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故人

  「嗡嗡~」

  擺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Google搜索

  霍栩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助理的聲音,「爺,下午一點鐘,約了和任總的會面。」

  「嗯,知道了。」

  霍栩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起身朝著正在忙碌的虞軟軟走去。

  女孩正忙著給餐廳重新布局。

  看見男人走了過來,她神色一怔,「怎麼了?」

  「出個門,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霍栩抬手揉了揉女孩的發旋,然後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套上。

  「那我送你吧!」

  聽他說要離開,虞軟軟急忙也追了上來,一把挽住霍栩的胳膊。

  這位可是金主爸爸,得好生伺候著。

  看著女孩跟屁蟲似的討好模樣,霍栩嘴角輕笑,直到她將自己送到電梯口,霍栩才止住腳步,轉身看向女孩,「好了,就送到這裡吧,外面熱。」

  「那,你晚上一定要記得回來陪我一起吃飯哦!」

  女孩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臉上Mua了一口。

  霍栩捏了捏她的臉,電梯這時候上來了,在女孩戀戀不捨黏黏糊糊的相送下,霍栩上了電梯。

  商廈同層的走廊上,任曦媛戴著墨鏡,手裡提著大牌包包,身後跟著幾個保鏢朝這邊走來。

  老遠,她就看見了那天對自己出言不遜的女人。

  任曦媛眉頭一蹙,目光先是停留在虞軟軟身上,看見女孩笑臉盈盈地挽著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的視線,不由順著女孩的視線,往上挑,然後,就對上了一張驚為天人的俊臉。

  男人面容冷俊,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意,可唯獨在面對眼前的女孩時,眼睛裡盛著滿滿的寵溺。

  「晚上一定要回來陪我吃飯哦。」

  女孩踮起腳尖,在男人的俊臉上親了一下,瞬間,那雙本該淬著寒冰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笑意和甜蜜從裡面溢了出來。

  任曦媛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

  她見過的帥哥不少,但是從未有過一個人能輕易讓她有心動的感覺。

  這個男人長得真俊。

  可為什麼偏偏喜歡那個鄉巴佬?

  她端莊淑儀的臉上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站在原地,由上到下打量著虞軟軟。

  鄙夷地想,難怪她說,這個女人怎麼年紀輕輕就出來開餐廳,原來是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虞軟軟目送霍栩離開後,轉身準備回餐廳,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充滿打量的眼睛。

  又是她?

  自從上次這位自命不凡的任小姐在她店門口囂張了一番之後,虞軟軟後來有暗中查過她的身份。

  任曦媛,任家眾星捧月的大小姐。

  不過,這位大小姐,卻不是任總夫婦的親生女兒,而是由任總弟弟那邊過繼來的養女。

  任夫人的女兒在8歲那年被人販拐走,之後音訊全無,下落不明。

  任夫人思女成疾,精神失常,可是又患上了不孕症,任總深愛妻子,不但沒有放棄妻子,為了不讓夫人過於憂傷,甚至把弟弟家的女兒過繼到了膝下。

  任夫人的瘋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把對女兒的思念都寄托在了任曦媛身上,可一旦發起瘋來,就誰都不認了。

  有時候甚至會傷人,任曦媛小時候被任夫人傷害過好多次,任總對這個養女心存愧疚,因此對她格外的愛護。

  任家可以稱得上是壟斷濱海商業的無冕之王,任曦媛作為任總膝下唯一的女兒,當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驕縱一些,也很正常。

  虞軟軟不想惹事,而且她覺得自己跟任曦媛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衝突,於是她錯開目光,徑直從任曦媛身邊走過。

  看到女孩擦肩而過的身影,任曦媛心裡頓時火大。

  她在濱海所過之處,人人對她都是態度謙卑恭敬,第一次遇到這麼傲慢的。

  「大小姐。」

  保鏢看出任曦媛的不悅,躬身詢問,「要不要我們幫您教訓一下她?」

  「不用。」

  任曦媛撩了下頭髮,白眼一翻,「本小姐有那么小心眼麼?」

  「對……對不起大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那個女人想在濱海做生意?也得看看我們任家肯不肯點頭。」

  任曦媛說完這番話,邁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地上了電梯。

  另一邊。

  霍栩正在任家的花園裡,坐在遮陽傘下,喝著下午茶。

  任家在濱海也有一處莊園,一片花海中,園子裡飄著果香。

  「小栩,難得來我們濱海一趟,今晚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如何?」

  任青山看著面前這個舉手投足器宇不凡的青年,眼中透出欣賞之色,笑盈盈地留客。

  「不了,我未婚妻還在家裡等我。」

  霍栩抿了一口青花瓷杯盞里的茶水,客氣地說。

  任青山有些訝異,「哦?你和虞家那丫頭又和好了?」

  任青山和霍栩曾經有過一段淵緣,猶記得第一次見這個少年時,他才十七歲,還是個窮困潦倒,靠著別人資助才能上學的窮小子。

  那天,還是帝都刑警大隊隊長的劉博劉局長,開車跨越好幾座城來到濱海,找到自己,身邊帶著的就是穿著一身破舊襯衣的少年霍栩。

  當時的少年,滿臉都是淤青,嘴角傷口流著血,胳膊和手上都是受傷後剛剛癒合的痂。

  他跟在劉博身後,就像是一匹飽受傷害後,對人類不再信任的野狼幼崽。

  任青山看到他的瞬間,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看見少年的眼睛裡,透著瀕死前的最後一縷求生欲。

  「任總,今天我帶這個孩子過來,是想請您幫他一個忙,我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給你帶來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也給你的家庭帶來了災難。」

  劉博當時靠著牆壁,遞給了他一支煙。

  然後順勢為他點上火。

  「我本來不想給你的傷口再撕開痂,撒上鹽,可是這個少年他還年輕,你能不能給他活下去的一個信念?」

  任青山原本有些一頭霧水,當了解到他們過來是來打聽自己被綁架失蹤的女兒時,整個人臉都黑了。

  因為那具燒焦的女孩屍體已經火化多年,無法驗屍,任青山根本不能確定對方是自己的女兒。

  他更不可能相信那是自己女兒。

  小圓只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雖然當爸爸的無能,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她,可是任青山相信,自己的女兒現在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健康平安的活著。

  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劉博那個匪夷所思的假設。

  怎麼可能?

  小圓怎麼可能會死在社區衛生院?

  他幾次將劉博趕走,可是後來,當他看見那個少年眼裡最後一絲希望破碎之後,他終於還是動容了。

  這麼多年,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夢見小圓哭著被人販虐待。

  那么小的孩子,被窮凶極惡的犯人拐走,如果她還活著,這十幾二十年,該過著怎樣苦難的生活?

  賣到山村老林已經是最好的下場。

  怕只怕,還有更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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