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霍栩,別離開我

  霍栩盯著前方,精神高度緊張的同時分了心,深吸一口氣道:

  「我不確定還能堅持多久,過了前面的閘道,就是收費站了,不能再繼續了,車速越來越快,存活的機率就會越低,我會在收費站強迫停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行,太危險了!」虞軟軟額頭也出了汗,死到臨頭,她現在反而哭不出來了。

  霍栩繼續道,「在這過程中,不論是安全帶收緊還是彈出的安全氣囊,都可能會引起流產,你要記住,你的安全第一,孩子第二。不過別太擔心,我會儘量減少你那邊的撞擊力,你儘可能護住肚子。」

  「你要怎麼減少我這邊的衝擊力?」

  虞軟軟眨了下乾澀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看著霍栩,她強忍著心頭的刺痛,將瀕臨崩潰的情緒壓制下去。

  接著一秒也不耽擱,迅速按照霍栩說的方法,用毛毯裹住抱枕在腹部製造出一個假孕肚,然後把勒在腹部的安全帶位置調整到胯部,避免收縮時對小腹帶來的傷害。

  做完這一切,她用雙手護住了柔軟的腹部,一時間百感交集。

  寶寶,你要堅強。

  出了閘道,收費站越來越近,虞軟軟扭頭看向一旁神情嚴肅的男人,此時的霍栩,身體已經緊繃成一張拉滿的弓。

  虞軟軟心尖隱隱作痛,她忽然一動,從自己身上取下護頸,戴在霍栩的脖子上。

  外面呼嘯的風聲和警笛聲還在繼續。

  霍栩根本沒時間顧得上自己,將車變道,緩緩用駕駛室這一側的車身貼近路邊護欄。

  「刺啦啦——」

  車門和護欄摩擦出刺耳的響聲,火花四濺,車身也在摩擦中顛簸搖晃。

  這非常考驗車技,一不留神車子就可能發生側翻,然後車毀人亡。

  虞軟軟死死護住腹部,看著霍栩這近乎自殺的行為,他是想把所有可能產生的撞擊力,儘可能地分攤到駕駛室,減輕副駕的負擔。

  可這也就意味著,他把自己的生存率無限轉移給了自己。

  虞軟軟眼眶漲紅,她想起兩人在一起後這幾年的甜蜜時光,想到霍栩得知自己懷孕時,高興得像個孩子的模樣。

  他們本來就要結婚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這麼可恨?

  連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都要奪走?

  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卻怎麼都沒法落下去。

  虞軟軟杏眸布滿紅血絲,一瞬不瞬緊緊盯著霍栩,像是要將他此刻的模樣深深烙印在記憶里。

  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可她無法和他同生共死,因為她腹中還懷著他的孩子。

  她此刻的使命,是保護好寶寶。

  「霍栩,我愛你。」

  看著這個只差一個月,就能跟自己完成婚禮的男人,虞軟軟從生澀的咽喉里,發出這道沙啞的告白。

  霍栩聽見了,身體也忽然放鬆下來。

  好像有了她的這句告白,即使去死,對他而言也值了。

  他深吸著氣,微微擠出一抹笑容,語氣柔軟得像是對待稀世珍寶。

  為了這個珍寶,他甘願付出生命。

  「我也愛你,不過別擔心,我不會死。」

  霍栩說著軟話哄她,「我還要和你舉辦婚禮,還要陪你把寶寶生下來一起撫養,等寶寶長大了,我還要牽著你的手去公園散步,去餵白鴿,去看夕陽,一起白髮蒼蒼。」

  他每說一句,虞軟軟的鼻子就酸一分,眼淚無聲落下,心痛到哽咽。

  「答應我,一定要信守承諾。」她咽喉酸澀,卻不敢哭出聲,「下一次見面,我們要對暗號。」

  「好。」

  霍栩眼中隱隱有了淚光,他終於回頭看了虞軟軟一眼,緩緩朝她豎起右手小拇指。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豎起右手小拇指,代表:我愛你。

  虞軟軟終於淚崩,顫抖著手,舉起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前方收費站的燈光刺目。

  霍栩靠著側門摩擦已經成功將車速減到了80邁,但再往前開,就不可避免要撞上障礙物。

  「準備好了!」霍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可怖,額頭青筋凸起,他不再看向虞軟軟,而是目視前方,聲音已經帶出一絲怒音,「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

  虞軟軟渾身也變得無比緊繃,死死護住小腹。

  心中默念。

  【寶寶,爸爸說,我們都要活下去,你聽見了嗎?】

  掌心貼在柔軟的腹部,她依稀感受到了寶寶的胎心在強有力地跳動,也許是幻覺,可這一刻,他們一家三口都抱著強烈的求生欲和意志力,來迎接最可怕的撞擊。

  下一秒。

  「砰——」

  駕駛室這邊的車頭重重撞上了收費站的石墩車頭陷進去,車子沒有側翻,而是漂移著撞上另一處障礙物。

  在一陣翻天覆地的巨響和伴隨而來的四肢疼痛下,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虞軟軟趴在安全氣囊上,意識消失前,她看見一根鋼管從車頭扎進來,貫穿了霍栩的胸膛。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世界徹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在心裡祈求道:

  【霍栩,別離開我。】

  ……

  「嘀嘀嘀嘀——」

  心電儀上的波頻在跳動。

  他的意識忽然就進入了這具身體,所有的感官被放大,周圍醫護人員在對他進行搶救,手術室的燈光照在眼睛裡,晃眼刺目。

  「病人出現氣胸症狀,準備引流。」

  「準備止血。」

  「準備縫合。」

  儘管打了麻藥,但那些手術刀在身上划過的痛感,還是很明顯,還有骨骼錯位,胸口一道貫穿傷的刺痛,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渾身如同散了架,仿佛遭遇了一場車禍。

  可他明明記得,昨夜他在靈雲觀的禪房裡,對著三清的金身像,進行著數年如一日的誦經禱告。

  他禱告了整整七年。

  是大限將至了嗎?

  他終於要去見她了?

  可能是車禍帶來的損傷,以至於精神萎靡。

  他渾渾噩噩的的意識在麻藥起效後,終於徹底歸於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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