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
聽著小黑屋傳來的響動,宋嬤嬤打了個寒顫,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奇怪,怎麼感覺這麼陰森森的?」
她自言自語著,雙手搓了搓胳膊,再度回頭,除了謝元棠什麼也沒有。
可她一轉身,身後立刻「咔咔」一陣鬧。
回頭,靜。
轉身,鬧。
宋嬤嬤兩眼發暈,覺得自己神經衰弱了!
都說這個小皇妃怪得很,她以前還沒當回事,沒想到真這麼怪!
「難道她真是什麼邪魔轉世不成?」
宋嬤嬤咽了口口水,聽著那詭異的「咔咔」聲,又好奇,又不敢再回頭。
要是她此刻轉過頭,就會看見四號喪屍的腦袋掛在窗口上。
那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窟窿正「骨碌碌」地盯著她!
見宋嬤嬤老老實實站著沒有回頭,四號腦袋一轉,從窗台掉下來。
站在下面的雙臂往上一伸,正正好接住腦袋。
然後往脖子上一按,完事!
「咔!」
四號朝謝元棠和一二三比了個拇指哥:她沒看,放心玩!
一二三聽到這話,立刻還是洗牌。
中間三號還擰斷了二號的胳膊,防止它藏牌。
謝元棠一邊笑嘻嘻跟小夥伴玩,一邊遺憾地嘟囔:「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她研究室里有糧有調料,但在這地方不好開火,她又不想吃涼的,只能作罷了。
一號看看她,指指門口:「咔?」棠,要不我撕了她給你吃?新鮮的!
二號:「咔咔!」棠,不然我們打賭,這局誰贏了,獎勵它出去撕個人!
三號:「咔咔咔!」二號你賭癮和殺癮一塊兒犯了吧?棠,換四號吧,它牌品太差了!
四號:「咔咔咔咔!」換我換我!
謝元棠笑著看它們鬧,想了想,又召出五號給自己當椅子。
大佬棠靠在五號喪屍,翹著二郎腿,單手甩牌:「四個二!」
三號歪歪腦袋,它怎麼感覺有人出過「二」?
一號一歪頭,扒拉過二號的牌。
好傢夥!
十張牌里六個二!
而且好幾張花色都不一樣的,明顯不是一副牌里的撲克!
謝元棠「噗」一聲笑出聲來,小手拎拎它的獨臂:「都這樣了還能藏牌,你可真執著啊!」
一號三號直接按著二號一頓暴捶,擰了它的另一條胳膊,罰它去替四號的班!
謝元棠一心二用,一邊跟喪屍們玩,一邊鍛鍊著自己的精神力,不斷往外叫號。
六號、七號……九號!
勉強叫出十號,謝元棠就感覺有些撐不住了。
她皺了皺眉:「看樣子目前的極限就是十個了。」
十個喪屍一出來,清冷的小黑屋頓時更擁擠了!
宋嬤嬤本來不想回頭,但那聲音越來越大,她想忽略都不行。
宋嬤嬤一咬牙扭過頭,從窗口往裡看去。
「靜思堂不得喧譁!小皇妃要是不知道什麼叫靜思,那奴婢只能去叫太后來了……」
話沒說完,跟二號的腦袋面面相覷。
二號一個激靈,眼窟窿一閃而過血腥的紅:「咔!」活人!想撕!
宋嬤嬤一個激靈,被那死人臉盯著,嚇得呼吸都停了:「鬼……咚!」
尖叫都沒叫出來,就華麗麗地暈了!
看著栽地上的宋嬤嬤,二號遺憾地回過頭:「咔了~」暈嘍,沒得撕嘍!
靜思堂原本是姜太后懲罰司徒硯的地方,自然要避人耳目,除了偏殿大門的守衛,靜思堂門口就只安排了心腹宋嬤嬤一個人。
她這一暈過去,喪屍們更是放開了手腳玩!
謝元棠望著門口,想到她離開前司徒硯緊張的樣子,幽幽嘆了口氣:「不知道夫君現在在做什麼,希望言楓看得住他……」
遠在五皇子府的言楓:「……」您太看得起我了!
——
月黑風高。
一道黑影疾速地略過高牆黛瓦,輕盈地落在景慈宮屋頂。
他四處看了眼,最後一躍而下,提劍落在靜思堂所在的偏殿外。
「誰在那裡?」
「站住……」
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幽寒的劍光閃過,帶起一道血線。
司徒硯看著倒地的護衛,眼皮微微眯了下,抬腳將人踹到旁邊花叢中,然後推開偏殿大門。
小黑屋裡,幾個喪屍湊了好幾堆。
有人猜拳,有人吹牛逼。
「咔咔咔!」哥倆好啊,六啊六啊!
「咔咔!」想當年我也是一方霸主啊,要不是主人耍了陰招,我早就把整個軍校都變成喪屍區了!
司徒硯聽著這熟悉的咔咔聲,微微頓了下,拎著長劍往門口走。
剛走近,那咔咔聲就停了。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宋嬤嬤,抬手扯斷門鎖,緩緩推開門。
「嘎吱~」
房門緩緩打開,露出九號的屍臉。
九號沒見過司徒硯,還以為又是一個找死的人類。
九號:「咔!」卑賤的人類,看九號大王嚇死你!
司徒硯:「……」
他面無表情的抬手。
接著,一個大逼兜過去!
九號的腦袋「咕嚕嚕」地倒飛回了地上。
九號:「咔咔咔咔!」敵襲敵襲!棠寶,他打我逼兜!
謝元棠滿心以為就算再來個嬤嬤,九號也能嚇死對方。
相比這些,她的好寶貝們留下的一地撲克牌和碎紙屑才難處理。
要是被人發現,她就不好解釋這些是哪來的了。
她於是她看都沒看門口,撅著屁股背對著門收拾地上的撲克牌。
結果沒想到九號竟然被人打了回來!
謝元棠一怔,反手就握了匕首。
只是還沒等她回頭,就聽見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娘子!」
謝元棠僵了一瞬,手腕一松,將匕首收回空間。
她此刻還撅著屁股,聽見聲音腦袋一低,從屁股底下,兩腿之間倒著往門口看。
果然看見她風流倜儻美艷無雙的夫君正站在門口!
「夫君?」
謝元棠歪了歪頭,看見他身側滴血的長劍。
司徒硯也跟著歪了歪頭,桃花眼中覆蓋了一日的寒霜終於褪去,化為點點暖春雪。
他勾了勾唇,臉上儘是澄淨的笑意和喜悅:「娘子,你這樣看我,我是不是倒著的啊?」
謝元棠一翻身跳起來:「真是你?你怎麼來了?」
司徒硯走進來,順手關了門:「我來給娘子送飯啊。」
謝元棠一聽「飯」,大眼睛頓時一亮,期待地搓搓小手:「有飯吃?太好了!我正好餓了呢!」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她的好夫君,從懷裡掏出了兩個皺巴巴的饅頭。
謝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