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遠路，林曉禾再次回到邊關城，已隔十日。
邊關城比她走的時候，要熱鬧了不少。
玉石生意如火如荼，規整的城區惹人駐足停留，不少店鋪已經風風火火的開門營業了。
林曉禾打算先去看寧娉婷，雖然知道她不會有事，但於情於理都得去問問情況。
「林姑娘，你回來了！」門房的人十分激動，「快，去告訴東家。」
這是，在盼著她回來？
林曉禾不必等著通傳，帶著初柳幾個人就進去了。
寧宛華急匆匆地趕出來，看到林曉禾才鬆了口氣：「你回來了就好，不然我不知道拿你的丫鬟怎麼辦？」
「初九？」林曉禾留在邊關城的丫鬟就是初九了，「她做什麼了？」
「她竟然想放火燒庫房，還好被我的人發現了，我給扣在柴房了，就等你回來處置呢。」寧宛華氣悶，「你從外面弄回來的蘆花，要我好生放著。初九說你讓她收著，我就把這事交給她了。」
林曉禾抿了抿嘴，她並未交代初九做此事。
「還好庫房都在一起，我的人每天都會去巡視，大晚上看她鬼鬼祟祟的，一查不得了，竟然帶了火摺子。」寧宛華咬牙切齒，「我一看，竟然是棉花，她故意放在最邊上的庫房裡，可這一燒起來，哪收得住？幸好發現得早，你的丫鬟，你來管吧，我可沒虐待她。」
寧宛華不待見初九，口氣很差，要是她的人，早被她打死了。
「對，是棉花。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我說是蘆花。」林曉禾對寧宛華解釋了一下。
「這個我能想到。」寧宛華皺眉，「你那丫鬟得好好查查。」
「好。」林曉禾點點頭，「娉婷怎麼樣了？」
「上躥下跳的，不知道多好。」寧宛華想想她擔心了一整夜，眼睛都熬紅了。結果人回來，就跟沒事人一樣，她心中的滋味，真是難以言狀。
林曉禾笑道：「那就好。讓人把初九帶我院子裡去。」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寧宛華體貼地問。
「不必了。」林曉禾還有別的事要做，這種突發事情不能耽擱。
初九被帶來的時候，身上確實一處傷沒有，只是頭髮亂了，衣服髒了而已。
林曉禾看向初九，只是問：「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小姐，你不能去北地！」初九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林曉禾的面前，情真意切地說，「北地嚴寒，小姐受不住。我不能讓小姐去北地。」
林曉禾不發一言地看著初九。
「以小姐和周將軍的關係，我猜想，小姐定會帶棉花去幫周將軍。我只是一個下人，根本勸不住小姐，所以，我想，如果沒有棉花，小姐可能就不會去了。」初九解釋道。
林曉禾垂眸：「那些棉花，是安排鏢局的人送去。」
「可小姐也會去，對不對？」初九看著林曉禾，眼中的擔憂能看出來，並非虛情假意。
初九是真心不想讓她去北地。
北地之行，林曉禾是一定會去的。
讓鏢局運送的棉花，林曉禾只是拿來當做幌子的，實際上要用的棉花，都在她的空間種植田中。
等高產糧存夠了，就會撒上棉花種子。
初九看到林曉禾的神情，已經猜到，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去。
「小姐就不能不去嗎？」初九咬牙磕頭道，「如果一定要讓人去，小姐就讓阿九去！」
「呵！」寧宛華冷笑一聲，「讓你在路上更方便燒棉花，是嗎？」
初九隻是磕頭不說話。
想燒棉花一事，她確實無從辯駁。
「初九，你是哪裡人？」林曉禾輕聲問。
初九渾身一緊，低頭道：「小姐，你在邊關城買的我。」
「來邊關城之前呢？你從哪來？」林曉禾手指輕點著桌面，「世人都說，北地嚴寒，從未到過北地的人，如何想像得出嚴寒到何種程度？而你，卻篤定我受不住北地的嚴寒。」
「初九，你從北地而來嗎？」
初九隻覺得林曉禾目光如炬，她無所遁形，手掌慢慢握緊，不敢看向林曉禾，低聲說：「我幼時，被賣到北地。後來因為雪災，流連失所，慢慢的就到了邊關城。」
寧宛華繃緊了臉，沒有再說苛責的話。
初柳的臉上也露出幾分同情之色。
林曉禾不為所動，只是又問道：「去北地的路上，會發生什麼事？」
「啊？」寧宛華錯愕地看向林曉禾，而後又回頭看向初九。
初九並不願說，沉默了一會兒，又只是說道：「小姐，你別去北地。」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林曉禾沒有強求，轉頭對寧宛華道，「叫人帶下去，繼續讓人看著她。」
寧宛華叫了人進來，吩咐了下去。
初九欲言又止，臨走時依舊說：「小姐，你讓我去吧，我會盡全力護好的。」
「不必。初九，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曉禾斷然拒絕了初九，「你現在已經讓我疑心，我怎麼能用你？」
初九如遭雷擊般怔住了，任由別人將她拖了下去。
「你那丫鬟，對你倒是一心一意。」寧宛華心軟了幾分。
林曉禾心裡沒有多少感觸，分析著：「看來，是有人想對我不利，而不是想對棉花不利？」
「未必，也有可能她冒著必死的想法，只要保住你就好。」寧宛華不由地也擔心起來，「你真打算千里迢迢的把棉花運到北地去？這不僅是北地的人不想看到的，連朝中也很可能會有人下絆子。」
林曉禾不好明說空間田的事，只道：「棉花，是鏢局的運去，我並不和他們一道。」
「你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定得去北地？」寧宛華也想勸林曉禾放棄去北地了。
「是。」林曉禾的語氣毋庸置疑。
寧宛華頭都大了，她手上沒有那種一頂一的高手，略加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那你去之前，先去趟京城，讓將軍府給你找幾個護衛，這怎麼好讓人放心啊……」
院子外傳來林家兩老的聲音，寧宛華和林曉禾不約而同的不再提及北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