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內,林楓跟虛淨相對而站,其他人全都躲得遠遠的,唯恐傷到自己。
「林施主,接下來我可要動真格的了。」虛淨捻須微笑。
林楓點頭:「我正要領教道長的高招。」
虛淨不再說話,口中念念有詞,供桌上的那碗清水騰空而起,他左手屈指一彈:「去!」
那清水瞬間凝結成冰,化作一枚飛鏢射向林楓的咽喉。
林楓道:「滴水成冰?好手段!」
說著,他在掌心凝成一個氣團,對著飛鏢扔了出去。
啪!
飛鏢碎裂,化作無數冰塵。
然而,冰塵卻並未消散,而是化作無數細小的冰針。
虛淨雙指併攏,在身前劃了幾下。
咻咻咻!
那些冰針仿佛得到命令似的,朝著林楓激射而來。
林楓指尖燃起一簇火苗,鼓腮一吹。
呼——
一個直徑四五米的火球轟然而出,把那些冰針吞噬殆盡。
「道長,你想用一碗水擺平我,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林楓搖搖頭。
虛淨卻是一笑:「林施主接連戰勝我三位師弟,我豈敢輕視你。」
林楓道:「那就拿出點真本事吧,總擺弄這些小伎倆實在沒意思。」
虛淨雙指併攏,在嘴邊念了幾句咒語,緊接著一揮拂塵。
周遭溫度陡降,地面,房頂,門窗,全都結滿冰霜。
三清殿變成一座大冰窖。
「道長,你這是幾個意思,打算把我冷凍起來?」林楓微微皺眉。
虛淨說道:「林施主不是想見見我的真本事嗎,請上眼!」
言罷,他一跺右腳。
咔啦啦——
地面生出一座四五米高的巨型冰錐。
拔地而起後,朝著林楓砸了過來。
呼——
林楓剛要躲閃,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低頭一看,雙腿竟然不知何時跟地面凍在了一起。
那厚重的冰殼足有二三十厘米厚,把林楓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眼見冰錐呼嘯而至,身體卻動彈不得,林楓暗暗皺眉。
虛淨道長果然比他那幾位師弟強得多,先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制住,然後傾盡殺招。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無比順暢。
「林楓,小心,快躲開!」韓曦慌忙大喊。
當她看見林楓雙腳被凍上之後,再次大聲提醒,「快脫鞋,把鞋子脫掉?」
再一看,怎麼連腿也凍上了?
「脫褲子,快脫褲子!」
林楓氣樂了,你這丫頭能不能給我出點好主意?
這正玩命呢,你讓我脫褲子?
就算勉強逃過一劫,那也太狼狽了!
不就是個冰錐嗎,硬扛一下又何妨?
想到這兒,林楓雙手高舉過頭頂,做了個霸王扛鼎的架勢。
咯嘣嘣——
林楓硬是用雙手接住了巨型冰錐。
「呃啊——」
林楓暗喝一聲,把冰錐拋向半空,緊接著一拳轟出。
砰!
冰錐剎那粉碎,化作無數冰晶,鑽進林楓的衣領,袖口,滑溜溜,涼絲絲。
接著,他下盤猛然發力,將腿上的冰殼震碎,腿腳重獲自由。
「道長,這就是你的真本事?完全不夠看嘛!」林楓笑著揶揄。
虛淨說道:「別急,這才剛剛開始。」
話音剛落,林楓只覺得渾身僵硬,眨眼間皮膚上便生出一層白霜。
還沒容他明白是什麼情況,身上便已經被冰殼覆蓋,整個人都凍上了,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你是什麼時候出招的?」林楓頗為疑惑。
明明已經備加小心,怎麼還是中招了?
虛淨微笑道:「冰錐粉碎後,那些細小的冰塵散落到你身上,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一點點把你吞噬了。」
林楓這才明白,敢情是這麼回事。
虛淨道長果然厲害,每次出招都有備用選項,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總有一計適合你。
「難怪你能當大師兄,確實比那幾個酒囊飯袋強得多。」林楓說道。
聞言,虛岳跟虛遠等人全都暗暗惱怒。
你小子都被凍上了還喋喋不休,乾脆把你嘴也凍上!
「林楓……」這下,就連韓曦也有些傻眼。
林楓被死死困住,這怎麼辦?
自己被電子腳鐐束縛,也沒法出手啊。
「哈哈哈哈哈!」葛英跟楚裕鳳等人放聲大笑,「贏了,咱們贏了!」
「瞧見沒有,林楓凍得跟雪人似的,動都動不了!」
「殺了他,快殺了他!」
虛淨緩步走到林楓面前,微然道:「林施主,如你先前所言,咱們無冤無仇,我不願傷你性命。降了吧,只要你投降,我保你性命無虞。」
林楓一陣冷笑:「如果我是貪生怕死之輩,就不怕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來金陵了!」
虛淨嘆道:「負隅頑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還年輕,若是在此丟掉性命,豈不可惜?」
林楓道:「普天之下,沒人能取我性命,你也不行。」
虛淨微微皺眉:「林施主,你已經被我縛住,現在說這些大話豈不令人恥笑?」
「被你縛住?」林楓哂笑起來,「我還真是被你小瞧了呢,我承認你確實有些手段,但想制服我,只怕沒這麼容易!」
呲啦!
呲啦!
呲啦!
冰殼四周閃現出點點火花,火花過後便是一道道紫色電弧。
「這是?」虛淨臉色一沉。
就在他凝神的時候,十幾串電弧逐漸匯聚成一道閃電。
咔嚓!
閃電炸響,正好劈在那銀白色的冰殼上。
咯嘣!
嘩啦!
冰殼瞬間崩裂,冰塊四散分離。
咻!
與此同時,林楓疾馳而出,五指併攏,如刀似劍般刺向虛淨的心口。
虛淨駭然失色,連忙退步。
但還是晚了一步,道袍被林楓「嗤啦」一下豁出個大口子,連頷下的白須都被齊刷刷斬斷一截。
雖然沒傷到身體,但這突如其來的一招還是弄得虛淨幾位狼狽。
林楓扔掉手中的碎布跟一捋鬍鬚,遺憾道:「可惜可惜,差點就得手了。」
驚嚇過後,虛淨道長惱怒起來:「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好心相勸,你卻以怨報德,這是何道理?」
林楓嗤笑:「這我就不明白了,你能打我,我不能打你?你打我就是替天行道,我打你就是以怨報德?」
虛淨冷道:「豎子不可理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講什麼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