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坐在車上,和身邊的人聊起了進入雪域之後的計劃。
許多事情他們都聊過無數遍,但還是習慣性的再確認一次,避免疏漏。
「進入雪域之後,我們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確認那所謂的魔國寶藏是否屬實。我們可不會給人家打白工,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我們立刻撤退,任由他們內鬥。」
「如果第一點滿足的話,那麼我們接下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搞到那位傳說中的【屍陀林主】的情報。」
提起此事,張奕的眉頭微微皺起,明顯慎重許多。
西南大區是個特殊的區域,這裡沒有發射愛之死神的權限。
所以現如今,伊普西隆級異人在這裡幾乎就是無敵的。
張奕唯一的忌憚,就是那位號稱天授的葬主。
不過每次問起,帕吉格桑總是語焉不詳。
沒有足夠的資料做對比,也就無法確認葬主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楊欣欣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傳來。
「帕吉格桑也在提防著我們,恐怕只有當我們真的到達帕吉家族,他才會告知我們具體的情報。」
張奕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只是這個葬主邪門的很,所謂天授為其增添了許多神秘感。」
張奕抱著胳膊,一臉凝重。
對於不清楚實力的對手,他一向十分尊重,不敢有絲毫輕視。
反而是後排座椅上的尤大叔抱著粗壯的胳膊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又何須忌憚所謂天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這些異人,不都是得到上天恩賜的人嗎?」
張奕聞言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道理。只不過他得到的更多一些,如同灌頂一般,直接給他灌滿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全副武裝的梁悅。
她旁邊放著納入鞘中的龍鳴,聞言淡淡說道:「灌頂本身就是佛教的用語。密宗之人,能夠通過灌頂大徹大悟,或許在異能這方面也有奇效,也不古怪。」
「畢竟,連輪迴轉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們的身上都解釋不通。更遑論其他?」
眾人想到那神奇的天授唱詩人和輪迴的葬主,不禁對雪域高原這塊神秘的土地更加敬畏起來。
只有徐胖子,一直低著頭打遊戲。
張奕忍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徐胖子,你最近打遊戲的頻率有點高。」
徐胖子頭也不回:「那是,以前都是打單機,現在好容易有了個遊戲搭子。」
「嗯???」
眾人連帶著張奕腿上的花花都扭頭望去。
徐胖子感受到眾人古怪的目光:「有……有什麼事嗎?」
張奕一臉玩味,「你說搭子?」
都末世了,哪還有幾個人能一起聯機打遊戲。
普通人可沒有這個條件,除非是各大區擁有特殊權限的少部分人。
他們才有與其他大區互通網絡的權限。
「不會是黎漾漾吧?」
張奕一臉古怪。
徐胖子尷尬的撓了撓頭,不過手還是迅速的在屏幕上搓來搓去。
別看徐胖子手胖,但是搓屏幕的速度可不慢。
「算是吧。」
眾人一陣大無語。
你都知道她……嗯,姑且用「她」吧,因為用「他」的話總讓人覺得很變態。
你都知道她是男娘了,還能當做無事發生?
徐胖子解釋道:「能找到一個合得來的遊戲搭子挺不容易的。更何況……」
他的臉一紅:「她還經常給我發她穿小裙子的照片呢。嘿嘿,你別說,還挺好看的。」
我尼瑪!
張奕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男娘就這麼香嗎!
他咬著牙,恨恨的看著前往,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這麼喜歡,你乾脆去盛京大區找她得了。」
徐胖子嘆了口氣:「唉,算了吧。我覺得這種相處方式挺好的,幹嘛非得現實中在一塊兒。」
張奕一拍腦門,他現在終於算是弄明白了。
死肥宅嘛,都可以跟紙片人結婚,所以在網絡上跟小男娘相處,YY一下催眠自己更加正常了。
不過真要線下真實,他又慫了。
「好好好,不愧是你啊,徐春雷!」
張奕嘴角一撇,對於徐胖子,只要這小子別發瘋,為了女人……或者男娘出賣他,那隨徐胖子怎麼搞都行。
就在這時,副駕駛的梁悅眼睛忽然睜大,不可思議的看向前方。
她伸出手指,聲音有些激動的指著前方。
「快看,你們快看!佛光!」
眾人的注意力從徐胖子那裡轉移過來,紛紛望向遠處。
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他們小小的雪地車如同螞蟻一般微不起眼,遠處連綿的雪山臥龍一般,高大的挺立在天地之間。
而就在那片雪山之上,忽然升騰起一股絢爛的青色光輝,如同日輪一般籠罩在山峰之上。
張奕的瞳孔慢慢放大。
他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光彩。
以他貧瘠的詞彙,難以描繪出這光彩的瑰麗,只覺得看一眼就讓心情愉悅,仿佛心中所有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對即將進入雪域的緊張、擔憂,也轉瞬之間全部消散。
那青色的光芒邊緣,似乎有著一層淡淡的金色,橫亘在雪山之上,縹緲、神聖,又帶著一絲空靈。
張奕有許多話到了嘴邊,結果卻都咽了回去。
他並不信某種宗教,但卻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觀念。
此時,還是懷揣著一縷敬畏之心為好。
眾人都不說話,這一幕透過影空間,也被楊欣欣等人看到了。
有的人雙手合十頂禮膜拜,有的人處之淡然,有的人默默欣賞。
車子是自動駕駛的,也不需要他們注意什麼。
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智能系統給到了他一個提醒,才讓他回過神來。
「發現生物,判定為人類。」
張奕立刻讓系統放大影像。
戰術目鏡落下,在他眼前,數千米外的景象被迅速的拉近,再拉近。
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極為難忘的一幕。
冰天雪地,寒風呼嘯,雪域高原之上的溫度比北國盛京更低。
可是在漫漫雪山雄道之上,卻有一名男子,披散著長發,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單薄的棉布長褲,赤裸著上身,光著腳,緩慢而堅定的在雪山漫道上磕起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