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魏宏對朋友的詮釋,林楓嗤然一笑。
這番謬論很符合他的性格。
要是這小子說出什麼金玉良言來,反倒有些奇怪了。
「你說的都是酒肉朋友,真遇到困難,他們能幫你扛事?」林楓喝了口雞尾酒,漫不經心問道。
魏宏沉思片刻,點了下頭:「沒錯沒錯,到時候這幫逼跑得比兔子都快,根本指望不上!」
林楓語重心長:「所謂朋友,首先在於交心,其次是志趣相投,最後是共榮辱,同生死,如果沒以上種種,頂多也就算個熟人而已,何來朋友二字?」
魏宏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出一抹凝重:「有道理,太他媽有道理了!媽的,這些年我真是昏了頭,居然把那些狐朋狗友當成知己,這不是扯淡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哥們兒,那你說怎麼才能交到同生共死的真朋友?」
林楓微微一笑:「首先你要記住,君子之交淡如水,別有事沒事就砸錢,錢能買來小弟,買不來友情。」
「其次,要以誠待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待之如一,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放低身段,別總擺大少爺的譜。」
聽完這番鞭辟入裡的言語,魏宏對林楓肅然起敬,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聽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媽的,難怪這些年我一事無成呢!總以為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現在一看,我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魏宏又給林楓點上一支煙,恭敬道:「哥們兒,跟你聊天真是獲益匪淺,幾句話就把我點醒,這些年我算是白活了!」
「之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千萬別在意,兄弟我給你賠罪了!」
說完,魏宏起身鞠了一躬。
見狀,眾人無不心生疑惑。
不久前這二人還大打出手呢,後來居然聊在一起,現在魏宏更是對那個帥哥深鞠一躬……
什麼情況?
「罷了,都是江湖兒女,有點爭執也很正常。」林楓揮了揮夾著香菸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煙痕,「剛才你不也說了嗎,咱們不打不相識了。」
「對對對!」魏宏舔著臉笑道,「要是沒有剛才的誤會,我哪能結交上你這位好朋友?」
林楓斜睨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可沒答應跟你交朋友。」
魏宏撓撓頭:「是是是,我這種狗逼哪配當你朋友,那當跟班總行吧?以後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大哥一聲令下,小弟赴湯蹈火!」
林楓嘴角現出一抹得逞的冷笑:「這個嘛……倒是可以考慮。」
魏宏倒上滿滿一杯酒,雙手舉過頭頂:「大哥在上,小弟我先干為敬!」
噸噸噸——
喉嚨聳動,一飲而盡。
林楓笑了笑,這小子倒挺會順杆爬。
也罷,不能再抻了,萬一把這根線抻斷,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兒,林楓也舉起一杯酒,隨之飲下。
「大哥海量!」魏宏咧嘴笑道,「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能辦的我給你辦,不能辦的我想辦法給你辦!」
其實,這話有兩層含義。
小弟幫大哥當然沒問題,反過來,大哥是不是也該罩著小弟?
以後遇到危難險阻或者天塌地陷,作為大哥,你可得支棱起來才行!
林楓淡然道:「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跟我說,事先聲明,為非作歹可不行。」
魏宏等得就是這句話,趕緊說道:「當然當然,我怎麼敢讓大哥幹這種髒活,以大哥的實力,根本不用動手,只要往那兒一站,我看誰還敢炸刺?」
見識過林楓的手段後,魏宏心中駭然,我草,這小子還真牛逼!
等跟林楓推心置腹聊完天,魏宏更是心悅誠服。
敢情人家不光拳腳了得,精神世界也如此強大。
那一番深入淺出的人生哲理,聽得魏宏直犯愣。
要是有這麼一位高手當保鏢,今後他魏少就能在金陵城橫著走!
魏宏當然不知道,他極其倚仗的大哥,就是被魏家視作心腹大患的林楓。
有朝一日,當他得知真相後,不知該作何感想。
對林楓來說,他此行就是為了結交魏宏這個惡少,然後以此為契機打入魏家,待時機成熟後再一舉將魏家蕩平!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不行。
畢竟韓曦在對方手上,一旦操之過急,很可能會危及她的生命。
「大哥,還沒請教你貴姓……」魏宏邊吞雲吐霧邊問道。
林楓道:「白威,河東人。」
魏宏點點頭:「哦,河東省還蠻遠的……對了大哥,你來金陵幹嘛,工作還是學習?」
林楓暗道,來幹嘛?當然是來干你們魏家!
「辦點事……」
「呃,什麼事?」
林楓一眼看來,魏宏嚇得趕緊閉嘴:「我懂我懂,不該問的不問!大哥,要不要幫忙?要錢還是要人,我現在就能安排!」
林楓淡然一笑:「你已經在幫忙了……」
「啊?什麼意思?」魏宏一臉茫然。
林楓趕緊擺手:「沒什麼,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能搞定。」
魏宏鄭重道:「也對哈,以大哥的本事,甭管對方是誰,都得乖乖認輸,否則,就碾死他們!」
林楓挑挑眉毛:「巧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這時,有個西裝男走過來提醒:「二位,我們這裡是禁菸酒吧,還請熄滅香菸。」
林楓剛要掐滅菸頭,魏宏伸手攔住,轉頭對經理說道:「你幾把誰呀,我們抽菸關你吊事?」
西裝男說道:「我是這家酒吧的經理。」
魏宏冷哼:「那又怎麼樣,老子想抽就抽!滾滾滾,要是攪了老子的興致,我他媽廢了你!」
說完,他使勁嘬了幾口菸頭,吐出一口濃煙。
經理臉色一沉,指著牆上的禁菸標誌說道:「先生,請你自重,本酒吧禁菸,立刻把煙熄掉!」
魏宏受慣了眾星捧月,哪聽得了這個,把菸頭扔掉後又重新點上一支,挑釁道:「老子就不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