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大地一片金黃。
層林盡染,湖水碧透,秋風乍起,拂動萬物。
咚,咚,咚——
隨著拐杖杵地的聲音接連響起,韓老太率先出現在視野中。
她神采矍鑠,不怒自威,精氣神十足,每一步都走得穩穩噹噹。
一個劍眉星目,氣勢傲然的年輕人緊隨其後,步入綠柳山莊。
正是林楓!
身後,韓棟韓梁兄弟,韓旭韓曦兄妹,以及眾多家族骨幹。
最後是上百名精英武者壓陣,個個神色凜然,殺氣騰騰。
葛洪昌親自帶領眾人迎接,對著韓老太抱拳問候:「老人家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韓老太神色如常:「葛家主言重了,讓各位久候多時,是我們禮數不周才對。」
葛洪昌微笑道:「晚輩恭候前輩,這不是應該的嘛,老人家又何須介懷?」
「來來來,各位請進!」
說著,葛洪昌親自引著眾人登上觀禮台。
那姿態,那模樣,別提多恭敬,多客氣了。
這便是葛洪昌的高明之處,哪怕我馬上就要跟你撕破臉,甚至兵戎相見。
但在那之前,我還是要以禮相待,甚至笑臉相迎,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如果連這點城府都沒有的話,葛洪昌又憑什麼帶領家族扶搖直上,成為跟韓家分庭抗禮的存在?
登台之後,另外四家代表分別上前問候。
韓老太微笑點頭,一一打過招呼。
「各位不必客氣,都請坐!」葛洪昌笑著說完,揮手示意管家,「上茶!」
「且慢!」這時,冰冷的聲音響起,林楓走出人群,閃著鋒芒的眸子直刺葛洪昌,「蘇清影在哪兒?」
葛洪昌眯起雙眼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問道:「你就是林楓?」
「回答問題!」林楓漠然道。
葛青怒道:「喂喂喂,你以為你是誰,敢用這種口氣跟我爸說話?」
葛洪昌伸手攔下,冷笑道:「你說的那人我不認識,更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問錯人了。」
林楓哼了一聲:「昨天晚上你派人去學校綁架蘇清影,現在卻說不認識,你這是在說話還是在放屁?」
這時,一直隱忍不發的楚詢怒了,拍案吼道:「那個小娘們兒是我抓的,怎麼了?」
林楓一眼掃來,冷道:「立刻放人,有什麼話就沖我說,不要牽連無辜。」
楚詢獰笑:「哈哈哈,本少好不容易才抓到那個小婊子,你讓我放我就放,你以為你是誰?」
林楓眼神一凜:「活膩了?」
楚詢嚇得愣住,可一想到身邊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怕的!
旋即,他再次譏笑道:「呵呵,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我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林楓陰著臉步步逼近:「看來上次的事並未讓你長記性,也罷,今天我就幫你回憶回憶。」
楚詢嚇的一激靈,趕緊向後挪了幾步。
「放肆!」楚裕龍一聲斷喝,怒斥林楓,「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這次你又想欺負我兒子,真當我楚某人是面捏的不成?」
林楓漠然道:「怎麼,你也想來個大全套?」
楚裕龍沉聲道:「臭小子,我可是楚家家主,你是什麼身份,敢這麼跟我講話?」
林楓面露不屑:「楚家家主,那又怎樣?不過是站在風口上的豬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立刻釋放蘇清影,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父子的忌日!」
楚裕龍震怒:「混帳東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連我都敢威脅?」
林楓輕蔑瞥了他一眼,又掃視過對面那些人:「你也好,葛洪昌也罷,甚至連魏家跟金家都算上,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豪門世族,在我眼中不過是一群抱團取暖的廢物罷了。」
「以你們的實力,糊弄糊弄那些升斗小民還行,在我眼中,你們屁都不算,根本不配與我為敵。」
啪啪啪!
葛洪昌微笑鼓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林先生這番話真乃振聾發聵,令我等無比汗顏吶!」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竟然你如此看不起我們這些人,為何不只身赴會,非要尾隨韓家而來?」
林楓道:「那是因為韓家一再相邀,所以我才跟他們結伴而來,跟你們這幫蠅營狗苟的東西有著本質區別。」
葛洪昌冷道:「好一張利嘴,我且問你,四個月前,你為何滅掉林家與沈家?」
林楓道:「想滅就滅,沒有為什麼。」
葛洪昌挑起眉毛:「總得有個原因吧?」
林楓聳聳肩:「非要說的話,大概是我看這兩家不順眼,捎帶手就把他們給滅了。」
兩樁滅門慘案在他說來卻如此輕鬆隨意,就連葛洪昌也為之一震。
「那鄭家父子呢,他們總跟你無冤無仇吧,你為何要痛下殺手?」葛洪昌再次質問。
林楓嗤笑道:「鄭家父子都暗中派人謀殺我了,這還叫無冤無仇?事敗後,他們抓走我朋友,想要以此泄憤,你管這叫無冤無仇?」
「說起來,當時我也是一念之仁,只殺了鄭家父子二人,如果我知道鄭家人還敢搬弄是非的話,一定會滅他們滿門!」
說罷,林楓看向人群中的鄭夫人跟鄭凱。
母子倆都嚇得渾身發抖,悲痛,憤怒,卻又不敢開口。
「也罷,之前的事我可以不提,自從你到京城後,便三番兩次跟我們葛家作對,這又是為何?」
葛洪昌寒聲質問。
林楓淡然道:「葛家主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是誰派葛青到河東省口口聲聲威脅我,不把林沈兩家的財產交出來,就把我置於死地?」
葛洪昌冷哼一聲:「林沈兩家是葛家一手扶植起來的,全部資產當然得由我們繼承,這有什麼問題?再說了,即便不歸葛家所有,那也要按照章程辦事,該歸誰就歸誰,還輪不到你竊奪!」
楚裕龍跟封山嶽相繼開口:「沒毛病!」
「葛家主此言有理!」
林楓付之一笑:「這我就不明白了,我辛辛苦苦打獵,你們卻讓我把獵物拱手讓人,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