹲著身體，從姜眠手中拿過那雙紅色高跟鞋。

  姜眠笑嘻嘻地說道：「你是要幫我穿鞋嘛？」

  「是啊。」程夜垂眸，耐心細緻地幫她穿上兩隻高跟鞋，「出門去見誰呢？」

  「我哥明天生日，我和爸媽都要陪他過生日。」姜眠開口回答，「所以今晚提前過去，正好可以零點慶祝生日。」

  聞聲，程夜瞭然，「這樣啊。你們家相處得真融洽。」

  程夜在想，他什麼時候也能有個家。

  姜眠眨眨眼，她站起身，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確定很nice過後，她開始給自己頭髮、耳朵、脖頸、手腕，都戴上漂亮的首飾。

  程夜看著活潑快樂的姜眠，升起了想和她貼貼的衝動。

  這樣光芒萬丈的姜眠，程夜根本抗拒不了。

  程夜覺得，姜眠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更多的是運氣好。

  世界上優秀的男孩子，可不只他一個。

  在他還暫時一無所有的時候，姜眠毫無徵兆地闖進了他的世界裡。

  前世進廠打工，除了一張臉，他真得算是一無所有。

  糟糕的原生家庭，抑鬱寡歡不求上進的自己。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默默暗戀了自己十年之久。

  最後是她給他辦的葬禮，也只有她記得他的存在。

  今生和前世相當於兩條水平線，程夜可以確定姜眠沒有重生。

  與程家斷絕關係那天，但凡他沒有去小醫館，或者說，那天他去了，但是去的晚了，或者去的早了。

  他與姜眠就不會在小醫館面對面碰到。

  倘若沒有了那次小醫館的碰面，即便姜眠後來轉來了自己班級，也不一定對自己產生興趣。

  因為是否喜歡，真得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換個環境換個時間，還真不一定產生同樣喜歡的感覺。

  姜眠收拾完畢，她想到冰箱裡還有冰淇淋沒有吃。

  「程夜，我吃個冰淇淋就出門啦。」

  姜眠朝著程夜甜甜微笑，兩隻小酒窩可愛極了。

  程夜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繾綣的笑意，「好。」

  兩人走出臥室，經過長廊來到了廚房。

  廚房內有冰箱，程夜打開冰箱門，裡面各種口味的冰淇淋都有。

  他知道姜眠喜歡吃香芋味兒的冰淇淋，於是從中拿出了一包香芋味的冰淇淋，遞給姜眠。

  姜眠欣喜地接了過來，她撕開包裝，沒有立即吃，而是先往程夜跟前送，「你先吃。」

  程夜忍俊不禁，「嗯。」

  他低眸，張嘴咬了一口冰淇淋。

  入口即化，味道不錯。

  只是他還沒有全部吞完，嘴角還殘留著泛出香味的奶漬。

  姜眠忽然踮起腳尖，手臂摟住程夜的脖頸，將他嘴角殘留下來的冰淇淋舔乾淨。

  程夜眼瞳微縮，腦海像是突然宕機了一樣。

  等他有所反應之時，姜眠已經喜滋滋地放開了。

  姜眠眼睛彎成月牙狀，兩隻耳朵此時此刻變得格外的緋紅。裝作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吃著冰淇淋。

  程夜眼眸含笑，「你好甜哦。」

  姜眠傲嬌臉，「那可不捏。」

  程夜噗嗤笑出聲，「你說你這麼甜，哪天我長蛀牙了怎麼辦？」

  姜眠乖乖回答，「拔掉。」

  程夜語氣溫和，「我送你出門吧，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怎麼放心。」

  姜眠沒有拒絕，在程夜右邊臉頰啵了一口，「好呀，那就勞煩男朋友啦。」

  程夜耳朵紅了。

  「老公～」姜眠見程夜有些害羞，忍不住趁機占他的便宜。

  程夜愣了愣，心臟開始狂跳。

  小姑娘聲音脆甜脆甜的。

  這聲「老公」一出來，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程夜沒來得及說話，姜眠乖巧地說道：「老公，我們一起出發叭～」

  「好。」程夜俊臉染上淺紅，還沒領證呢，這老公叫的他心情屬實愉悅。

  -

  半個鐘後，程夜和姜眠從計程車上下來，對面是一家高檔低調的宴會廳。

  這個宴會廳只會在特定的時間點開放，往往是京城上層名流舉辦生日宴或者Party的時候，才會開放。

  普通人根本進不去。

  程夜沒有跟著進去，他目送姜眠進入宴會大廳。

  他坐回計程車，正準備讓司機開車，眸光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程夜降下車窗，視線在那抹身著深黑高定西裝的身影上打量。

  對方走向宴會大廳，微微側頭的時候，程夜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

  司瑾怎麼在這兒？

  程夜目光幽幽，聯想到之前給姜眠打電話的人，她手機備註的名字也是司瑾。

  看來不是巧合，並不是湊巧同名。

  就是同一個人。

  程夜思緒翻轉，司瑾來學校，是專程為了姜眠而來的？！

  他很難不多想，姜時宴和姜眠血脈相連，好歹是親生哥哥妹妹的關係。

  司瑾卻不是。

  程夜收回目光，沒什麼情緒地說道：「開車吧。」

  聞聲，司機啟動車輛。

  -

  京城警局。

  程楓浩快要抑鬱了。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面不面子的，早就已經丟得乾乾淨淨。

  程家人過來的時候，他獲得了與家人短暫聊天的時間。

  程母看著楓浩臉部無法消退的醜陋疤痕，頓時感到心痛。

  三姐程詩妍聽著程楓浩慘白著臉色，不斷地用可憐受傷的表情，委屈至極的聲音哭訴著自己在監獄裡過得有多麼辛苦。

  程詩妍十分煩躁。

  她不願意過來，要不是媽媽說一家人要整整齊齊過來看望楓浩。

  她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過來這邊聽程楓浩無聊又煩悶的訴苦。

  程父剛進警局，股東打電話通知公司的事務，他出去接電話了。

  程楓浩想到司瑾交代的話，他委屈訴苦的同時，不忘對程母說道：「媽，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犯了一次，還不長教訓，給您和程家添麻煩了。這麼晚了，您們還過來看我。」

