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沒想到柳父想的這麼遠。
他都已經想好了她和蘇宴洲結婚後面的事。
這可真是走一步看十步。
如果柳媚兒真的弄死蘇宴洲。
那到時候她這個爸爸,作為柳媚兒的娘家人,有權利繼承柳媚兒的那部分蘇氏集團財產。
他手上乾乾淨淨的,什麼事兒都沒犯,還有蘇氏集團的財產。
想的倒是美。
到時候這個鍋柳媚兒來背。
他抽離的乾乾淨淨。
只不過柳面這個時候不能跟柳父爭辯,因為她還在柳父的船上。
如果她不聽柳父的,很有可能被他卸磨殺驢。
那還不如現在先聽她爸爸的。
柳媚兒委屈巴巴的撇嘴。
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依舊默默的點頭。
「爸爸我都聽你的。」
「好好好,這才是爸爸的閨女兒。」柳父爽朗的笑出聲。
他拉著柳媚兒的手走向蘇宴洲。
「宴洲,今天我就把我這個女兒鄭重其事的交給你,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她。」
蘇宴洲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柳媚兒那表情,極其的不願意,不過還是答應了。
因為在柳父看來。
他跟蘇宴洲之間綁著蘇澤的人命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蘇宴洲不可能不同意這個要求。
「好了,這個船不要往中海開了,我們回去。」
危機順利解除。
三人兵不血刃的解決了這個問題,還達成了完美的共識。
下船的時候,柳父長嘔了一聲,拍向自己的腦袋。
「對了,我還忘了一件事,既然我誠心誠意的跟你合作,也要送給你一個禮物。」
柳父拍手。
很快保鏢推過來一副滴著水的棺材。
蘇宴洲瞳孔皺縮。
棺材這兩個字對蘇宴洲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即便男人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渴手掌卻忍不住的蜷縮在一起,甚至還弄出了咯吱的響聲。
只是一下,柳父並沒有在意。
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
柳媚兒卻是注意到了蘇宴洲微微緊張的神情。
柳媚兒怕蘇宴洲露餡,她害怕的躲進柳父懷裡。
「爸,你怎麼帶一個棺材過來了?不會是要給我準備的吧,我好害怕。」
蘇宴洲聽到柳媚兒的話,緩緩鬆開握緊的手指。
嘴角蔓延血腥,烏白色的唇都被他咬成了淡淡的淺粉色。
蘇宴洲勾起唇角。
「柳總,這是什麼意思?」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低詢問。
柳父略帶歉意的說:「實不相瞞,這裡面裝的是令尊的遺體。」
「哦?」蘇宴洲眼神略帶驚訝,只是一點點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人啊,一旦所有的情緒都表現在明面,那你做任何事情都會被對方看穿。
想要不被對方看穿,一定要穩重。
「今天叫你過來,原本是打算歸還遺體的,沒想到你先找我合作。」
柳父這句話是騙人的,明眼人都能知道,但蘇宴洲也不可能拆穿對方。
蘇宴洲很清楚柳父這遺體是從蘇夫人那兒弄過來的,兩人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不拆穿,裝懵懂。
儘量給柳父一種他將所有都掌控在手心的感覺。
蘇宴洲不是那種情緒特別外露的人,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走到棺材面前將微涼的手掌附在棺材上。
「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蘇宴洲感覺棺材比他的手還要涼。
他媽媽在他12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他。
蘇宴洲也是在12歲的時候進入蘇家。
剛開始蘇宴洲進入蘇家的時候,各個方面都十分出挑,學習永遠都在爭第一。
後面為什麼不爭第一了,是因為蘇夫人在他進入蘇家第3個月後告訴他,他媽媽死了。
蘇宴洲想去看他媽媽,但是蘇夫人不同意。
蘇夫人還說如果蘇宴洲想見他媽媽,那就做好蘇家的廢物。
蘇宴洲的作用只有襯托蘇澤。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襯托蘇澤,甚至不惜毀壞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變成一個病秧子,常年累月的吃著藥。
外面的人都說蘇宴洲是私生子,但其實他並不是。
蘇父早在跟蘇夫人之前就已經跟蘇宴洲他媽媽在一起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爸爸拋棄了他媽媽,選擇跟更有利的蘇夫人結婚。
剛開始蘇宴洲並不怪蘇夫人,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也是受害者,只不過這麼多年蘇夫人朝他石化的地方太多了,多到蘇宴洲都不熟不清。
他隱忍了很多年,一直都在尋找媽媽的遺體。
如果不是柳媚兒,他永遠也不會暴露自己。
沒想到。
蘇宴洲忽地訕笑出聲。
他竟然是用這種方式得到媽媽的遺體。
蘇宴洲伸手推開棺材裡面露出泡的發白的身體。
柳父從蘇夫人那邊接過遺體後,就沒有放在冰箱裡,一直放在船艙里。
長時間的暴露在空氣中,蘇宴洲媽媽身體上的冰已經化光了。
她的皮膚上面沒有了冰霜,被水泡的皺皺巴巴完全看不出當年的美貌,更像是從河裡撈出來的屍體。
蘇宴洲伸手朝媽媽的臉摸過去,在觸碰到臉的那一瞬,又快速收回。
不是蘇宴洲害怕遺體,而是他害怕弄髒媽媽。
柳媚兒看蘇宴洲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趕緊走到蘇宴洲身邊,默默的握住男人的手。
假模假樣的撒嬌。
「宴洲哥哥,你怎麼啦?這裡面的遺體真的是你媽媽嗎?」柳媚兒儘量拉回男人的思緒,讓他別在這裡暴露,尤其是在柳父面前。
如果讓柳父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演戲。
事情會很難辦。
暗黑的夜空里,星星點點閃爍不停,如同鑲嵌在天幕上的寶石,它們與那若有若無的銀河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卷。
這樣的美景,蘇宴洲跟柳媚兒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思。
見蘇宴洲遲遲緩不過來,柳媚兒挽住蘇宴洲的手臂在男人的手臂裡面重重的擰上一把。
疼痛讓蘇宴洲逐漸清醒。
不著痕跡的握住柳媚兒的手看向柳父:「謝謝岳父大人,我很喜歡這個禮物,我媽的遺體的確是很多年沒有找回來了,本來我都沒有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