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面試者的身份面對周淼，柳依冉學姐顯得有些拘謹，敲了敲膝蓋說道：「本來家裡託了關係可以把我弄進樂團的，但我不太喜歡樂團的那種生活，太枯燥了，一眼就能望到頭。」
她帶著一絲感慨的說道：「學小提琴是愛好，可我不想把愛好變成工作，所以顧姐來央音選人的時候我就答應了，在我看來給你當助手可比進樂團有意思多了。」
柳依冉在央音絕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學生了，如果再繼續深造下去，以後成為演奏家也猶未可知。
可即使像她這麼厲害，最終卻選擇了一份跟她本職專業不太相關的工作。
全國每年各大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很多，但最後從事和音樂相關工作的很少很少。
主要問題在於就業選擇太少，樂團劇院太難進，基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音樂老師也不好考，很多音樂學院畢業生最後都進了培訓機構教小孩。
柳依冉的出現讓周淼萌生出一個想法，彩虹的製作部一直以來都是小貓兩三隻，左秋一直都在想辦法挖掘有潛力的音樂人加盟，但一直都沒有太大收穫。
周淼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從央音招一批相關專業的人才進行定向培養，說不定就能出幾個好苗子呢。
這個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周淼決定先拿柳依冉做實驗看看效果再說。
周淼拿出他剛列印好的第三期要表演的曲子，「這首歌的編曲很急，兩天內能找人幫我錄好嗎？」
柳依冉聞言一喜，周淼這麼說意思就是錄用她了，接過曲譜看了一下上面的配器，比了個ok的手勢。
「你放心，絕對沒問題！」
柳依冉信心十足，作為管弦系女神她的人脈可以說是遍布全校，找幾個技術好的來錄個編曲簡直不要太簡單。
送走柳依冉之後已經到了中午，楊小丫也不知道跑哪瘋去了，連外賣也忘了給他點，周淼索性來到公司食堂對付幾口。
一進食堂周淼就被裡面熱鬧的景象給驚到了，偌大的食堂到處都坐的滿滿當當，放眼望去全都是靚男美女。
什麼時候公司的練習生這麼多了？
周淼站在長長的隊伍後排隊，前面的練習生看到他站在後面紛紛想給他讓位置，周淼擺擺手，婉拒了練習生們的好意。
打好飯，周淼端著餐盤找位置，忽然發現左秋正坐在角落裡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明明食堂里位置這麼緊張，可左秋的周邊餐桌一個人都沒有。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老闆的壓迫力吧。
周淼大剌剌的坐到左秋面前，「公司什麼時候招的那麼多練習生？宿舍擠得下嗎？」
左秋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他們是因為誰來的？」
周淼聞言一愣，「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兒？」
左秋指了指食堂里的練習室，「這裡面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在其他公司看不到出道的希望，然後跳過來的。」
「你覺得娛樂公司那麼多，他們為什麼偏偏跑到彩虹來？」
周淼聞言沒有說話，筷子在餐盤裡戳來戳去。
左秋悄悄夾走了他盤子裡的大排，說道：「泡沫之夏的例子對於他們這些練習生來說實在是太誘人了呀，誰不想一夜爆紅呢。」
「再加上彩虹正處於飛躍式發展的重要階段，的確是缺少藝人，這些人年紀都不小了，所以都跑過來再拼最後一次。」
「可這也太多了吧，咱們的老師教的過來嘛？」周淼皺眉說道。
左秋聞言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現在是有點多，但很快就不多了。」
周淼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低聲道：「你打算淘汰掉一批人？」
左秋點頭，周淼繼續問道：「淘汰多少？20%？」
左秋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周淼知道他說少了，繼續試探道：「50%？」
這個淘汰比例已經很恐怖了，但左秋還是笑而不語。
周淼吸了一口涼氣，「到底多少？」
左秋擦了擦嘴，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走入了一個誤區，彩虹不是韓式的娛樂工廠，沒有辦法像流水線一樣包裝培養藝人。」
「與其養一大幫子水平參差不齊的練習生，倒不如集中有限的資源去大力培養那些有潛力的好苗子。」
「這次的終極考核，淘汰人數沒有上限！」
周淼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左秋明知道這些練習生動機不純卻還是把接受了他們，她這是在養盅啊。
讓蠱蟲們互相廝殺競爭，活到最後的蠱中之王，才有被培養的價值。
對於左秋這一堪稱冷酷絕情的手段，周淼並未覺得哪裡不好，娛樂圈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就算左秋不淘汰他們，沒有本事的人在彩虹還是無法出道，與其在這裡耗費青春，還不如讓他們早點認清現實回頭是岸。
「《南腔北調》那節目什麼時候結束？我打算讓你來當這次考核的主考官。」左秋問道。
「才錄了一半，按照進度應該下月初吧。」周淼搗鼓著飯菜，奇怪了，大排飯怎麼沒有大排？
「時間差不多，你提前做個心理準備吧，到時候可別一看到小美女哭就心軟。」
心軟？周淼笑了一聲，「我覺得要做好心理準備的是你，如果真的以我的標準來評判，到時候可能一個都留不下來。」
左秋聞言絲毫不為所動，「就算全開了我也不怪你，我相信你的眼光。」
……
《南腔北調》錄製現場，周淼一進休息室就看到顧惜穿著一身白色的武術服，正跟個老小孩似的追著張拓打，搞得張拓煩不勝煩。
見周淼到了，張拓一把將顧惜推了過去，「你今晚的對手到了，跟他玩去吧，現在把他打躺下等會就不用比了。」
顧惜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你看我這一身能不能猜出來我今晚要唱的是什麼醉拳？」
剛說完，顧惜直接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麼就直接說禿嚕嘴了呢？
「你也要唱醉拳？」周淼頓時驚了，不過仔細一想也沒問題，醉拳本就是南北兩邊都有。
顧惜愣住了，「難道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