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有消息了。」
這已經是翌日的晌午時分,寧琅是剛從外面回來,但見他先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光,這才又說道:「今天的早朝可是熱鬧極了,那叫一個唇槍舌戰呢,聽說有好幾個御史彈劾江縉...」
「你直接說結果如何。」寧風可不關心過程,她只想聽結果。
寧琅卻偏不說,卻偏在賣關子。
但見他自顧自的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喝光,然後又要去倒。
寧風是不得不按住茶壺,且拿眼睛瞪他:「你快說。」
但寧琅卻還是不說:「馬上就是你成親的日子了,小妹,大哥問你一句實話,你當真是嫁進江家?」
寧琅竟然開了別的話題。
寧風便又拿眼睛瞪他:「你快回答我。」
寧琅這才說道:「有江忠義在,你難道還怕江忠義護不住自己的兒子?」言外之意,江縉無事,如此寧風就安心了。
到如今,寧風已基本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病秧子,對此事,寧風雖然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再步入歧途,再害的寧家血流成河,但她卻也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寧風其實心境複雜。
她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寧琅此時在看她:「你到底是什麼想法?」
這句話,寧琅在問什麼,寧風知道,所以她是不答反問:「馬上就是成親的日子了,我就算反悔,還來得及?」
寧風其實想說的是,她是務必得嫁進江家的,但寧琅卻顯然是聽岔了,因為能夠明顯的捕捉到,他皺了皺眉頭,且眼底里的顏色是越發的黑。
...
轉眼便已是寧風大婚的前一天。
這一天,寧王府里很是忙碌,但見每個人進進出出,手裡捧著抬著的都是寧風成親要用的東西。
此時,寧風是在寧老夫人的院子裡,是寧老夫人讓王嬤嬤去喊寧風過來的,她有事要叮囑寧風。
「以後嫁了人,就不可性子莽莽撞撞的了,知道不...」
「知道的,祖母。」
「還有啊,你是江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江家的少夫人,你進了門可不能讓別人爬到你頭上。」
這個別人當然指的是林霓裳。
「不會,祖母,我可是上過戰場的,再不濟,我用武力解決。」
「武力是下下之策...」
寧風知道武力是下下之策,她這不是開玩笑嗎:「玩心眼子,你孫女也不會輸,祖母,你放一萬個心。」
但見寧風輕輕的拍拍寧老夫人的手背,嘴角的笑意很濃。
張張口,寧老夫人顯然是還有話要叮嚀,可就在那時,忽的,但見一個丫鬟莽莽撞撞的衝進來,竟連門檻都沒留意:「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
「成何體統,大喜的日子胡說什麼呢?!」這是王嬤嬤在呵斥。
而此時那個小丫鬟則已經被門檻給絆倒了,但因為事情緊急,她還是在繼續往下說:「二夫人...二夫人她出事了...好多的血...」
什麼?
聞言,寧風和寧老夫人則幾乎是同時從軟榻上彈起的身子。
然後寧風扶著寧老夫人則趕緊去往李氏現在的位置,是寧王府的前院。
因為寧風生母早逝,所以李氏今天最忙,其實從好幾天前她就開始忙了。
而當寧風和寧老夫人趕到前院的時候,但見曹嬤嬤抱著李氏正蜷縮在前廳門口的位置,而且李氏的嘴裡仍在冒血。
「去請大夫了沒?」寧風問。
管家李忠則答道:「已經去請了。」
但不待大夫來,李氏竟然已經去了!
見李氏沒了生息,寧風則整個人都是呆的,因為在上一世里,這事並沒有發生,她的二嬸明明是活到寧王府被誅九族的...
是她,是她的重生改變了她二嬸的命數...
「管家,你來說,發生了什麼事?」
寧琅和寧珏是一塊兒來的,是在寧風和寧老夫人的後腳,寧珏一來就撲向了李氏,問話的是寧琅。
李忠道:「老奴只看到二夫人進了前廳,應該是想喝口茶,然後...然後就是這個樣子了。」
茶?
寧風此時才回神,然後她看向李氏身旁,果然是一杯灑掉的茶:「大夫呢?」
大夫已經來了,聞言進屋,則用銀針探了探那茶,但見銀針瞬間變黑,竟是有毒!
...
「小風,你...你還好嗎?」
這已經是傍晚時分,此時,寧風仍在寧王府的前廳里,寧琅、寧珏、寧正明都在,只有寧老夫人回去休息了。
江縉是一聽說這事就趕來了。
見他來,寧正明則起身抱了抱拳:「小侯爺,實在是抱歉,我家出了點事情,這婚事...」
「婚事延期。」
同一個府里,當然是不能白事和喜事一塊操辦的,死者為大,寧風和江縉的婚期則只能是延後,對此,江縉表示理解。
寧風卻不理解。
她不理解的是,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她這是在問江縉,此時兩個人已經離開前廳,是在前廳的院子裡。
江縉則不言語,因為他也覺得這世間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但這話他不能說。
寧風則拿眼睛斜睇他。
因為寧風能猜到他的心思。
張張口,寧風似是想說什麼,卻忽的看到曹嬤嬤出現在前廳門口的位置,盤旋了一小會兒,竟又離開了。
她這是來找寧珏的,寧風知道。
因為曹嬤嬤是李氏的貼身嬤嬤,也是李氏的奶娘,自是真心真意的待李氏,再加上她二叔寧正明卻在外面養了個外室,所以曹嬤嬤與她二叔之間早就生了嫌隙。
很早之前,寧風就聽說,曹嬤嬤有事都是找寧珏,即便是需要寧正明出面的事,曹嬤嬤也是找寧珏。
於是寧風就回到前廳里,去跟寧珏說了曹嬤嬤來過的事情,讓寧珏去找曹嬤嬤問問是不是有什麼需要。
寧風本以為是關於李氏葬禮的事情,卻不曾想,當寧珏回來後,但見他臉色如碳般黑,一進門就直衝寧琅,且抓住了寧琅的衣領子:「大哥,我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我大哥?」
這話任誰也聽不明白。
寧琅道:「你這是幹嘛?」
寧風則趕緊去拉開兩個人說道:「幹嘛呢?」
寧正明則也自椅子上起了身說道:「寧珏,今天這個日子,你可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