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突兀的叱罵,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誰啊這是,膽子夠大的,敢在寺院裡喊打喊殺?
紛紛循聲看去。
咚!咚!咚!
伴隨著鼓點一樣的敲擊聲,一個拄著單拐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他表情猙獰,臉色鐵青,兩隻手緊緊握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林楓笑了:「呦呵,這不是鄭家大少爺鄭雄嗎,你這是洗心革面出家當和尚了?」
見他還敢調侃自己,鄭雄大怒:「放你媽的屁,老子是來這裡養傷的!」
林楓微微點頭:「養得還不錯嘛,都能下地了,畢竟年輕,恢復得就是快。」
「你少特麼說風涼話!」鄭雄咬牙切齒道,「你把我打成殘廢,你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林楓眨眨眼:「不完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打算給我點補償?也不是不可以!」
「呸!」鄭雄罵道,「做你媽的美夢!本來我還想過幾天再去找你報仇,既然今天見到了,那就前仇後恨一塊算!」
林楓付之一笑:「看來你不光身體有問題,腦子也傷得不輕,找我報仇,你憑什麼?」
「就憑我!」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徹,鄭海峰帶著十幾個貼身保鏢走了過來。
臉色陰沉,目光冰冷。
「小子,我再問你一遍,是你將我兒子打成重傷?」鄭海峰寒聲質問。
林楓點頭:「不錯。」
「哼,那我這個當父親的為兒子報仇,有沒有問題?」鄭海峰再問。
之前二兒子鄭凱跟林楓結怨,家裡被搞得雞飛狗跳,之後大兒子鄭雄又被林楓打成重傷,淪為廢人。
鄭家幾乎被林楓趕盡殺絕!
深仇大恨,豈能不報?
林楓道:「天經地義,當然沒問題。」
鄭海峰沉聲道:「如此說來,你是認罪認罰了?」
林楓搖搖手指:「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兒子的確是我被打的,你也有報仇的權力,但,這並不代表我會讓你們為所欲為。」
鄭海峰冷笑:「莫非你想一人獨自對抗我們這麼多人?」
一揮手,十幾名保鏢當即上前,一個個氣勢洶洶,作勢欲打。
林楓輕嘆:「鄭家主,雖說你兒子是個菜雞,但好歹也是個武者,連他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覺得這些狗腿子能奈我何?」
這話還真就把鄭海峰給唬住了。
可不嘛,連阿雄都敵不過林楓,更別說這些保鏢了。
嚇唬嚇唬尋常小混混還湊合,跟這種高手過招,那就是白送人頭。
「如果是貧僧,又待如何?」一聲洪鐘大呂過後,身披僧衣,外罩袈裟的戒遠大步走了過來。
「師父……」鄭雄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戒遠一擺手:「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張!」
他猛然看向林楓,目光兇悍,帶著凜凜殺意。
「我且問你,為何將我愛徒打成重傷?」
林楓笑了笑:「我說了你也不信,何必白費口舌?」
「甭管我信不信,你且說來!」戒遠冷道。
韓曦小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呀,你不是跟鄭凱有矛盾嗎,怎麼又跟鄭雄打起來了?」
韓旭也是滿心不解。
聽說鄭雄是個習武多年的高手,怎麼會被林楓給廢掉?
難道林楓也是武者?
怎麼以前沒聽他說起過?
見眾人目光灼灼,全都看著自己,林楓點點頭:「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把事情經過講一講,孰是孰非,還望各位自行斟酌。」
於是,林楓將幾天前的那件事複述了一遍。
鄭雄以及他那幾個狐朋狗友是怎麼調戲民女,又是怎麼聚眾鬧事,最後打進學校等種種惡行。
一五一十,有什麼說什麼,全都按原樣複述。
聽完後,眾人無不義憤填膺。
「特麼的,這也太混蛋了,調戲婦女本就違法,他們還敢尋釁報復?」
「太猖狂了,簡直無法無天!」
「仗著家族勢力肆意妄為,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分別?」
「鄭家主,這事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否則,我們絕不答應!」
「沒錯,不答應!」
這下,壓力來到鄭海峰身上,被萬夫所指的他只覺得如芒在背,冷汗都下來了。
之前他也問過鄭雄,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鄭雄說是林楓故意找茬,自己一忍再忍才跟對方交手。
可謂受盡委屈跟羞辱。
同一件事,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怎麼天壤之別?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大夥別聽他胡說八道!」鄭雄急眼了,惡狠狠斥責林楓,「王八蛋,明明是你故意找茬,我忍無可忍才還擊,而且,我並非實力不濟,是你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我才落敗的!」
林楓淡然一笑:「既然你我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不如咱們把當事人都叫來。」
「你把張浩還有吳少叫來,我把我那幾位同學叫來,孰真孰假,一問便知。」
鄭雄心裡咯噔一下。
開特麼什麼國際玩笑,真要把當事人叫來,那不立馬就露餡?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你少在這兒花言巧語,當事人懼怕你的淫威,就算來了也不敢實話實說!」鄭雄冷道。
韓曦聽不下去了,懟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合著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鄭雄道:「是有怎樣?到了我的地盤,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聽這話,眾人都明白了。
甭問,肯定是鄭雄這小子胡說八道,人家林楓說的都是事實。
「阿彌陀佛。」戒空大師走出人群,在鄭雄面前站定,「枯禪寺乃佛門清淨之地,何時成了你的地盤?」
鄭雄愣了:「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然而,戒空大師根本不聽他解釋,目光移向戒遠:「師弟,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你,一定要問明緣由,萬不可魯莽行事。」
「現在始末緣由全都擺在眼前,你如何收場?」
戒遠冷笑起來:「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證明林楓說得對,我徒兒說得就錯?」
「再怎麼說,阿雄也是你的親師侄,你不向著自家人說話,胳膊肘偏偏往外拐,這難道也是師父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