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項伯與范瑾瑜兩人前往咸陽時,王離也在雲中郡眺望著咸陽方向。
「父親,現在我們只剩不到五千人,不過糧食倒夠半年所用。」王元對王離道。
王離到底從咸陽出發來到雲中郡,找到了王元,接受邊境殘軍,說出前往西域的目的地。
對這群駐守著北邊的將士們來說,聽到自己要前往西邊,不免有幾分茫然。
當然,王離也沒逼迫這些人一定要向西而去,願意留下來的留下來,願意回咸陽的回咸陽,願意同自己一樣,前往西方去為秦帝國爭取一線生機的就嚮往西方。
而長城軍團到底是王家多年帶出來的隊伍,雖然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決定回歸咸陽,但還是大約有五千將士,最終選擇跟王離一起向西而行。
回咸陽的人走秦直道回去,而願意西行的人最終跟隨王離西行。
王離此刻自己也帶著幾分的茫然,但懷著對大秦的忠心,卻也期望自己能尋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把秦的名號繼續傳承下來。
「足夠了!」王離神色嚴肅的說道,「你確定跟著我嗎!」
「關中王到底仁慈,讓幼弟把剩餘的長城軍團帶回去,相信不會為難幼弟的!」王元道,「至於我,自然是跟隨父親西行尋找一處地界作為秦王的封地,延續我大秦的名號!」
「辛苦你了!」王離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話,道,「大軍西行!」
這時,王離沒再有什麼猶豫,帶領著北地軍隊向西而行,進入茫然的未知之地。
王離唯一清楚的就是,李适給王離畫下了一個標準,那就是咸陽兵馬可在百日內到達的地方,不可以作為新的秦國所在,其他地方,李适並沒有給王離任何限制。
而現在王離所希望的就是,這一路向西,自己能尋找到這麼一處可以棲息的地點。
當然,在這時候的王離並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了不久所處的東北某處,一位匈奴的冒頓單于打敗了東胡,用東胡王的腦袋做酒器。
當初,冒頓幹掉他爹,收攏了單于王庭,面對東胡要千里馬,冒頓給了自己最喜歡的千里馬,要閼氏,冒頓送了自己最喜歡的閼氏,一直到東胡王想要土地,冒頓直接便帶上了自己的本部與折蘭王,開始揮刀向著東胡砍去。
折蘭部一年曆經十數戰,最終斬殺了東胡王,徹底覆滅了東胡實力,為把匈奴的勢力擴張到了亞洲東北部,甚至一直蔓延到了太平洋。
此刻的匈奴,已經超越了過往所有的匈奴,成為了新巔峰。
「單于,我們接下來砍哪裡!」折蘭王面對著把匈奴推向新高峰的冒頓,不由開口問道。
冒頓很是欣賞的看著折蘭王,他算是自己除了本部以外最信任的利刃。
而冒頓則看著一份非常粗糙的地圖,道,「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大月氏,打敗大月氏,徹底統一這片草原,我們集合整個草原的力量,去報當初秦人把我們趕到草原的仇恨!」
「那就去砍大月氏!」折蘭王此刻興奮道。
冒頓點點頭,目光向著南方望了過去,口中喃喃道,「等我征服了大月氏,統一了大草原,那大秦,你必定會為當初驅逐我族的罪孽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李适則來到鄧陵矩所在的將作少府。
因為經過鄧陵矩的不斷嘗試,潔白柔滑的白紙,總算被對方給研究出來了。
實際上,李适所不知道的是紙張的出現實際上挺早的,至少漢初的時候就有幡紙,只不過這種紙張的主要材料是絹帛,價格實在是高昂,根本就沒有竹簡來得成本低。
李适指出用樹皮,麻頭、破布、廢漁網作為原料,又用泡、煮、曬、打、撈等工藝製造。
雖然李适只是動動嘴,下面的人跑斷腿,但指明了方向,剩下來的只是一次次實驗而已,每次實驗都讓紙張距離徹底面世又近了一步,終於把這些紙張給弄出來了。
李适二話不說便嘉獎了成功研究出這東西的人為大匠,並賜金五百。
然後找到鄧陵矩,道,「這種紙張生產需要多少人手?」
「如果只是需要供應大王所用,大概只需要幾個工匠而已!」鄧陵矩倒自信道。
李适真的很想把鄧陵矩的腦袋按在漿糊裡面,但想想自己也沒指望鄧陵矩能預想到這紙張遍及天下所帶來的力量,卻道,「我的意思是這種紙張能夠量產嗎?!」
「若是量產的話,還是需要去問相里氏才行,還請大人您稍等一刻!」鄧陵矩擦擦冷汗,馬上派人去找相里軸去了,畢竟量產這東西相里軸才是專業的。
而李适這些天下來也發現了墨家的鄧陵氏與相里氏兩者都會攀科技,但兩者的科技理念卻是不同的。
鄧陵氏所擅長得是那種從無到有的創造,以及集合國家的力量推動尖端科技的發展。
比如說李适要的紙張,幾乎半年時間不到就給改進成功,甚至比較起自己原來世界的紙張也相差無幾,只不過裡面所用的材料李适甚至見到了珍珠粉這種東西。
而相里氏所擅長的是那種把尖端科技給拉到平民量產。
比如標準化這種東西,就是為了相里氏的生產效率的理念所弄出來的。
現在相里氏在標準化後,開始研究能快速加工小零件的車床,主要是用來加工箭矢箭簇。
李适親眼看到那車床後,也不得不對相里氏感覺到肅然起敬。
畢竟這種機械化的運用能力,若跟隨秦國的覆滅而丟失的話,實在太可惜了。
只不過這種車床主要的力量是需要人靠手拉或腳踏,通過繩索使工件旋轉。
李适就提了一個小小要求,問能不能把人力變化成水力驅動,然後李适給了一筆錢,就讓相里氏去研究去了。
李适也沒指望他們能研究出來,只要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就行。
畢竟科學研究嘛,重在參與不丟臉。
但相里氏一家拿了這一筆錢後,就再也不在李适的面前跳了,一個兩個的全部都躲在了家裡用心專研所謂的水用床車。
畢竟李适沒有感覺,但相里氏自己是在大秦混的,清楚知道大王的錢是這麼好拿的嗎!
若沒弄出個結果來,怕不是要全族去上吊!
所以就算鄧陵矩,也發覺最近相里氏好像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