  「我真得好愧疚，對不起，是我做事莽撞，打擾到您們的生活了。」

  聽到這些話，程母深感欣慰，「沒關係，知錯就改，這是好事。」

  「媽，我知道，哥哥他嫉妒我，覺得我取代了他的人生，拿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所以他一直欺負我，不顧一切羞辱我。」

  程楓浩眼神充滿了自嘲和無奈，「我不是故意要搶走他的東西。我只是太在乎您們了，我也十分喜歡溪顏，可是我沒有與哥哥爭搶的意思，是他誤會我了。」

  「我忍的次數太多。我很崩潰，我不是故意要對哥哥起殺心的。」

  「我、我只是想稍微得讓他體會一下被人欺負是什麼滋味，這、這樣，或許他就能夠理解我是什麼感受了。」

  程楓浩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演技高超。如果不是被程夜阻斷了娛樂圈這條康莊大道，要是他去當演員，完全可以大有作為！！

  可是，美好道路被程夜徹底破壞沒了！！

  「媽，等我出獄，我一定努力學習，絕對不再胡來。」

  「您們對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出獄後，要做出許多許多報答您們的事情。」

  程母、大姐程薇、二姐程芷柔，聽到程楓浩情真意切的話，差點飆出感動的眼淚。

  楓浩長大了，都知道學會知恩圖報了。

  程詩妍聽得直犯噁心，恬不知恥！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楓浩這麼會裝13呢！！

  如果不是顧及程家人的面子，程詩妍估計現在就當場指責楓浩特別噁心了！！

  於是，程詩妍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楓浩，之前父母的東西丟失過好幾次，是你在自導自演吧？故意把罪名加在小夜的身上？！」

  程楓浩瞪大驚悚的眼睛，「不、不，我沒有。」

  「楓浩，你還想要說謊到什麼時候？家裡的監控視頻，我前段時間，就問管家要了過來！！」

  程詩妍有些生氣，「視頻證據我也全部看完了！」

  程楓浩神色慌張，內心湧起強烈的嫉恨和不甘。

  氣死了！

  處處維護程夜，三姐當眾戳他的心窩子！！

  程父接完電話回來，聽到了程詩妍和程楓浩的說話的內容。

  他面容嚴肅道：「我們東西丟失，實際是楓浩乾的？！為什麼管家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那次他們想著收集證據控制程夜，於是讓管家調出程家別墅的監控視頻。

  當時管家只是說明了程夜沒有在程家做過小偷小摸的行為。

  並沒有說出是程楓浩所為。

  程詩妍說道：「張管家擔心真相說出來，會加大我們和楓浩之間的矛盾。」

  大姐程薇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是楓浩所為。

  可是她冷眼旁觀，程夜被父母誤會批評的時候，她沒有站出來澄清真相。

  如今被三妹當眾指出來，她眼神黯淡，羞恥心充斥著胸腔的各個角落。

  程父黑著臉聽完程詩妍說的話。

  程母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的程楓浩。

  二姐程芷柔愣愣地站在原地。

  程楓浩驚恐萬狀，他捕捉到了程父臉上的不耐煩，程母臉上的質疑和失望，大姐和二姐的複雜表情，三姐不加掩飾的厭惡。

  明明這些各類情緒，最開始是在程夜跟前出現的。

  現在卻像是迴旋鏢一樣，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監控視頻擺在那兒，程楓浩百口莫辯。

  他垂著眼眸，對程夜的殺意上漲到了空前的高度！！

  -

  程夜回到小醫館，宋苒秋剛剛要閉館，看見程夜回來，「小夜，小眠沒回來嗎？」

  「她去參加她哥哥的生日宴了。」程夜低眸看向腕錶，正好是十點半，「可能要通宵。」

  宋苒秋笑著說，「原來她還有個哥哥啊。」

  程夜點頭，「我回屋休息了。」

  洗漱了一番，程夜背靠床頭，這時收到了姜眠的微信消息——

  【程夜，早點睡覺噢，別熬太晚啦。】

  程夜準備回消息，姜眠又發了一張圖片，是姜眠和她父母還有哥哥在餐桌上慶祝生日的照片。

  整個餐桌上，並沒有看到司瑾出現。

  程夜默了會兒，編輯信息回復姜眠——

  【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快要回來，你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姜眠：【不用啦，我自己可以打車回來。你需要休息呀。而且我沒那麼快回來，估計都要凌晨五六點了。】

  【沒事兒，你打電話前，我是在睡覺的。手機不會靜音，你要回來前，給我打電話就行。】

  程夜編輯完信息發出去，聊天框上方中央顯示「正在輸入中」。

  他等了會兒。

  姜眠：【嗯嗯，好噠。】

  程夜放下手機，此刻沒什麼困意，從背包里掏出遊戲機專注打遊戲。

  這些天，他都是和姜眠一起睡覺，今天姜眠不在身邊，大床的另一半位置現在空蕩蕩的。

  他竟然有些不太習慣。

  程夜困意遲遲沒有來，不知不覺間，他打遊戲打到了通宵，凌晨五點五十分，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