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什麼?」
何之洲剛從實驗室出來,身上還穿著未脫下的白大褂,靠在實驗樓最角落的柱子給沈熹打電話。記住本站域名
「吃雪糕,提子味的。」沈熹老實回答,還說了口味。
何之洲笑了一會,小事覺得有趣。談戀愛是不是都這樣子,只要半天沒見面或通電話,電話接通那一刻,心情都輕鬆起來。
沈熹也笑起來,然後打腫臉充胖子:「你要來找我麼,我請你吃。」
「行。」何之洲看了看時間,現在他去找她,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飯。他掛上電話,換下白大褂,直接騎車到師範學院。
沈熹是一個守約的孩子,說好請何之洲吃雪糕,等何之洲過來,立馬領著他到學校的小賣部。她給自己買最便宜的,卻給何之洲挑了一支最貴的。
何之洲不愛吃雪糕,不過也沒拒絕。沈熹掏出錢包付錢,他無意看了眼,錢包已經空得不忍直視。他心裡無奈搖搖頭,結合她最近的表現,基本能猜到她的窘況。
晚飯,他帶沈熹下了館子。
沈熹中午跟豆豆在食堂吃,兩個人只點了兩個菜,還是一個酸辣大白菜一個小炒青菜。所以晚飯,面對如此豐富的四菜一湯,她幸福得無語凝噎了。
兩個人吃不掉四菜一湯,沈熹要打包帶走。
何之洲背靠菜館裡的實木椅背,抽了幾張紙巾擦手。他沒覺得打包怎麼樣,只是聽到「打包」兩字從沈熹嘴裡冒出來,心中雖罵她活該,還是於心不忍了。
他直接開口問:「你這個學期生活費還剩多少?」
沈熹抬頭,沒想到何之洲會問自己如此敏感的問題。她猶豫了一下,伸出兩根指頭,過了會,又放下一根指頭:「大概是這個數。」
何之洲明白了,故意說:「那可不夠你花的,你打算怎麼辦呢?」
沈熹瞅了眼何之洲,果然是小氣的男朋友。他居然問她怎麼辦,難道不應該直接用錢砸她麼!沈熹烏黑的眼珠轉了轉,有點小委屈說:「我賣腎去。」
何之洲胳膊離開桌子,左手托著腦袋,繼續語氣清淡地發問:「什麼時候去賣,需不需要我陪你?」
好心酸的對話,沈熹低下頭,不想說話了。
何之洲:「怎麼了?」
沈熹抬起頭:「何之洲,你故意奚落我!」
何之洲抬了下眼,他預感沈熹就要和他鬧彆扭了。他改了改語氣,話鋒一轉:「既然都沒錢了,怎麼不跟我說?」
沈熹低著頭,答案太殘忍,她實在沒辦法說出來。果然女人還是自欺欺人的多。
何之洲只能自己猜起原因:「你覺得我也沒錢了?」
沈熹搖搖頭,不抬頭也不吭聲。
何之洲繼續猜:「不好意思開口?」
沈熹還是搖搖頭。
何之洲頓了頓,說出最後一個可能原因——「覺得我不會借給你?」
沈熹沒反應了。雖然還是不抬頭不吭聲,不過也沒有搖頭。
果然!何之洲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拍桌而起,他轉頭對老闆說:「結帳!」
老闆迎著笑臉過來:「一共兩百九十五。」
他面無表情地拿出三百塊,還沒等老闆找錢,直接帶沈熹走出了餐館。外頭沒有空調,太陽的餘熱依舊囂張,何之洲剛剛壓住的脾氣也冒出來了。
沒有男人願意被女朋友這樣懷疑,何之洲更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小氣的男朋友,難道他在沈熹心裡是一隻鐵公雞?
女人委屈可以哭,男人委屈只能爆發!何之洲冷冰冰地看著沈熹:「告訴我,為什麼?」
哼哼,沈熹鬱悶地走了兩步:「你自己說的啊……」
何之洲稍微想了想,大概想到是自己哪句話讓沈熹誤會了。他伸手拍了下沈熹腦袋,語氣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沈熹,我真想打你一頓。」
低頭走路的沈熹,情緒正處於爆發的臨界點。從被奚落到被質問,現在又是被打,她眼圈一紅,兩滴眼淚就落下來。她不想何之洲看到自己的窮樣,疾步走了兩步,她要回宿舍去。
何之洲走在後面,一把抓住沈熹。
沈熹走不動了。
何之洲歪著頭,察覺到了女朋友的異樣,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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