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身獨闖敵營,蘇逸心裡要說不慌那也是不對的。
為了表示一下尊重,蘇逸把帽檐拉低了一下,然後在門前守著。
在足足罰站了十分鐘後,蘇逸估摸著這時候其他人應該入定療傷了,所以帽子一摘,眼神有些犀利,整個據點在蘇逸眼中一覽無餘。
除開二級成員的那些房間,往後面走的深處,就是一級成員的地方。
隔著老遠,蘇逸都能感受到隱約的契陣波動,顯然是被激活了;這個一級成員,比想像中的還要謹慎。
至於另外的兩位一級成員,按照他們所說,去執行另外的任務了,目前還沒有回來。
那麼就現在情況來看,只有一位一級成員,還受傷了;這個機會對於蘇逸來說,是難得的,他本以為要潛伏一陣子,才能找到一級成員落單的機會。
送到眼前的好事,沒道理不拼一把。
目光凝聚在這條通往深處的路,蘇逸既然決定了,那必然是要全力以赴,一步跨出,身形極速穿梭而過。
幾乎是下一瞬就要踏入了契陣的範圍。
一旦進入到已經激活的契陣中,那必然會驚動裡面的一級成員,那麼到時候,所有二級成員連同一位一級成員包圍蘇逸,那麼攻守就易位了。
於是在幾乎快要踏入的瞬間,蘇逸眼神一凌,前方的空間洞開,直接一步踏入進去。
不見人出現,只有不斷洞開又轉瞬癒合的空間縫隙,在接連三次空間穿梭後,一道空間縫隙自契陣後面打開,蘇逸從中穿梭而出。
如此密集的施展空間穿梭,對蘇逸也有不小的負擔。
還好身體打熬的結實,不然在四階這個階段想要這麼幹,那無異於自討苦吃。
轉頭看著身後已經蓄勢待發的契陣,那之中隱隱流露出的殺機,讓蘇逸不禁也感到頭皮發麻。
六階契陣,而且絕對是主殺伐的那一類。
別說現在蘇逸有能和六階對抗的本錢,若是真一v一真男人大戰,蘇逸估摸自己來來回回也就是那麼一招罷了,早晚會被人看出來。
而六階契陣,那可說不好能困死六階大師級的人物。
雖然蘇逸看似穿梭而過很簡單,但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此刻轉身,目光落在那間房間上。
房間傳出的靈質波動起伏不定,但總歸都在一個底線之上。這說明,他還在以此警示那些二級成員,他雖然受傷了,還沒到能被人魚肉的地步。
不過,這不正恰恰說明,他虛張聲勢,實際上已經到了一個地位不保的地步。
從中也不難看出,紅衣會裡的成員,主教以下都是養蠱一般,保不齊哪天就被人取代了,就是主教,也難保不被人拽下來。
蘇逸收斂氣息的能力,和他感知別人氣息的能力一樣強。
但是蘇逸離開看守的位置太久,那麼早晚會被發現的,所以與其繼續試探下去,不如直接干趴下。
眼中寒芒一閃,濃郁的銀色光芒凝聚起來,腦海的灰色小丑牌旋轉加速。
在空間力量匯聚到一定程度,蘇逸閉上雙目,弓步彈射而出,銀光包裹之下,直接跨入空間之中。
房間內,空間波動驟現。
盤膝療傷的那名一級成員豁然起身,掃視一周,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
屋內的空間波動不散,他有些不安地探查,屋外的契陣沒有被引動,而那些二級成員,一個兩個.少了一個!
是他!
一級成員瞪大了眼睛,等他意識到那個被他加一讚賞的人有問題時,銀光一抹,劍緋自空間中穿梭而至。
而蘇逸已經蹲守許久,等的就是他發現不對,失神的空當!
