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禾聞言,想了想,就放下了。
除非她們不打算戴出去,不然還是買一朵花更合適。
這種絹花,在林家村本就少見。
過年的時候也才會有人戴個一朵的。
如果她們買更好的,只會惹來村里更多的閒話。
她們幾個倒是無所謂,林家那三兄弟只怕是壓力會更大。
林曉禾對絹花沒有太強烈的心理,只是覺得看著好看罷了,一朵也夠了。
「二姐喜歡什麼花樣的?」林曉禾轉頭去看那一排排一朵花的。
「桃花吧。」
林曉雲給自己選了芍藥。
林曉禾拿了一朵荷花。
這裡的花,避免了全白的顏色,林曉禾手中的荷花,也是粉色的底端,粉色的花瓣尖,周身的花瓣偏白,但微微透著粉意。
既保留著荷花的樣貌,又不是全部白色。
頭戴白花,在這個朝代,寓意不好。
「瞧她們,買上一朵絹花,就高興成這樣。」
「蘭鈴,不可。」
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子不高興地嘟起嘴,卻聽了翠衣女子的話,不再言語。
翠衣女子在一群女子中氣質尤為出眾,弱柳扶風,清麗淡雅。
她朝林曉禾她們露出一個笑容,伸手取了最貴的一支絹花簪子,一朵牡丹,還有七八朵各色花卉。
「賀小姐,你可真是好眼光。」店鋪掌柜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一來就誇讚翠衣女子,「這株國色天香,以牡丹為主體,旁邊鑲嵌著桃花、杏花、李花、櫻花、梨花和梅花,寓意萬花不能與牡丹爭艷,其他花十分相似,意為除牡丹外,其他花都相同,毫無特色。」
跟著翠衣女子一道來的幾人,紛紛誇讚。
剛被喚做蘭鈴的女子率先說道:「如彤姐姐,這花可不就說的是你嗎?一枝獨秀,其他人都不可與你媲美。」
林曉禾:……
這馬屁拍得可真誇張。
賀如彤長得確實不錯,但還不至於到絕色的地步,更何況她屬於長相清麗那一掛的,和牡丹根本不搭,這完全是隨意亂說,只要是誇獎的話就行。
店家恭維,塑料姐妹吹捧,賀如彤渾然不覺這個不適合她,想買的意願十分強烈。
林曉禾掃了一眼那堆絹花,與其選牡丹,不如選並蒂蓮、一簇梅。
「如彤姐入了宮,飛黃騰達之日,可別忘了我們這群手帕交。」
「對啊,我還留著如彤姐第一次送我的生辰賀禮,當信物最恰當不過。」
賀如彤坦然的受著吹捧:「彼此彼此。姐妹們覓得良緣之際,定要傳信於我,讓我也替你們高興一回。」
林曉雲拉住林曉禾,在她耳邊低語:「她要入宮,林寶妝也要入宮,她們一塊進去嗎?」
「應該是吧。」林曉禾對這個沒多大興趣。
賀如彤帶來的那堆女子都吵著也要一件禮物當做信物,賀如彤的臉色有了幾分難看。
那堆女子渾然不覺,還口口聲聲要禮尚往來,都打算送賀如彤一件禮物。
林曉禾和林曉雲已經走出了幾米遠,林曉禾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曉禾,你笑什麼?」
「你看了那最貴的絹花多少銀錢嗎?」
林曉雲細細回想了一下:「二十五兩。」
「她來首飾店,只買絹花,而不是翡翠金銀之類的首飾,說明她手頭的銀兩有限。現在這麼多人叫她送禮物,雖然她們會回禮,但回禮不是銀錢,可不得為難。」
林曉雲一臉錯愕:「她們不是姐妹嗎?幹嘛這麼為難人。」
林曉禾:……
這可真是個千古難題,很難回答。
林曉禾記得林寶妝的父親是六品官員,這個賀如彤的父親多半也是縣城裡的小官,看被吹捧的樣子,是縣令之女無疑了。
入宮的人,貌似都是品級下等的官宦適齡女子。
末世來臨之前,林曉禾是生物系的高材生,對文科知識懂得不多,倒是還記得古代確實有朝代,為了避免外戚專權,會有隻選小官之女入宮的規矩。
想來這個朝代就是類似這種做法。
這些念頭只在林曉禾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她不太在意這些,只要國泰民安就夠了。
「她選的那絹花可真好看。」林曉雲還在回味,「曉禾,如果我們有絲料,能不能做出來?」
「能吧。」林曉禾對女紅一竅不通,「看起來不太難,不過絲織品貴,我娘都不敢試著做吧。」
「你說的對。」林曉雲歇了心思。
林曉禾看了林曉雲一眼:「你要是想做,可以先拿別的材料練練手,我記得,可以用紙做吧。」
「對,可以用紙。曉禾,你真聰明。」林曉雲興奮地喊了出來。
剛才買絹花是林曉禾給的錢,之前徐氏拿的幾個銅板還在林曉雲的手裡,正好可以買幾張紙試試,木簪就先免了,可以先用直的樹枝。
染料繁多,造紙業發達,各種香料、食材豐富,植物油興起,夜市繁盛……
大瀝朝。
沒聽說過的朝代。
和宋明年代比較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朝代。
林曉禾帶著林曉雲在縣城到處轉了轉,去了香料鋪、藥材鋪、榨油坊,還去了菜市場。
凡是有可能會有種子的地方,林曉禾都去了。
別的地方沒有找到,倒是在榨油坊找到了種子。
有人花錢買種子是一件稀奇事,要買種子都是找熟人買,這樣才能保證種子的品質。
榨油坊的種子一向是品質差的。
不過林曉禾願意給錢,她需要的不多,賣給她也不會影響榨油的量。
跟著她一路跑的林曉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弄不清楚林曉禾想幹什麼。
最後兩人買了點糖果、糕點才去找林濟福。
這都是林曉禾出的銀錢,四十個銅板不夠用,林曉禾還去了錢莊。
「曉禾,你那銀票哪裡來的?」林曉雲在錢莊看著心驚肉跳,想過林曉禾的銀票是假的,也想過林曉禾的銀票是偷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
「周家小少爺給的。」林曉禾沒把銀票拿出來,也不想藏著掖著,遲早家裡都要知道,只是這錢她有用處。
「??他為什麼給你銀票?」林曉雲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林曉禾想了想:「我教給他一套按揉的指法,這事我爹知道,然後他覺得有用,就報答我,大概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