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被當場戳穿,秦之顏略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鼻尖。
「葉沉沒有告訴過你,這三個字在京城之中是禁語嗎?」
葉雲溪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沒說,他很積極地提醒我跟林執聊聊黑甲軍的事情,說這樣可以促進感情。」
秦之顏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思卻活了起來。
墨寒炫很緊張林執,葉沉也很緊張林執,兩者的緊張卻各有不同。
讓葉雲溪拿黑甲軍試探林執,難道黑甲軍的事,葉沉有所參與?還是說他也在調查?
「黑甲軍有什麼內幕嗎?」
葉雲溪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的一句話差點沒把秦之顏嗆到。
「這個問題,你問過葉沉?」
「當然沒有!」
葉雲溪一副你怎麼突然不聰明了的樣子看著她。
「我是在想,我娘的死會不會跟這個有關。如果真的有關,那陳府也一定脫不了干係。」
秦之顏微微挑了下眉角。
她想起初九的任務。
有人要屠了陳家,莫不是陳家真的知道些什麼?
她頓了片刻道,「不管有沒有,你調查時切記小心。還有,黑甲軍三個字,切莫再提。」
葉雲溪點點頭,眸光在月光中異常的明亮。
只要有方向,她總能找到點什麼。
秦之顏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提這個話茬。
「你不必介意與我的關係,古月兒能治好林執,你理應好好酬謝,我瞧著她的確是上了心的,連藥都是親自熬了送過來。」
提及這個,葉雲溪不由道,「許是害怕泄露了方子,就連喝藥的碗,都是當即就刷洗乾淨的。若不是林執相信郡王爺,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動了手腳害怕被人抓住把柄,如此小心。」
秦之顏輕輕蹭著披風的帶子,古月兒這般做事,的確是有些怪異。
經過紅妖一事,墨寒炫當真一點都不擔心古月兒對林執的診治嗎?
思緒亂飛中忽然聽見內堂中傳來林執的痛呼聲。
葉雲溪立刻站起來衝到了門邊,秦之顏也挺好奇,剛跟過去就又聽見古月兒的一聲嬌喘。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怪。
葉雲溪在這時看向她,那眼神似乎在詢問她要不要衝進去捉姦。
「你未來夫君也在。」
秦之顏沒好氣的提醒。
葉雲溪抿了抿唇,「我不喜歡他。」
秦之顏想反駁,又說不出理直氣壯的理由,小臉一鼓,翻了個白眼。
這個表情看的葉雲溪愣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中,秦之顏由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
說話做事,似乎都在算計著人心,鮮少有這種少女般的靈動嬌俏。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房門忽然從裡面被人拉開。
前傾的趨勢讓她們齊齊往前栽去,秦之顏的額頭被一隻大手抵住,而葉雲溪直接撲了進去,一張臉差點磕地上。
「陳珂!」
墨寒炫將秦之顏撈進懷裡,衝著外面喊了一聲。
不多時陳珂就沖了進來。
「王爺。」
「扶古神醫回車上,葉姑娘,勞煩你找一件乾淨的衣服送出去。」
聽到墨寒炫吩咐,陳珂和葉雲溪同時抬頭看向他身後。
只見古月兒胸前被水浸濕,將飽滿的形狀全都暴露了出來,此刻正用雙手捂著,似嗔似羞的看著墨寒炫。
而林執滿頭大汗,咬牙忍著疼,雙手死死抓著腿上的毯子蓋得嚴嚴實實,同時拼命扭著臉,似乎看一眼會中毒一般。
秦之顏好奇的從墨寒炫懷裡探頭出來,「月兒姑娘這是怎麼了?施針出汗了?怎麼只濕了胸口,你這齣汗的位置還真的挺奇特。」
她說著裹了裹身上的披風。
「晚上風挺涼的,幸好王爺給我加了披風,月兒姑娘常年行走江湖,怎麼還是這般不會照顧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月兒姑娘是故意為之。雖說以大夫之名不拘泥男女之別,可除去大夫之名,月兒姑娘終歸還是個女子,未曾出閣,名聲要緊。」
她又往墨寒炫懷裡靠了靠。
「陳珂,你怎麼還不行動?月兒姑娘瞧著就穿了兩層紗,莫要凍著。」
古月兒的臉氣的發青。
她第一次發現,秦之顏陰陽起人來,半點不給留臉。
陳珂低咳一聲,杵在門口一動不動。
「王妃,我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我懂。」
這話,簡直是直接抽在古月兒的臉上。
氣氛越發怪異。
葉雲溪揉著摔疼的胳膊看向林執,剛要問問施針可結束了。
林執卻紅著臉正色的吼了句,「我一眼沒看。」
如發誓一般。
空氣瞬間一片死寂。
秦之顏悶在墨寒炫懷裡,笑的肩膀都在抖,腰間忽地被一隻大手輕輕捏了一下,卻又撓了撓,似逗弄似提醒又帶著些不為人知的縱容。
古月兒的臉都綠了,強撐著微笑解釋,「王爺幫我給林將軍推血出了許多的汗,我是為了給他擦拭,才會碰倒了水盆……」
「全撒胸口了?」秦之顏眨巴著大眼睛,從墨寒炫挽起的手臂處看著她,像一隻恃寵而驕的貓。
古月兒的胸口劇烈起伏,又噎的想吐血。
葉雲溪被林執那一嗓子吼的臉都燒了起來,腦袋嗡嗡的,也顧不得其他,趕緊道,「古神醫,請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秦之顏給陳珂使了個眼色,陳珂看了眼墨寒炫,轉身跟了上去。
這時林執才終是壓不住一般低低呻吟了一聲。
「怎麼樣?撐得住嗎?」
墨寒炫鬆開秦之顏走過去抬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執氣息不太穩,聞言搖了搖頭。
「還撐得住。」
他頓了頓,眸光掃向秦之顏,欲言又止。
秦之顏知道什麼意思,剛想轉身出去,墨寒炫卻叫住了她。
「本王的事情不必避著她。」
林執有些意外,眸光閃了閃,再次開口,「王爺,我站起來,並不是一件好事,我是說,對如今的京城局面。」
墨寒炫知道他在意什麼,將手收回背在身後。
「那你覺得,什麼事對如今的京城局面是好事?」
林執有些急。
「至少不能再亂。」
他嘆了口氣,「王爺,那件事我知道您一直在堅持,可是現如今,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您應該將更多的心思放在……」
那兩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一雙眼睛急的都有些紅。
秦之顏的心跟著輕輕顫了顫。
那兩個字雖然沒有說出來,可她卻知道,是奪嫡。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即便是現在出現了九龍齊聚的局面,可在秦之顏的心裡,其實並沒有將墨寒炫往奪嫡之路上考慮。
就比如皇后,比如瑞王,比如大皇子,他們也都沒有想過這個方向。
一個郡王,何談稱帝。
可似乎,並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