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像是她的傻夫君!

  謝元棠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眼皮和臉頰上斷斷續續傳來癢意,她不耐煩地伸出小手抓了下。

  什麼也沒抓到。

  「癢……煩人……」

  下一秒,睫毛又癢起來,跟有根羽毛在不停地掃似的。

  等等,羽毛?

  謝元棠眉心微蹙。

  這熟悉的騷操作,難道是……

  她睜開眼,毫不意外地看見面前那張英俊的大臉。

  「娘子,你醒啦!」

  還是那個人,還是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笑臉,熟悉的話。

  仿佛又回到了兩人初次認識的那個清晨。

  傻夫君也是在把玩她的眼睫,傻乎乎叫她娘子。

  司徒硯臉色依然蒼白,但那雙桃花眼卻乾淨澄澈,仿佛被最純淨的山泉水洗盡塵埃,只留下最單純的黑和白。

  見謝元棠怔怔地看著自己,司徒硯不由歪了歪頭,迷茫地眨了眨眼:「娘子?」

  下一瞬,謝元棠小手一抬。

  「啪嘰!」

  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再玩我睫毛掰斷你手指頭昂!」

  司徒硯憨笑著撓撓頭,卻很自信道:「娘子才不會,娘子對我最好了!」

  謝元棠:「……」

  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謝元棠坐起身,這才發現他們還在暗室里。

  身上蓋著一床被子,估計是紅蕖進來過了。

  司徒硯身上的鐵鏈還綁著,只有一隻手掙脫了出來

  謝元棠抬起他手,看著上面因掙脫鐵鏈而劃傷的傷口,不由皺眉:「怎麼弄的?」

  她昨晚睡過去前不記得他手上有這些傷口啊。

  司徒硯眨眨眼睛,指著被子道:「要幫娘子蓋被子。」

  謝元棠微愣。

  就為了幫她蓋被子,就將自己傷成這樣?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一時又說不出那種不舒服是什麼。

  「怎麼不叫言楓他們幫你打開鐵鏈?」

  司徒硯搖搖頭:「不叫,會吵醒娘子。」

  謝元棠抿了抿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傻夫君。」

  桃花眼泛著笑,連幽暗的暗室也被染得溫馨平和。

  然而下一瞬,司徒硯就實力詮釋了,什麼叫一句話戳破你所有幻想!

  他薄唇微張,修長的手指戳了戳謝元棠蛋白似的臉頰。

  「娘子睡覺張著嘴,還流口水了!嘻嘻!」

  謝元棠:「……」不嘻嘻。

  她沒好氣地按住司徒硯手腕:「看來你是全好了呀,都敢在我頭上撒野了!」

  「也不知道昨天是誰在那裡鬼哭狼嚎的。」

  司徒硯一僵,躲閃地避開了她的視線,低下頭嘟囔道:「我……我不記得了……」

  謝元棠:?

  不是吧?

  又玩失憶?

  她皺起眉,雙手用力捧起司徒硯的臉頰,將他的臉捧得變形,薄唇也噘成了鴨子唇。

  「真不記得?一點都不記得?」

  問完不等他回答,又齜牙威脅道:

  「你敢騙我,我揍死你!」

  司徒硯:「……」

  好兇。

  他眨眨眼,鴨子唇張張合合,嘟囔囊道:「記得一點點,火鍋很好吃……娘子在桌上跳舞……」

  「我只是踩了一下,什麼叫在桌上跳舞!」

  謝元棠擰他的俊臉:「少跟我扯別的!趕緊給我說重點!」

  司徒硯俊臉被擰得紅了一小坨,看起來像誘人的紅蘋果。

  他猶豫了下,才吞吞吐吐道:「頭很疼,我打翻了桌子,還很想打人……」

  頓了頓,他看著謝元棠:「我好像看見娘子你在我旁邊,後來就不記得了……」

  謝元棠皺眉。

  這不是剛開始的劇情嗎?

  合著他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唄!

  跟她說讓她走,掐她脖子,還說不會讓她死……

  這些他都不記得?

  還是說……

  想起昨晚那雙情緒複雜的桃花眼,謝元棠眼神微暗。

  那雙眼睛,真的不像是她的傻夫君,也不像是會失憶的樣子。

  見她沒說話,司徒硯視線落在她脖子那一圈青紫上,喉結滾動了下,緊張又無措地問:「娘子,我打你了是不是?」

  他指指她的脖子:「你睡覺的時候,我比過了,跟我的手一樣大……」

  他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她,跟做錯事的大狗狗一樣。

  謝元棠挑了挑眉,倒是沒有粉飾太平,而是直接點頭。

  「對啊,你掐我脖子,差點把我掐死了呢!」

  一聽這話,司徒硯整個人頓時僵硬如石,本就蒼白的臉「唰」一下,灰了!

  謝元棠捏捏他的耳朵,大咧咧道:「不過你也應該慶幸你沒有掐到最後,不然你的手早就被我剁下來了!」

  司徒硯:「……」

  啊?

  他茫然地抬起頭。

  謝元棠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唇角一勾,小臉滿是邪肆和狂傲。

  「如果你是擔心你有一天會殺了我,那你可以放心。」

  「我可以跟你保證,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在你殺我之前,我都一定會先殺了你的。」

  司徒硯怔怔看著她,良久,笑了。

  「那就好。」

  這個瞬間,他甚至完全沒想過,謝元棠這樣做是不是太無情。

  只是想著,她可以活,真是太好了!

  謝元棠撇撇嘴。

  她這人軟硬不吃,但偏偏見不得傻夫君這副傻唧唧的樣子。

  「哎呀怎麼還沒人來給我們開門啊?」

  謝元棠走到門口,拍了拍暗室的門,好一會兒言楓才跑過來。

  「皇子妃,殿下,你們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謝元棠瞪他:「醒半天了,你怎麼不明天再過來開門呢?」

  「額……」

  言楓撓撓頭,一邊給司徒硯開鎖一邊回答:「不是,我和言墨本來是在這裡守著的,但是……」

  「但是什麼?」

  謝元棠雙手叉腰:「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理由,說不出讓我滿意的,就罰你掃茅廁一個月!」

  言楓一噎,下意識地望向司徒硯。

  滿以為他家殿下會為他說句話,卻不想司徒硯認真地點點頭:「跟言墨一塊兒掃!」

  言楓:「……」他家殿下真的學壞了!

  他有點委屈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言太傅來了,而且謝家又送了嫁妝過來,需要人過去抬箱子,我才……」

  「什麼?」

  不等他說完,謝元棠大眼一亮,瞬間滿血復活。

  「我的嫁妝來了?全來了?」

  言楓愣愣點頭:「還有言太傅也……」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啊!」

  謝元棠喜笑顏開,走過去小手拍拍他胳膊:「做得好,這個月給你漲工資!」

  言楓:「……」所以你就只聽見了「嫁妝」兩個字是吧!

  謝元棠拉過司徒硯就往外沖。

  「夫君快點,我們去數錢……啊不是,去看舅舅!」

  言楓:「……」

  看著兩人往外跑的聲音,言楓也跟著笑了下,隨後一拍腦門,臉色瞬間大變。

  「完了!」

  「忘記告訴他們,皇上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