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惡魔與異教信徒
從遠處看去，立頓家族的莊園比起曼爾德的宅邸規模要大出許多。
作為閃石城數百年前的貴族，立頓家族的底蘊並非是一名奴隸商人的財富所能相比。
然而此時立頓家族所在街區，卻幾乎沒有什麼人，顯得莫名陰森。
「是立場結界，這片莊園被防護魔法給覆蓋了。」
洛嘉蒂斯將眾人身上的隱身魔法解除，看著冷清的立頓家族宅邸判斷說道：
「這麼大的覆蓋範圍，應該是七階防護法師的手筆。」
對此，林瀾則是淡然說道：
「也可能是魔法捲軸所釋放出的結界，閃石城可沒有這麼多高階職業。」
談話間，他們也來到立頓家族的莊園正門前。
「我們都來到這個距離，對方都沒察覺到我們到來，恐怕立頓家族的情況比我想像當中更加糟糕。」
他若有所思的說完，直接伸出右手，對準了結界邊緣。
雖然沒有了勇者技能欄，可他對於異世界元素的參悟卻早已遠超常人。
在他的調動下，專門用於破壞結界類造物的灰色混沌元素在他掌間徐徐匯聚。
可就在他打算破開結界之際，他們眼前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魔法結界卻忽然主動打開了一道豁口。
而本來合上的莊園門也像是自動感應般緩緩解鎖。
「看來對方終於察覺到了，我們走吧。」
林瀾見狀，將手中混沌元素散去，帶著身旁的三位艦娘和洛嘉蒂斯大步走入了結界立場內。
而當他走進莊園正門，周圍的景色便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空氣中遍布淡淡的血腥氣息，外面本來晴朗明媚的天空也被暗紅色烏雲籠罩。
比起無比警惕的洛嘉蒂斯，林瀾和馬可波羅、莫加多爾。龍騎兵則都淡然自若。
這種規模的景色改變，和安蒂克絲的鏡面海域相比，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
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在這陰森詭異的莊園內走到了那棟如同小城堡般的建築門前。
林瀾在藍星時玩過一款名為「惡魔城」的遊戲，而莊園中央那棟高聳宅邸的風格搭配著陰森環境渲染，還真給他帶來幾分既視感。
厚重的大門兩側，屹立著兩尊數米高，折迭起雙翼，面目如蝙蝠般猙獰的石像。
當他們走近，這兩尊惡魔般的石像都身形微動，猛然睜開雙眸直視他們。
「石像鬼，有點意思。」
根本無需林瀾出手，他身旁的莫加多爾就已經先發制人。
「砰！」「砰！」
伴隨著這位鳶尾紫發大驅少女手中的長槍鏈條斧化為殘影，兩尊石像鬼甚至還未來得及展開雙翼起飛，就被生生砸成碎塊。
林瀾早就知道，異世界的亞空間惡魔對他的艦娘們來說，和雜魚沒有任何區別。
對莫加多爾投去讚許的眼神，他無視了已經麻木的洛嘉蒂斯，仰起頭對著緊閉的宅邸大門說道：
「好了，這種小把戲沒必要向我們展示，你應該已經看出，我們不是來和你們戰鬥的。」
「審判庭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咳咳咳……」
他話音落地，門後響起一道蒼老男性的虛弱聲音。
而在一陣劇烈咳嗽聲後，這扇巨門終於緩緩升起。
出現在林瀾和隨行艦娘們眼前的，是位被頭上長有一對黑羊角，穿著暴露性感，精緻面龐上寫滿心疼的女性所攙扶的白髮老者。
這兩人身後的大廳里，匍匐著大量失去意識，身著貴族錦服的立頓家族子弟和各職業護衛。
不少長相詭異的小型惡魔正在大廳內手持藥劑或醫療用具，照顧著這些昏迷的立頓家族族人。
「魅、魅魔？！」
他身後的洛嘉蒂斯看見兩人出現，手中三叉戟槍尖指向那名羊角女性，顫聲發出質問。
林瀾也是頭一回真正看見魅魔。 作為亞空間的原生惡魔種族，魅魔只有女性，且熱衷於以各種族的男性精魄為食。
「異教本就能召喚惡魔，和惡魔簽訂契約，有魅魔出現在此不是很正常？
「我說的沒錯吧，立頓家族族長，詹瑞拉·立頓伯爵？