「斷!」
劍魄一劍,斷。
蘇逸握住劍緋,身上升騰起強橫的劍魄氣息,宛如天塹一般橫壓而下,此劍斷空。
劍光仿佛捕捉不到,連空間中都無法映照出這一劍的痕跡,一級成員不敢托大,這一劍的威勢,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仿佛來自主教的壓力。
六階初期的實力全面爆發,傷勢被引動,但是他也顧不得了。
一道道血絲纏繞而上,一級成員的紅袍上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和紅衣教的粗糙血祭不同,這些紋路很是精美,宛如契文。
這正是西方的契文,也是一種典籍,用來禱告的典籍。
他們從中汲取力量,至於接受他們信仰和禱告的,到底是所謂神明,亦或者是聖明,都不重要。
此刻,力量才是他們急需的東西。
恐怖的提升,一瞬間將他拔高到了六階後期的地步,就憑藉著這倉促的爆發,他不相信擋不住這一劍。
可當劍光輕而易舉地划過時,他才怔怔看向自己的胸膛,血液噴涌而出。
但是他的爆發並不是毫無意義的,被波及到的蘇逸直接被衝擊到牆上,全身筋骨仿佛都錯亂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疼,讓蘇逸根本無力去確認這傢伙死了沒。
這位一級成員在不可置信中,向前倒下。
殺死他的不是蘇逸那一劍,而是喬鳶留在他體內的風氣,在被那一劍引動後,里外夾擊之下,徹底攪碎了他的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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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蘇逸捂住胸口,那裡好像有一根肋骨斷了。
從存儲空間中取出一瓶藥,果斷喝下。
來不及去慢慢恢復,這房間的動靜不小,肯定會引起所有二級成員的注意,這個時候蘇逸必須站出來。
代替他,成為一級成員。
於是,蘇逸走了出去,殺完人之後大搖大擺,就這麼堂皇正大地站到契陣前,看著這些二級成員將自己圍成一圈。
這個時候,蘇逸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
大喊一聲:你們都被我包圍了!
開玩笑,現在可不是耍帥的時候,蘇逸當著他們的面,將衣袍捋直,帶上衣帽,讓帽檐足足蓋住蘇逸大半張臉。
「現在,我是一級成員。」
聲音落地,整個據點安靜得過分。
「拜見上級。」
之前被蘇逸搭救過的那位二級成員,果斷單膝跪地,以紅衣會的禮節,低頭扶膝,整個過程絲滑無比。
蘇逸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笑一聲。
到底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承認蘇逸的身份,那麼他勢必也逃脫不了干係,到時候他也是眾矢之的。
與其被紅衣會處死,還不如乾脆就應了蘇逸,先活著,才能有機會談以後。
於是,其他二級成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蘇逸那煞氣瀰漫的氣勢下,選擇了低頭。
「拜見上級。」
如此一來,蘇逸便是紅衣會的一級成員了。
「都散了吧。」
「是。」
等所有人都散了,唯獨只有那被蘇逸搭救過的二級成員,留了下來。
蘇逸居高臨下,問道:「你叫什麼?」
「西浦,您叫我西浦就行。」
「好,這東西歸你了。」
隨手將那位紅衣會一級成員的存儲印章丟給西浦,憑藉這印章,他能打開那位一級成員的存儲空間。
給的這般輕鬆,那蘇逸肯定是掃了一眼的。
真寒酸,就這麼給出去一點都不心疼。
但是對於西浦來說,這簡直是神明的施捨,不是,是禮物。
「謝大人!讚美神明。」
做了一個禱告狀,西浦知趣地退下了。
至於這房間怎麼辦,蘇逸才不會真的留在這個據點當一級成員呢,先前只不過是打發走這些人罷了。
畢竟真打起來,自己雖然打不過,但跑還是能跑的,只不過帶著傷怕也跑不了太遠。
另外,不跑除了一級成員這個身份外,蘇逸還看上了這道契陣。
這契陣不是那位一級成員布下的,他沒這個本事;若是他布下的,那他該是個主教,而不是在前線打生打死的一級成員。
所以,一級成員能掌控這個契陣,必然是獲得了授權。
蘇逸在威懾這些二級成員的時候,就是在交接這個授權,一枚靈玉,就是一級成員掌控這契陣的權限所在。
憑藉著周契的同化,六合契的威逼,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蘇逸就拿下了這靈壓。
原來的契文烙印被替換掉,現在是蘇逸的周契契文,不過契陣師留下的烙印蘇逸卻沒有輕舉妄動,只是以靈質裹挾住,以免掉鏈子。
要是這些二級成員有小心思,那現在蘇逸是真的有恃無恐了。
契陣激活,你們被我包圍了!
