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知道了，這還有什麼能看不能看的。
李思源點頭應允：「吃過午飯，就讓二舅帶我們小智去看鴨子。」
「姐姐一起去。」林世智可沒有忘記，有好事就要帶上姐姐。
「行，把你們都帶去。」李思源倒是放下了一件事一般。
這件事確實把家裡弄得焦頭爛額，但事情已經出了，愁也無用，家中不過是要清苦一些，總能找到賺錢的法子的。
沈氏不想過去看了。
二舅李隸安就只帶著林曉禾一家人過去。
鴨舍門外停著馬車，這是李家之物，雖然家中銀錢都投到鴨舍中，但還不到窮山盡水的地步。
房子、車子還在。
李思源的私藏當掉了，可未動兒媳婦們的嫁妝一分。
這家鴨舍，二房出了銀錢，只能說是入了股，事情都是大房的人在做，這對大房來說，也更重要。
李鈺柏帶著兩個妹妹也在幫忙。
「爹，這幾隻鴨勁頭看起來不好，我先把它們擱在另一頭的房舍里。」李鈺柏心裡知道，勁頭不好的鴨子，就有可能染上了病，必須隔開放著。
不怕不把病鴨揪出來，就怕揪不出來。
昨天又死了幾隻鴨，整個鴨舍愁雲慘霧的。
李隸維已經把死鴨收拾完，皺著眉對楊氏說：「這藥不管用，試了這麼多種藥了，就沒有找到一點管用的。」
「夫君，你還弄這個鴨舍嗎？」楊氏把不乾淨的草都收掉，打算鋪新的草料，免得還活著的那群鴨子因為草料染上病。
「我……想弄，阿瑤，你會不會覺得我，一意孤行。」李隸維是想弄的，不弄鴨舍他也得找別的事情做，可鴨舍弄得失敗告終，會成他心裡的刺，他想繼續。
楊氏鄭重其事地道：「不，你想弄，那我們就弄。這些鴨子咱盡力照顧著，但做好它們可能會全死的準備。要是都死完了，咱就把這鴨舍徹徹底底地洗一遍，重新來！」
「是的，爹，我也能來幫忙，咱重新養。」李鈺柏從房舍里探出頭來說。
李隸安這會兒才開口叫人：「大哥，你看誰來了。」
李隸維直起身子，轉頭看過來。
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相信：「小妹？」
「大哥大嫂。」在李氏的印象中，大哥是很開朗的一個人，他一直跟在爹的身邊做事，雖然沒有像二哥那樣經常被人誇耀，但他從不羨慕嫉妒別人，踏踏實實的做事，每天都帶著笑容。
這次，確實遇到了難處，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
林濟為跟著叫了人，把林曉禾和林世智也提溜了出來。
「大舅、大舅娘。」
林曉禾已經業務熟練了，不需要他們提醒，林世智就跟著姐姐叫。
照例，眼前的人也吃驚了一番，然後李氏一通解釋。
李品菱和李品萱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五年前她們倆都還不大，現在都不太認得姑姑一家了。
楊氏也讓孩子們叫人：「小妹，怎麼帶孩子來這裡了？這鴨舍髒亂的不成樣，要知道你會來，我們就早些回去了。」
李氏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和楊氏相處得不錯。
楊氏喜歡李氏聽話的樣子，她雖然愛哭，但脾氣好，向來以她的意見為準，讓人相處起來覺得很舒服。
她呢，喜歡大包大攬，遇到意見多、主意正的，反而矛盾多。
李氏這性子正好和她相配。
沈氏雖然不會和她頂嘴，但也不會她說什麼就做什麼，楊氏更願意和李氏處著。
楊氏心累的瞅了一眼兩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沒有一個像姑姑的，要是能那般聽話，多好帶。
「大嫂，我聽到鴨舍的事，想過來看看。」李氏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她自己弄的鴨捨出了問題一樣。
楊氏嘆了口氣，這事是事實，也確實是難事。
「第一回嘛，總會受點教訓，以後才能知道該怎麼做。」楊氏也是替李隸維辯白。
李隸安看了看鴨舍的情況，眉頭蹙起：「大哥，昨天給的藥沒有起效用，是嗎？」
「嗯。」李隸維沉吟片刻，「一會兒我再拿另一種試試，我從孟叔那拿了另一種藥，他都沒收錢，讓我先拿來試試。孟叔說，這鴨子病的時間太長，剩下的鴨子只怕沒有一隻是好的。」
李隸安徹底放棄了：「妹婿也說，咱這鴨舍，得釜底抽薪，重新開始。」
「先試試吧，冬日裡不好買鴨苗。」李隸維做了最壞的打算。
幾個孩子在鴨舍里玩，大人沒有管。
李鈺柏帶著林世智他們去看鴨子。
院子很大，在院子的兩面靠牆的位置，都砌了水渠，裡面裝了水，鴨子們站在旁邊就能喝到裡面的水。
另外兩面是建的鴨舍，可以給鴨子遮風擋雨，也是鴨子們睡覺的地方。
現在分成了病鴨和無病鴨的房舍。
比起後世的規模化養殖場，現在的簡陋無比。
鴨子們的鴨舍里放了幾個盆，裡面放了野菜葉子，鴨子們隨地而躺，沒有隔成塊狀的區域。
林世智發現，這鴨子不像兔子和驢一樣，不可以用手塞吃的給它們，而且它們還不怎麼動，有點失望。
「小妹，你們先待一會兒，我把藥弄好，咱就回家。」李隸維不打算強求了，盡人力聽天命。
給鴨子的藥是磨成粉末的草藥，李隸維把粉末混在切碎的野菜葉子裡。
「大舅，為什麼不把藥放在水裡呀？」林曉禾蹲在旁邊看。
「因為鴨子喝水的量不好定，可能今天喝少點水，明天喝多點水。」李隸維耐著性子跟林曉禾解釋，「菜葉子呢，準備一半的食量，這樣能確保鴨子全吃光，這種叫飢餓餵藥辦法。」
「大舅，你可真懂。」林曉禾連連點頭。
「這不是做多了就有經驗了嘛。」李隸維自嘲地說，攪拌了幾次，「這菜葉子裡面有水分，藥粉稍微有點濕，攪拌後手指不會感覺到有水滲出，就不用放水。」
李隸維給病鴨和沒病的鴨分開準備的，裡面都放了藥粉。
林曉禾蹲在旁邊認真地看，手指在盆旁邊划來划去，清泉滴在每個盆里。
「之前想著，這批鴨子產了鴨苗，以後就可以只在外面買品質好的鴨苗……」李隸維笑了笑，「我跟你這個女娃說這麼多做什麼，去叫下你大表哥過來端盆。」
「好嘞。」林曉禾起身去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