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打砸

  幾個月前,薛蘭等人路過西關縣時,章氏曾聽宋知書提及,國公夫人跟兒媳的關係並不似外界傳的那般惡劣,當時她還想著,宋濂去世,宋成業很快就會繼承爵位,到時候顧清悠就是新任的國公夫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當年宋濂看不上他們,是因為自己有本事,可宋成業就不一樣。

  他生來紈絝,以後沒了宋濂支撐,若想國公府屹立不倒,勢必要培養自己的人脈。

  那她家老爺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誠然國公府的影響來不如從前,但好歹有爵位在,別人知道她們是同宗,多少也高看一眼。

  存了這樣的心思,章氏便很是準備了一番厚禮,想要偷偷去結交顧清悠,為將來打好基礎。

  但彼時孟閆正為了進獻秀女之事有求於國公府,後來又聽說丟了帳本,說是跟國公府有關,她被宋知書嚴令禁止,不可去自投羅網,她這才歇了心思。

  如今幾個月過去,那丟失的帳本好似徹底銷聲匿跡,並無人揭發出來,國公府甚至還主動找到孟閆,共商進獻秀女之事,可見與帳本丟失並無干係。

  恰好宋知書機緣巧合,被提拔成了京官,她之前的念頭便重新活泛起來,想著左都御史雖然好聽,卻只是三品,若能跟國公府攀上,怎麼著也能助力一把,往那從二品上擠一擠吧?

  之前的厚禮被翻了出來,但這次要送的人卻不是顧清悠——因為她竟被休了。

  章氏很是慶幸,幸虧當時聽了老爺話,沒一股腦把東西送了,不然這幾千兩的銀子可就打了水漂。

  但幾千兩的東西,或許那破落戶顧氏能看得上,送給薛氏,未免就有些寒酸。

  宋知書的俸祿有限,西關離著上京太近,這些年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加上她平時過的奢靡些,帳上也存下多少銀子。

  現在來了上京,除去國公府,還有許多關係需要打點,章氏思來想去,不捨得再花更多,只能搞些旁門左道。

  聽說那顧氏被休,竟從國公府挖走許多銀子,薛氏必定對其恨之入骨,她何不找個機會,去狠狠教訓顧氏一番,既能替薛氏出氣,還能藉機敲她一筆?

  被這聰明的念頭興奮的幾天睡不著,章氏讓人踩好點,便巴巴的跑來了茶飲店。

  本來還擔心只要銀兩不夠解恨,沒想突然顧清悠身邊突然冒出來個男人,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嗎?

  若自己能讓顧清悠把坑國公府的銀兩吐出來,再抓住她的姦夫,讓世人知道休妻並非是國公府背信棄義,而是因為她不忠不潔,國公夫人還能不記自己的好?

  有了這番大禮,今後她們便有了底氣跟國公府互通有無,還愁老爺不能平步青雲?

  一通設想下來,章氏似乎已經看到自家夫君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威儀模樣,迫不及待的指著眼前店面道:「砸,給我使勁砸!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到底有多猖狂!」

  這次她帶足了人手,擋門的木板被踹倒,一群人蜂擁而上,頃刻間便把店裡砸個稀巴爛。

  顧清悠聽著那些聲響,卻一點不著急,每咣當一聲,便一本正經在本子上記下:「琉璃桌一張,白銀五百兩。」

  每啪的一下,又計「琉璃碧筩杯一盞,三十兩。」

  薛蘭從旁指正:「三十兩是批發價,你得按零售價讓她賠。」

  「對哦,那就是每隻三十五兩。」

  顧清悠寫寫改改,不多時,本子便密密麻麻記滿一整頁。

  長樂目光複雜的在旁邊,看著她倆嘀咕,半晌感慨道:「若非熟識,只怕誰見了都以為你們是親母女。」

  顧清悠吐吐舌頭,笑道:「大概這也算『志同道合』吧!」

  外面的人猶不自知,頃刻間已經欠下巨額外債,其中有幾個剛才在宋恆業手底下吃虧的,砸的格外振奮。

  章氏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今日她不僅要顧清悠身敗名裂,還要讓那姦夫知道,敢得罪堂堂左督御史夫人,會是什麼下場!

  之前少了一條胳膊的壯漢,斷臂處還在呼呼流血,也被她不管不顧的抬了過來,用擔架擺在店門口,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看看,這就是那姦夫殺人未遂的憑證!

  「顧氏!快滾出來,別在裡面做縮頭烏龜,還有你那個姦夫,剛才不是很厲害嗎?你打死了我的家丁,本夫人定讓你血債血償!」

  斷臂壯漢:?!

  傷口太大,本以為回去以後能趕緊救治,誰想又被抬了回來,他這會兒流血過多,已然沒有力氣反駁,最後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薛蘭本還跟顧清悠認認真真數著動靜算銀兩,聽她在外面不斷污言穢語差點破口大罵:「這個人是腦子有病?這是要把悠悠跟國公府聲譽毀完?」

  宋恆業顯然也忍了怒氣,握著長劍的手蹦出青筋,顧清悠怕他再次動手,忙對薛蘭道:「她們打砸的也差不多了,要不麻煩您現在出去一趟?」

  薛蘭道:「自然是要出去,你們暫時不要露面,免得她又張嘴亂噴,說些腌臢話。」

  她今天過來也帶了不少人,只不過都在小院後門,章氏正得意洋洋看著自己戰績,冷不防從後面的巷子跑出來兩列士兵,將她的人扎紮實實的包圍起來。

  章氏見他們的士兵衣裳,以為是城中守將,心下大喜,指著地上出氣大過進氣的壯漢道:「你們來的正好,這裡面有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剛剛把我家丁打死了,你們快把他給抓起來!」

  護衛不理她胡言亂語,個個如泥塑般站在原地不動,須臾,自後面走出來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雖然衣裳穿的素淨,但歲月遮不住天生麗質,氣質更仿佛渾然天成,讓章氏看的有些出神。

  「敢問是哪家的夫人?今日到此有何貴幹?」

  章氏也不算完全無腦,光看排場也知道這貴人地位在自己之上,而且帶著這麼多兵,必不是路過,因此一泯方才的氣焰,客客氣氣的走上前,準備自報家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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