「或者我應該換個稱呼，瘟疫領主——羅曼·羅伯爾？」
林瀾對洛嘉蒂斯瞪了眼，旋即看向被魅魔攙扶的老者，說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而在他通過無形之息的窺心術說出這個名字後，馬可波羅和莫加多爾都齊齊眉頭一皺：
「這個名字……指揮官，這傢伙之前可不簡單。」
馬可波羅回憶著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教導國十幾年前在南方爆發的融魂瘟疫，就是這傢伙率領異教散播，導致數萬人連靈魂都被瘟疫吞噬。」
莫加多爾也面色嚴肅的冷聲低語：
「在那之後，聖光教會的審判庭一直在通緝他，沒想到他居然帶著家眷和部下躲到了這種地方。」
聽著自己兩位艦娘說出對方昔日的「壯舉」，林瀾也終於明白為何對方眼中寫滿濃濃悲愴，也明白為何這些所謂「立頓」家族的異教信徒們都精神崩潰。
所謂融魂瘟疫，其實就是第Ⅴ類威脅污染源的侵蝕之力。
這群異教信徒被第Ⅴ類威脅污染扭曲認知後，被當成散播侵蝕污染的傀儡，在教導國造成了彌天大禍。
看瘟疫終結的時間，應該是塞壬來到這個異世界後，對那場第Ⅴ類威脅污染事件進行了遏制。
「看來你們調查的很清楚……
「我正是羅曼，曾犯下沉重罪孽的『瘟疫領主』。」
直到這時候，被魅魔所攙扶的羅曼才終於疲倦的沉聲開口。
其推開還想多說什麼的魅魔，當著他們的面跪倒在地，像是陳訴自己罪孽般沙啞說道：
「雖然各位審判官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等所信仰的神明乃是和聖光女神同為創世神明。
「可那位神明……卻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慘遭外域邪魔腐化，連帶著所有教眾的靈魂也一併發生扭曲。
「千年，千年，一代又一代的教眾成為域外邪魔的劊子手，不斷為邪魔收割著同胞們的靈魂和生命，一次又一次為邪魔穿透位面入侵創造良機。
「而我等信奉的神明造物——惡魔也本不該是那般弒殺，千年來降臨的惡魔，早已被邪魔控制腐化，成為邪魔的爪牙……
「直到昨日，我等才終於甦醒，明白自己究竟釀造了何等慘劇……」
當羅曼帶著懺悔的聲音說到這裡，其身旁的魅魔也已經捂住嘴巴，淚水大顆大顆滾落。
「我們甘願接受一切裁決，既然邪魔不再控制我們，說明我等信奉的神明已殞，我們再沒有了存在意義。」
羅曼說到最後，大廳內的惡魔們也都紛紛向他們跪倒在地，表明不會抵抗。
整個大廳里都籠罩著一片死氣。
正如羅曼所說，作為神明的信徒，異教信奉的腐化神明於昨日瓦解，他們在世代所犯罪孽和失去精神支柱的雙重打擊下，已經毫無活下去的欲望。
而惡魔們作為那位神明在遭到腐化前創造的神造物種，也同樣在擺脫認知侵蝕後，再感知不到自己的造物主。
「指揮官，異教信奉的神、惡魔們的造物主……應該就是亞空間那位腐化女神吧，昨天難不成也被你給？」
馬可波羅見到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小聲在他耳邊輕聲詢問。
想到昨天指揮官歸來後說的全部第Ⅴ類威脅都被消滅，馬可波羅就感覺一陣恍惚。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信任自己的指揮官，可真到這令人震撼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仍舊有些感到不可置信。
林瀾對馬可波羅點了點頭，而後便看著跪地不起的羅曼，輕聲說道：
「其實，你們的神明並沒有死。」
「？！」
他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可卻如同一道驚雷，讓羅曼和大廳內的惡魔們全都猛然抬起頭，愣愣看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