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掩唇輕咳兩聲,臉上帶著病弱的微笑:「真沒想到,我竟有這個榮幸,親自領教冷老將軍的厲害,還請賜教。」
「不敢當。」
冷枕山聲音穩重,不卑不亢:「三皇子武功高深,更有領軍之能,冷某不敢談賜教,只是切磋罷了。」
一句話,司徒墨便知冷枕山方才已經觀察過他了。
兩人也不再多說,很快戰在一處。
至此。
四隻隊伍全都被激起了鬥志,全力開始往山上沖。
山洞主帳。
司徒擎聽著冷枕山讓人送回的口信,眼神微微眯起:「你是說,不止一隊主攻?」
「是。」
送信的士兵道:「冷老將軍讓屬下告訴皇上,本來只有三皇子所帶的隊伍最勇猛,但不知道為何,五皇子和二皇子所帶的隊伍似乎受了什麼刺激,都士氣高漲起來!甚至隱隱有趕超三皇子隊的趨勢。」
「現在已經分不住誰是主攻誰是輔助了,冷老將軍猜測,或許這才是他們真正的障眼法,讓我方以為他們有主次之分,實際上全是主攻隊。」
「呵!」
司徒擎倒是一點沒生氣,兒子們越有本事,他這個做父皇的越高興。
他微勾著唇角同曲培道:「這叫什麼,朕的兒子們預判了冷卿的預判?」
「皇子們聰慧果斷,這都是皇上您教的好啊!」
曲公公一句話,既誇了小的也誇了老的,逗得吾皇龍顏大悅!
司徒擎大笑兩聲道:「若是他們只懂謀略,沒膽子往上沖,朕反而要看輕他們,如今這樣很好!這才是我玄昭的好二郎!」
曲培遲疑道:「皇上,可是這樣……咱們豈不是要輸了?」
司徒擎斜眼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輸?朕若就這樣輕易的被他們打敗,那未免也太弱了。」
曲培臉色一變,急忙跪下告罪:
「奴才該死,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
「哎,你起來,朕還不了解麼?」
司徒擎擺擺手讓他起身:「你可知為何朕和冷卿都敢放言,一日之內他們攻不下這裡?」
曲培搖搖頭,試探著問:「因為您知道冷將軍用兵如神?」
「哈哈!」司徒擎笑道,「這當然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在山上!」
司徒擎指指外面的天色:「曲培啊,天要黑了。」
曲培微怔,下意識轉頭看向山洞外,只見不止何時,日頭已經落了下去,天色肉眼可見的急速暗下來。
「吩咐下去,設置障礙,只守不攻。」
「是。」
——
四隊之中,第一個停下的司徒煦帶的隊伍。
太陽剛一落山,他就讓眾人全都留在原地:「就地紮營,全隊休整,我們晚上不攻,等天亮再行動。」
聽到他這話,冷燼鬆了口氣,冷雲朝嘆了口氣。
所有人中,司徒鳳反而是最著急的,拉著司徒煦的袖子問:「煦兒,我們都快上山了,為什麼不往上走了啊?」
司徒煦看了眼不遠處,又轉頭看了眼冷燼,沉聲道:「他們還有布置,我們現在上去,只會徒增犧牲。」
「可是……」
司徒鳳還想說什麼,司徒煦忽的按了下她的肩膀。
「啊!」
冷不防他忽然使力,司徒鳳腿一軟,差點沒站穩:「你幹嗎啊?」
司徒煦蹙眉道:「累了吧?」
他方才都沒用多大力,若是平時司徒鳳不至於連站都站不穩。
司徒鳳一頓,有點不自在道:「沒有,就是一點點腳疼而已,你別因為我耽誤大家的進度啊。」
司徒煦笑了,搖搖頭道:「也不止因為你。」
他轉頭看向還有段距離的山上,輕輕呼了口氣:「反正還有明日一天,我們不必急著今晚就上山。」
他們現在不止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才半天時間就打敗了父皇,這很驕傲嗎?
大半夜的冒著損失士兵的風險攻上去,很有臉嗎?
他既不能贏得太快,也不能贏得太血腥。
所以夜晚休息,是最明智的決定。
司徒鳳不知道她的老六弟弟心裡已經繞了那麼多彎,只擔心問:「那要是二哥三哥他們先上去了怎麼辦?」
司徒煦聳了聳肩膀:「那就讓他們先唄,反正我是老么,誰還能說我什麼不成?」
司徒鳳:「……」
冷雲朝嘖嘖搖頭,坐在地上跟冷燼聊天:「這要擱我帶隊,早衝上去了。」
冷燼看他一眼:「是啊,要是三爺您帶隊,咱們冷家早把人都得罪完了!」
冷雲朝「嘶」一聲,抬手一巴掌招呼他背上:「會不會說話!」
——
左翼。
司徒硯一直衝在最前頭。
言楓和言墨自然緊跟著他往前沖。
緊隨其後是白芙和紅蕖兩個女孩子。
她們倆雖然沒言楓他們厲害,但前段時間在府中也學了許多招式,加上謝元棠給她們特製的武器,這會兒竟也打得有模有樣。
紅蕖擅鞭,白芙不及她,便總跟在她身後,提醒她注意身側哪個方向的人。
身後的士兵們一看,臥槽!
連兩個女生都沖這麼猛,他們絕對不能落後啊!
於是一個個都卯足了勁跟上腳步。
忽然,紅蕖一個沒注意,差點被人一劍刺到。
「紅蕖小心!」
白芙眼尖看見,連忙伸手將人推開,自己來不及躲了。
言楓聽見聲音,急忙轉身,運氣輕功就往她身邊飛:「白芙躲開啊!」
白芙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劍刃,苦笑著搖頭,心道她要是能躲開,還能站著等死嗎?
「白芙!」言楓大吼。
就在這時,一道寒芒射來!
卻不是劍,而僅僅是一把劍鞘!
「錚!」
劍鞘直直撞開刺向白芙的長劍,卻仍不停留,打在那人身上,連人帶劍撞開數米才停下。
眾人轉頭看去,見一直不曾回頭的司徒硯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司徒硯一身凜然,抬步朝白芙走過來。
被方才那一招震驚到,他所到之處,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自動往兩邊讓開。
司徒硯走到白芙身邊,沉聲問:「受傷了?」
「沒有。」白芙搖搖頭。
司徒硯看了眼周圍,還有幾個受了輕傷的士兵,沉吟道:「原地休整,我們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