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混亂的人群中,一位老和尚口宣佛號,邁步走了過來。
鄭海峰一看,認識,趕緊上前打招呼:「戒空大師,許久未見,一向可好?」
老和尚面帶微笑:「勞煩鄭施主惦記,貧僧一切都好,施主深夜造訪敝司,究竟所為何事?」
鄭海峰讓人把鄭雄抬了過來,嘆道:「我兒子被人打成重傷,武功全失,經脈盡斷,我想求見戒遠大師,看他有沒有辦法救我兒一命。」
戒空給鄭雄細細診脈,漸漸皺起眉頭:「確實傷得很重,不僅經脈具斷,丹田也遭受重創,縱然身體痊癒,只怕今後也再難練武了。」
鄭海峰唉聲嘆氣:「所以我們才連夜來找戒遠大師,求他想想辦法!」
戒空搖搖頭:「要是連我都束手無策的話,師弟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身體易治,但想重塑損壞的丹田,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鄭海峰急道:「死馬當活馬醫,總得試試才行啊,煩請您帶我們去見戒遠大師吧,拜託了!」
見他執意如此,戒空也不好勸阻,揮手示意徒子徒孫們散去,他親自引領鄭家人來到後面禪房。
「師弟最忌諱別人吵他睡覺,這大晚上的,他未必會見你們。」敲門前,戒空低聲提醒。
鄭海峰趕緊道:「沒關係,只要您通報一聲即可,剩下的交給我。」
噹噹當!
戒空敲響房門,就聽裡面傳出一陣暴躁怒斥:「吵特麼什麼吵,大晚上的不讓佛爺睡覺,信不信佛爺現在就超度你們下地獄!」
鄭家人被罵得一聲不敢吭,好傢夥,戒遠大師好兇殘,動不動就要殺人?
戒空早已習慣師弟的壞脾氣,說道:「師弟,有人來拜訪你。」
一聽師兄的聲音,戒遠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可當聽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頓時又火了。
「什麼時辰了還來拜訪我,滾滾滾,別打擾佛爺睡覺,否則,我一禪杖砸扁爾等狗頭!」
鄭海峰等人嚇壞了,我的媽,這哪是出家人,比羅剎鬼還狠!
「師徒,是我,阿雄……我被人打成重傷,救救我啊……」門外,擔架上的鄭雄聲嘶力竭,哭得不成樣子。
吱呀!
房門打開,戒遠披著件僧衣走了出來,見徒弟臉色慘白,有氣無力,不由得勃然生怒:「阿雄,這怎麼回事,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鄭雄強忍悲痛,道:「之前我跟別人交手,結果對方使詐,用暗器將我打傷,現在我經脈盡斷,武功全失!」
「師父,我現在成了廢人,只怕以後無法繼承您的衣缽了……」
聞言,戒遠更是怒火中燒。
自己只有鄭雄一名弟子,本指望他能光大門戶。
如今這根獨苗被廢,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絕戶?
「誰幹的,到底是誰!」戒遠震怒。
鄭雄咬牙切齒:「林楓!」
戒遠皺眉:「什麼來頭?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鄭雄道:「他是菁華的大一新生!」
戒遠眉頭皺得更緊了:「等於說你被一個學生打廢了?」
鄭雄趕緊解釋:「師父有所不知,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武道頂尖的高手……」
戒遠冷哼:「一個十八九的學生,縱然高又能高到哪去?為師苦心栽培你二十年,結果,你連個黃毛小子都對付不了,要你何用!」
鄭雄被罵得頭都不敢抬。
其實,鄭雄也不明白為何林楓如此之強。
交手時,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可就是奈何不了林楓。
而林楓稍一出手,鄭雄便立刻支撐不住,瞬間崩潰了。
「你說的那個林楓,是不是身材高瘦,不苟言笑?」這時,老和尚戒空問道。
鄭雄連連點頭:「沒錯,大師也見過他?」
戒空淡然道:「之前他來寺中游訪,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據我看,此人面相和善、秉性純良,並不像為非作歹之輩,你們為何……」
鄭雄冷道:「大師,你被他騙了,那小子奸險歹毒,無惡不作,當初我就是想為民除害,這才跟林楓交手,沒想到卻著了他的道!」
「如果不是林楓用了陰招,我絕不可能落敗!」
戒空問道:「那位林施主待人接物都很妥帖,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夠了!」胖和尚戒遠怒道,「我不管什麼誤會不誤會,阿雄被打成廢人這總是事實吧?」
「武者切磋技藝,勝敗都無可厚非,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下此毒手,將我愛徒打成廢人!」
「這要是不去討個公道,別人還以為我戒遠和尚是個無能之輩,簡直有辱師門!」
鄭雄苦澀道:「師父,報仇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戒遠臉一沉:「怎麼,難道你覺得為師戰不過那林楓?」
「不不不!」鄭雄趕緊擺手,「師父出馬,定然能將林楓置於死地,可林楓跟韓家交情匪淺,一旦他出事,韓家肯定要追究……」
聞言,戒遠的囂張氣焰瞬間矮了幾分。
雖然他是出家人,但也聽聞過京城韓家的大名。
手握權柄,聲勢滔天,韓家跺跺腳,四九城都跟著地震。
難怪林楓如此肆意妄為,原來是有韓家撐腰。
「哼,韓家又如何?徒弟被打成這樣,我這當師父的要是不敢出頭,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戒遠聲音冰冷,「更何況,以我現在的修為,對付區區一介武者,可以說信手拈來,就算韓家要找後帳,我也不懼跟他們硬碰硬!」
鄭家人心神振奮,等得就是這句話。
只要戒遠肯替他們出頭,那就有盼頭了!
「師弟,你莫要小看了那林楓,他可不是好對付的。」老和尚戒空沉聲叮囑。
「呵,是你小看我才對!」戒遠毫不在乎,「要是我連一個黃口孺子都敵不過,那豈不是白練這麼多年?」
「更何況,我現在已經跟你一樣,脫離武者範疇,踏入……」
修真二字剛要說出口,戒遠猛然想起有外人在場,於是趕緊止住。
老和尚戒空一聲長嘆:「師弟,你只知己而不知彼,你以為天底下只有你我二人脫離了武者範疇?須知,那林楓跟咱們一樣,都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