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和娉婷她們正玩得開心,根本沒管林曉禾什麼時候來。
她剛玩熟葉子牌,恨不得就住在寧宛華的家裡不走,玩個天昏地暗。
「郡主,該休息了。」寧宛華可不由著黎染亂來,到時間就得提醒她休息,寧宛華倒不是關心黎染如何,幾個孩子可不能玩那麼久。
「再玩一圈。」黎染捨不得放手。
「打完這把就收了。」寧宛華像沒有聽到黎染的話一樣,直接吩咐丫鬟一會兒將葉子牌收起來。
黎染只得作罷,就算她不聽,娉婷她們也得聽。
「曉禾姨,好久沒有看見你啦。」娉婷手裡抓著牌,揚起笑臉沖林曉禾打招呼。
她們三姐妹長得十分相像,連高矮胖瘦都十分相似,從後面看,陌生人很難分辨。
倒是看臉,能看出一些神態上的細微區別。
娉婷比兩個妹妹都更開朗些。
「你們三個打贏郡主了?她都不想下桌了。」林曉禾打趣道。
娉婷嘻嘻笑:「郡主剛學呀。」
言下之意,黎染輸是正常的。
「我來得匆忙,沒給你們帶禮物,以後給你們補上。」林曉禾每次來,都不會空手,這次確實是沒有禮物可給。
娉婷忙搖頭:「曉禾姨,我娘說了,你現在生活的條件不好,可不許跟你要禮物。你已經給的夠多了,以後不用給我們帶了。」
生活條件不好……
林曉禾看著在一旁笑得開懷的寧宛華,連火氣都冒不出來。
「果真是長大了。」林曉禾努力露出一抹笑容,誇讚道。
不過,禮物是要準備的,是該給她們準備長大後的禮物了。
寧宛華會給她女兒們準備嫁妝,林曉禾也打算給些添頭,這筆錢是得提前存下來才行。
「郡主就和孩子們玩這一把吧。」林曉禾笑道,「等閒下來,我陪你。」
「這可是你說的。」黎染一聽,轉頭看向林曉禾,「你這閒下來的時間,總不會得等一兩年吧?」
「會有時間的,你得好好練練,到時候可別哭。」林曉禾等黎染將這把玩完,才道,「走,我們說點事。」
林曉禾將黎染帶去了她的新院子。
寧宛華也一道來了。
「你這兩天都在這裡沒有回王府嗎?」林曉禾低聲詢問黎染。
「回了呀。」黎染奇怪地問,「怎麼了?是聽到有關我的傳聞?雖然我回去得晚,來這也早,但我晚上回王府了。」
林曉禾沉默片刻,把不準是不是莊王爺不打算告訴黎染此事。
黎染這性子忍不住:「怎麼了?沒有話說一半的。」
「你哥哥要被送去京城。」林曉禾打定了主意,既然要說,那便說吧。
「送去京城,什麼意思?」黎染不明白地道,「不是說我們一家都不用去京城嗎?」
林曉禾靜靜地看著黎染,說:「聽說是京城那位病重,要你哥哥去京城侍疾。」
黎染騰地一下站起來:「什麼?侍疾?有毛病吧,生病把腦子弄壞了?他病了找他兒子去啊,找我哥做什麼!」
林曉禾:……
黎染轉過神來,明白了:「怕我們不安分,想把我哥哥扣在京城?」
林曉禾的眼神肯定了黎染的想法。
黎染安靜下來。
「父王不告訴我,是怕我生事。」黎染氣悶,「我哪是那般不懂事之人。」
「或許是不想讓你多擔心,此事已成定局,王爺和世子會想辦法應付,就無需再讓你多操心。」林曉禾寬慰著。
「確實,告訴你也無什麼用處。」寧宛華說話可沒那麼客氣,「你得顯示出用處來,下次有事,你父王一定會找你。」
這算是寧宛華的經驗之談。
想當初在寧家,她以一女兒之身,在鏢局混得風生水起,可不就是因為她有用?
「這世間,本就對女子不夠看重,認為我們就該待在閨閣後院之中,讓別人養著,只要活著就夠了,用不著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寧宛華在寧家對這些感觸不夠深,但出嫁後,每天都在被這樣的觀念洗禮。
讓她苦不堪言,記憶猶新。
「我們邊關女子才不會如此。」黎染對這種觀念也深惡痛絕,「倒是聽從別處過來的人說過這樣的閒話,都被我抽了一頓。」
寧宛華笑了:「這種事,光是抽幾個人可解決不了。你看,王府有事了,莊王爺和世子最先想到的是瞞著你。他們是在保護你,正是因為他們覺得你該受保護,他們應該站在前面。如果你是男子,那就不一樣了。」
「我看未必,很多家庭,對幼子都更照顧些,也會如此。」林曉禾安撫黎染,「你父王和兄長的心意是好的,不管做得對不對,都不必記在心裡。」
黎染遲疑了下,點頭。
「宛華姐有句話說得對,你得表現出你的用處來,王爺以後有事也會同你商量。」林曉禾笑著說,「即便是我,在邊關城聽到有關你的消息,可都不是能幹之詞。」
「那是我沒有表現的機會。」黎染才不會承認她什麼事都不做,只會欺負人。
「行吧,那現在有機會了。」林曉禾不同黎染爭辯。
黎染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倒也稱不上,但關鍵時候,或許能留下性命。」林曉禾思忖著。
事關自己的兄長,黎染怎麼能不上心,只要對兄長有用,她願意彎下腰問清楚。
「請曉禾務必告知。」
「此事我也是揣測,還需世子去京城查探一番才有定論。」林曉禾對黎染道,「我在京城,從未聽過聖上服食丹藥一事。」
「生病之事是假的?」黎染心驚!
如果是假的,那拿這個做藉口,將她的兄長騙過去,那就更危險了!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林曉禾忙說道,「聖上或許是真的身體欠佳,但不是因為丹藥,只是拿丹藥做藉口,這裡面的可能性就非常多了。」
黎染沒想明白。
林曉禾也知道說不明白,再說也沒有十足把握,得先查事:「讓世子在京城查清楚,比起我們在邊關瞎猜合適。我的意思是,世子在京城需得表現得與任何人都走不近,千萬別想著與人虛以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