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寧老夫人並沒有告訴寧宴平此事,應該不會遇到才對!
「少爺他回府了,榮家的三小姐和五小姐貪玩忘了路,就撞見了少爺。」下人斟酌著用詞,「少爺嚇唬了她們,把人嚇暈了。」
貪玩不過是個說法,從後花園跑到寧宴平的院子可不近。
不是走錯了路就說得過去的。
榮府的三小姐和五小姐,似乎都是庶出。
寧老夫人看她們和榮府的四小姐年紀相仿,就一道請了來。
這榮府的家教,看起來很有問題。
「可請了府醫?」寧老夫人心中有了推測,就定心了,帶著下人往那邊趕,臨走叮囑林曉禾,「你別跟著來,這些事,你不適合看,就在這吧,府里新到了荔枝,一會兒就會送來。」
林曉禾只得停下。
在寧老夫人眼裡,林曉禾還是個孩子呢。
本來想去圍觀熱鬧的人,這會兒也只得聽寧老夫人的囑咐,在這裡等著了。
「小姐,寧老夫人可對你真好。」陶因寧倒是覺得寧老夫人做得對,自家小姐不該被這些事污了眼睛,榮府還兩個小姐去找寧少爺。
哪有這樣辦事的!
不對,就不該做這樣的事,太難看了。
故意跑去男子的院子瞧。
陶因寧也被寧宴平臉上的刀疤嚇到過,此刻還有些得意,至少她沒被嚇暈。
寧少爺臉上的刀疤可沒有以前那麼嚇人了。
「嗯,是個心善之人。」林曉禾也點頭,她知道寧老夫人是為了她好。
林曉禾向來認為上樑不正下樑歪,當然,歹竹出好筍也有,但是概率低,如果下樑正,那上樑多半也是正的。
寧宛華和寧宴平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絕對不是有壞心的人。
寧宴平願鎮守邊關,寧宛華要護住女兒,他們心中都有一片淨土。
嚴格說起來,林曉禾對整個寧氏家族都有好感,能將一個偌大的家族管成這樣,不僅僅是族長有能力,而是整個家族的族風好。
林氏家族就絕對不可能做到這樣。
往小了說,哪怕一個家,人一多,分家也是遲早之事,能和平分家都是幸事,為了分家吵鬧不休大打出手的,也比比皆是。
荔枝很快就送來了。
「竟然是放在冰盒之中。」林曉禾驚訝地圍著盒子仔細觀察。
「林小姐,此物叫冰鑒。」端來荔枝的丫鬟笑著打開給林曉禾看。
這是一種雙層的木桶,荔枝只鋪在上面一層,中間有夾層,放置冰塊,蓋上蓋子,冰塊許久都不會融化。
冰塊,林曉禾倒是知道。
有錢人家在家中都備有地下冰窖,冬日裡把冰塊挪到冰窖之中,等來年夏天從冰窖中取出就能用。
荔枝沒有裝太多,寧老夫人多半是擔心她貪涼多吃。
如果自己家中也有冰窖,那果飲肯定更好吃。
「小姐,果飲子也會用冰鑒,我還聽說冰酪最為美味。」陶因寧沒有吃過,但是在街邊見過,至於什麼好吃也是聽別人說的。
「冰酪是什麼?」林曉禾聽到酪字,就想起了乳酪,「可是用冰加乳酪製成?」
「小姐,這是我在羅府聽到的幾句閒言碎語,並不知道是何物。」陶因寧不敢亂說。
「沒事啊,等哪天我帶你去試試。」林曉禾寬慰道。
陶因寧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可聽到林曉禾這句話,一時間感動萬分。
吃完荔枝,寧老夫人還沒有回來,林曉禾估摸著那邊的事,有點棘手?
蘸料不需要等火鍋好了才能做,林曉禾索性去了趟寧府的廚房。
將幾種蘸料的做法教給了廚娘:「府上沒有辣椒碎,我一會兒叫人給送來,放一勺就夠了。」
林曉禾拿著一個瓷白的勺子給廚娘看。
正在交代這些瑣碎的事,寧家的丫鬟就找過來了。
「林小姐,四季紅的夥計在寧府門口,說店裡有急事,奴婢已經向老夫人稟告了,老夫人讓奴婢送林小姐出府。」丫鬟手中還拎著一個冰鑒,「老夫人聽聞林小姐喜冰酪,特意讓奴婢備上。」
「替我謝過老夫人。」林曉禾讓陶因寧拿著冰鑒。
店裡的事,都找到寧府來了,肯定不是小事。
林曉禾一出寧府,就見店裡的一個夥計,好像叫柴小五,此刻正露出焦急的神色,看見林曉禾就忙迎上來。
端立也把馬車停好了,柴小五和端立坐在一塊。
林曉禾在車內問道:「出了何事?」
「小六被燙傷了。」柴小六是柴小五的弟弟,他一心擔憂弟弟,話衝口而出也是關於柴小六。
「怎麼燙傷的?」
「小六端著火鍋爐時,被小客人撞到,他為了護住小客人,那火鍋爐撒在他的身上……」柴小五說不下去了。
林曉禾抿緊嘴,這種關於安全隱患的事,她再三交代過,一定要務必小心,這才幾天,就出事!
基於柴小五和柴小六的關係,柴小五的話,林曉禾只能信一半,那就是柴小六被燙傷了,至於事實如何,柴小五有沒有避重就輕,沒有提柴小六的失誤,那說不準。
「客人有沒有受傷?」
柴小五猶豫了下:「小姐,小六把那孩子護得很周全,可是客人說,孩子受到了驚嚇……」
「好,我知道了。」林曉禾繃緊了臉。
柴小六受傷,不是他們來叫她的原因,遇到了難纏的客人,才是主因。
「除了那孩子,旁邊的客人是否有受傷?」林曉禾怒氣就突然消散了,柴小六即便有粗心的過錯,護好了客人足以功過相抵。
「沒有。」柴小五忍不住替柴小六辯駁,「小姐,此事與小六無關,那孩子看見柴小六端著火鍋爐過來,就故意關上門,他力氣小,沒關上,門被彈開了,小六燙到手,就沒拿住火鍋爐……」
林曉禾設想了下情境:「可是你親眼所見?」
「未曾。」柴小五沮喪地低下頭,「旁人這麼說的。」
「哪家府上的人?」林曉禾心裡有了底,這種事,柴小五誆騙她沒有必要。
「不是省城人士,姓單,是來省城談酒水生意的。」柴小五心中不安,小姐並未替小六鳴不平,是不是也覺得錯在小六?
林曉禾不發一語。
單?這姓氏可不多見,是單雀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