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笑容頓時一滯。
「夫君小心!」
她焦急大喊,司徒硯愣了下,怔怔地抬頭。
「五殿下,奴才沒騙您吧,皇子妃真的在井裡呢。」
高大海背著月光站在井邊,佝僂著身子,獰笑道:「不過,現在您也是時候下去了!」
說完,他伸出手,將司徒硯扣著井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不……」
司徒硯驚呼一聲,想要用力起碼將謝元棠救出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大一小兩人再度掉落。
高大海冷哼一聲,又費了老半天牛勁,才將司徒硯搬開的巨石再挪回來,蓋在井口上方。
再度暗下來的水井中。
司徒硯坐在兩個喪屍壘起來的肩膀上,仍有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
謝元棠被他雙手托舉著,一點都沒沾著水。
「娘子,你還好嗎?」
司徒硯擔憂地問:「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娘子你有沒有磕到哪裡?」
「我沒事呀~」
謝元棠倒是十分樂觀,掉井嘛……
一回生兩回熟,習慣了!
她撲騰著小短腿,扭頭對司徒硯道:「把我放下來吧,你這樣舉著我不累嗎?」
「不累。」
司徒硯搖搖頭,聲音有點顫抖:「這水很涼的,娘子不要沾水,會生病。」
他說著,又慶幸道:「幸好井裡有礁石,我才能踩在上面。」
被踩的一號二號:「咔咔……」
他們不是低賤的礁石!
他們是女王陛下尊貴的喪屍軍!
謝元棠笑而不語。
方才情況緊急,只來得及讓兩個喪屍疊羅漢站好。
再說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也撐不住五個那麼多了。
她的傻夫君,竟也沒想過她之前就在這井裡這麼久,怎麼會全身乾燥的?
她讓司徒硯將她放坐在肩膀上,手電筒剛才也掉進水裡了,謝元棠便從研究室里拿了個夜明珠出來,微微照亮周圍。
「這麼高……用爬的不太行吧?」
謝元棠手掌摸了下光溜溜的牆壁,撇撇嘴道:「夫君,剛才你在外面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你說咱們倆一塊兒喊救命有沒有用?」
問完,卻遲遲不見司徒硯回答。
謝元棠頓了下,捧著夜明珠低頭朝他看去:「夫君?」
光線湊近一亮,她才看清司徒硯煞白的臉色。
「司徒硯!」
謝元棠嚇一跳,小手摸了下他的臉頰,才發現他竟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只不過顫抖幅度太小,才讓她誤以為是一號和二號在動。
「司徒硯,你怎麼了?」
謝元棠皺眉,正要從他肩膀上下來,剛一動就被司徒硯給按住了膝蓋。
「我……我沒事,娘子不要動。」
司徒硯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呼吸,聲音卻依然結巴:「我就是……有一點點害怕,就一點點……」
謝元棠怔住。
她這才想起來司徒硯有幽閉恐懼症。
之前姜皇后有事沒事就罰他關小黑屋,給孩子都造成心理創傷了!
「嘖,看來禁足還是太便宜她了!」
謝元棠冷哼一聲,一手摸著司徒硯的臉頰,一手拿著夜明珠伸到他眼前:
「夫君,你看,我把星星抓在手裡了呢!」
司徒硯目光呆呆地看著夜明珠,黑暗中它是唯一的光源,仿佛黯淡的夜空那僅有的星光!
順著夜明珠,司徒硯的視線漸漸往上,看見謝元棠燦爛樂觀的笑臉。
「是不是很像星星?我還有哦~喏,這顆星星給你,我再去摘一顆!」
她將夜明珠塞給司徒硯,自己雙手背後,偷偷從研究室里又掏出來一顆。
「噔噔蹬蹬~看!現在是兩顆星星了!」
她得意地「變魔術」,晃著手裡的「星星」:「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輕泠泠的聲音迴蕩在四周。
為幽暗的深井來帶蓬勃的生機和活力!
小小的一隻,卻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只要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便不想放棄,不會懼怕。
司徒硯眼中倒映出她小小瘦瘦的身影,漸漸的,眼底的恐懼便消散了許多。
他唇角揚了揚,點點頭認真道:「嗯,娘子很厲害!」
她是他的光,一次又一次的拉著他走出黑暗,帶給他希望。
真的很厲害!
謝元棠被誇得傲嬌起來,晃著小腦袋道:「哎喲其實這裡也挺好的,涼快,剛才就我一個人的時候還挺悶的,不過現在夫君你來陪我了,我就不悶了。」
「嗯,不管娘子去哪,我都會陪娘子。」
「哎對了,夫君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拿水回來,發現你不見了,回去找人……」
謝元棠一點點誘導著他說話,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感覺到他身子不再顫抖,她心裡才悄悄鬆了口氣。
司徒硯一邊努力回憶,一邊跟她講著剛才外面發生的事情,沒有看見謝元棠小臉上已經冒出了汗滴。
長時間操控喪屍,她有點吃不消了。
「所以現在外面都在找我們。」
謝元棠微微一笑,眼中冷芒盡閃:「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戲台,我要是不給它添把火加把柴,豈不是對不起背後之人這一番辛苦謀劃?」
她小手拍拍司徒硯:「夫君,打起精神來,我們要出去了!」
「啊?」
司徒硯迷茫抬頭。
謝元棠冷哼一聲,擼起袖子,氣勢十足:「出去,找他們干架去!」
司徒硯歪了歪腦袋,困惑地問:「可是娘子,我們怎麼出去啊?」
謝元棠理直氣壯地搖頭:「不知道。」
司徒硯:「……」
都不知道怎麼出去,就先想著干架了?
「不過沒事兒,區區一口井,還能難倒我大佬棠?」
謝元棠豪氣十足,她左右看看,掏出一把匕首來。
司徒硯:「娘子,你怎麼有刀?」
謝元棠已讀亂回:「找鐵匠打的。」
司徒硯:???
「夫君,你別動啊,我踩你肩膀站起來看看。」
謝元棠踩在司徒硯肩膀上,準備試試看能不能將匕首插進牆縫裡。
還沒動手呢,忽然一陣冷風橫吹過來。
「阿嚏!」
謝元棠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地看向右側的牆壁。
「娘子,怎麼了?」
謝元棠雙眼微眯:「井口有風很正常,可牆壁為什麼會有風呢?」
她低頭看了眼,真巧,井裡的水就到這個地方就停了。
「夫君,走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