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拉了坨大的

  說完,兩人又同時沉默,看著對方。

  分明各懷心事,卻又神色不同。

  謝元棠坦蕩直白,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輕一眨,就那樣直直地盯著司徒硯。

  司徒硯:「……」

  明明他這麼多年都是如此過來的,但此刻被那雙清亮的眼眸盯著,他就是——

  心虛!

  心虛得不行!

  司徒硯微微抿唇。

  這個秘密是他的生死符,是他絕不會輕易亮於人前的心臟。

  在他過去的計劃中,從來沒有一個名字叫「謝元棠」。

  這個小丫頭意外地闖入,在所有人都輕視他排斥他的時候,只有她將他當個人。

  教他,護他,為他跟皇室那些人一次次過招,一次次謀算。

  他感激她,憐惜她,喜歡她。

  這份喜歡無關年齡和性別,不帶任何男女綺色,只不過是因為世界上出現了這麼一個小姑娘,讓他想要保護她,也想守護那個在她面前坦然率真的自己。

  放在膝蓋的修長手指微不可查地往回縮了下,司徒硯避開她的視線,低聲道:「我其實……有點問題。」

  謝元棠:「哦。」

  整個玄昭國,誰不知道他有問題?

  司徒硯:「……其實有的時候,我跟平常不太一樣。」

  謝元棠想起他那些發病的傳聞,問:「上回在圍獵場的山澗邊你也是這樣?」

  司徒硯點點頭。

  「這樣啊……」

  謝元棠兩條小短腿一直一曲,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上,小手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道:「懂了。」

  司徒硯:「……你懂了?」

  他都還沒坦白完,她這就懂了?

  還如此平靜地接受了?

  謝元棠小手一揮,滿不在乎道:「這有什麼?多大點事。」

  司徒硯:「……」他們說的是一件事嗎?

  不過不管怎樣,她沒有將他當做怪物,真好!

  謝元棠內心:不就是偶爾發病的狀態下會超常發揮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還伸出小手把了把司徒硯的脈。

  果然,跳得極快,脈象失衡,跟他上回狀況相似。

  司徒硯低頭看著謝元棠替他把脈的舉動。

  司徒硯內心:他都坦白過了,應該也有資格問一問她了吧?

  於是司徒硯清了清嗓子,開口:「娘子,你會醫術啊?」

  「嗯?」

  謝元棠瞬間小獸齜牙,大眼睛不客氣地瞪他,奶凶奶凶道:「你管我!」

  司徒硯:「……」

  這跟想像中的坦白局不太一樣啊。

  他猶豫著道:「可我都告訴你了……」

  「我讓你說的?」

  「……不是。」

  「我問你了?」

  「……沒有。」

  謝元棠翻了個白眼,小腦袋傲嬌地一抬,鼻子哼哼:「那不就結了!」

  司徒硯一噎,一時間百感交集。

  所以她並沒有要求他坦白,是他自己在那裡自我檢討自我攻略?

  謝元棠看看他,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小腦袋湊近,往前一趴。

  兩隻小胳膊交疊,搭在司徒硯的膝蓋上,仰頭望著他,跟小精靈似的,甜甜地笑。

  「夫君~我不告訴你,你生氣嗎?」

  司徒硯看著她可愛靈動的小臉,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生氣。」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有自保手段是好事,他並不強求她對自己坦白一切。

  謝元棠嘻嘻一笑,小酒窩在光線的反射下若隱若現。

  她伸出小手,跟給大狗順毛似的,摸摸司徒硯的垂在肩前的墨發,又輕輕拍拍他的俊臉:「這才乖~」

  司徒硯:「……」雖然但是,你能別跟摸狗狗似的摸我頭嗎?

  謝元棠一本正經的教夫:「夫君你要記住,允許女生有秘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哦~」

  小小的人兒,也不知道哪裡練就的,一開口就是一副老忽悠的架勢。

  司徒硯被她逗笑,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蘋果似的臉蛋,寵溺地附和她:「那麼,好男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秘密呢?」

  謝元棠笑容燦爛,聲音甜膩:「不知道呀~你試試呢?」

  司徒硯:「……」不敢試不敢試。

  謝元棠「哼」了一聲,將腰側的小水壺拿出來遞給司徒硯,命令道:「喝水!」

  他們跑了這麼長時間也確實渴了。

  司徒硯沒多想,接過來喝了兩口才意識到不對。

  這個味道怎麼這麼像……

  他頓時抬頭:「你給我喝的什麼?」

  謝元棠笑咧咧:「就你平常喝的茶啊。」

  兌了解毒丸和營養液的茶!

  司徒硯一噎,張口想說什麼,眼前卻一陣陣發黑髮暈。

  完球!

  他要被壓回去了!

  「你……」

  剛想說話,司徒硯就失力往後栽倒。

  暈過去前一秒他還在想,本來他能醒過來三天,至少能撐著把謝元棠帶回去。

  可現在才剛出來就又要回去了,關鍵是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小皇妃能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跟人商量的!

  希望變傻以後的自己能機靈點,至少保護好她……算了,還是寄希望於言楓快點找到他們吧。

  謝元棠看著暈過去的司徒硯,眨眨濃密的長睫,嘟囔:「奇怪,剛才一瞬間好像在夫君臉上看到了很複雜的表情……」

  謝元棠搖搖頭,自言自語:「大概是錯覺吧,我那個傻夫君怎麼可能複雜得起來?」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銀針,扒拉開司徒硯的衣服露出胸膛,開始下針。

  將那些些許擴散的毒素一一地強行壓制回去,不給它們一點往外泄露的機會。

  等做完這些,謝元棠才擦了擦汗,累得喝了瓶營養液,而後乾脆躺在司徒硯身邊,枕著他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這次的意外讓她覺得自己得多帶點毒藥,以防不測,還得帶一些輔助工具。

  比如解剖刀啊,手術刀啊,大砍刀啊……

  這麼想著,謝元棠意識一閃。

  下一瞬,她的神識便出現在隨身研究室里。

  本來只是進來拿個東西,畢竟她的身體太弱,支撐不了她長時間待在空間研究室里。

  但謝元棠沒想到自己幾天沒來,家裡竟然翻了天!

  她看著實驗桌上那一大坨,一時間整個神識都抖了三抖!

  她只是幾天沒來而已,他們竟然敢給她拉了坨大的!

  倒反天罡!

  簡直倒反天罡!

  謝元棠瞪著身後那群低著頭心虛的喪屍,睚眥欲裂地怒吼:「誰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