單憑這契陣的殺傷力,那些二級成員根本擋不住。
靈壓一揮,契陣被吸納進去,以材料的損耗來看,這一級成員倒還寶貝得緊,居然沒怎麼用過,算是便宜了蘇逸。
能搜刮的都搜颳了,趁著另外兩位二級成員還沒來,蘇逸先行一步。
莫提給出的情報中,北區一共有七出紅衣會的據點,其中六處都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地方,唯獨一處,不僅有主教,還有一位紅衣主教。
七階紅衣主教,類比一下,就是公司的副部長以上,但是比獨孤落這種頂尖又弱上那麼一些。
而蘇逸此去,就是去這一處地方。
但他可不打算再獨闖紅衣會據點,他要以這個一級成員的身份,在外圍搞點事情,比如和紅衣教打個交道。
況且,從那個一級成員的存儲空間裡,蘇逸還找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紅衣教頭目給一級成員的一封信,那上面誇讚的話語,可快要連成一片天了,簡直是讓蘇逸作嘔。
狗腿子的集大成之作,如果狗腿子能有個傳承契文,那這封信可以奉為經典了。
夜空下,蘇逸的身形猶如鬼魅隱沒。
.
「就是這了。」
喬鳶對著身旁的三大隊七中隊隊長說道。
她感應到自己的風氣被引動就是在此處,本來沒有意外的話,這風氣應該是會被磨滅的,但是突然被引動並且逸散出去,這才被喬鳶感知到。
而且,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一點,喬鳶並沒有上報。
她雖然不知道蘇逸去哪了,但以她對蘇逸的了解來看,肯定已經進入了西境核心區。
只不過他為什麼要出手偷襲這位一級成員,喬鳶也想不通。
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只是蘇逸在白天那場衝突中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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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剿滅這裡吧。」
七中隊隊長是六階後期,而且是公司靠前的序列傳承,級別也不低,比起那個一級成員來,那幾乎不是一個層級。
此刻,七中隊三個精英小組一同出動,這些二級成員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只有個別人掛彩了,比如四階七級的曹強,比如徐越。
據點深處。
中隊長看著房間前的空地,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一幅,殺人取陣一條龍的動圖;只不過他沒敢想,這人還盜了身份。
「中隊長不怕這是甩鍋給我們?」
魯潤走了過來,他自然也能猜到一些。
「怕?」中隊長抬頭,道:「我們本就和紅衣會有過不去的仇怨,能殺為什麼不殺?至於是否是被人當了刀子,那又有什麼所謂呢?只不過不要讓我們逮到,那才是真本事。」
「中隊長言之有理。」魯潤附和一聲,卻是多想了一些。
如果是他的話,也許也會用這個身份去做些什麼。
只可惜他是組長,不能擅自行動。
「魯組長,岩中隊,有個叫西浦的二級成員,有話要說。」
一名B組組員帶著狼狽的西浦,走到這兩人跟前。
西浦當即雙膝跪地,慌忙道:「見過公司兩位大人。」
「什麼話,說吧。」
岩中隊示意西浦直說,但是目中的淡漠卻沒有絲毫憐憫的意味。
「有人讓我對您說,希望您能放我一條生路。」
審判的目光落下,岩中隊帶著笑意問道:「什麼人,敢叫我放了你?」
「他說,不信就叫你去問獨孤落。」西浦好像覺得這樣說不行,趕忙磕頭道:「我還有用,請您網開一面!」
「獨孤.副局。」
岩中隊瞳孔微縮,敢這麼直呼副局長的名諱,讓他一時間有些不好判斷。
此刻腦迴路有些跟上蘇逸的魯潤,恭敬道:「岩隊不如就放了,無論真假,一個二級成員都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可若是真,那若是自己人的棋子,說不好還有些用場。」
橫豎都不虧,甚至還有得賺,岩中隊沉吟良久。
大氣不敢出的西浦,此刻回想起打開存儲空間後,那潦草的筆跡,是以劍意銘刻在一道物品之上。
正是蘇逸所留!
.
苟住一條小命的西浦,猶豫了一分鐘,還是向著蘇逸給出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