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得好死

  來的不是別人,卻是步填。Google搜索

  長樂在兩人之間看看,雖不明白顧清悠為何還會跟國公府有來往,尤其還是宋恆業的人,但畢竟於己無關,見糰子吃的差不多,便起身告辭,拖著糰子離開。

  步填神色凝重,見長樂走遠,才緩緩吐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薛琳兒死了。

  「什麼?都已經過了幾天,按說熬過最危險的時候,應該能活過來的吧?」

  不光顧清悠吃驚,霜降也同樣不可思議,想到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如今變成冷冰冰的屍體,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卻說薛琳兒自縊當天,薛蘭派步填去宮中請了三位御醫,經過一番合力搶救,終於使其脫離了危險。

  得知薛琳兒情況穩定下來,宋成業便囑咐翠桃好好伺候,自己則跟著薛蘭一同去用飯,只留了翠桃在旁伺候。

  薛琳兒被御醫扎過針,又喝了湯藥,在他走後便悠悠轉醒。

  通常自盡這種事,都是一鼓作氣,死裡逃生的薛琳兒,感受著頸間火燒般的灼痛,難免一陣後怕,帶著劫後重生的慶幸,情緒也不復之前的低迷,竟能跟翠桃要水喝了。

  這十幾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成為世子夫人,哪怕最後成了妾室,也堅信自己有一天,會被宋成業扶正,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

  眼看夢想就要達成,卻被自己的生身父母親手捏碎了。

  彷徨,無助,曾經的薛家,和疼愛自己的父母,都是她底氣的來源,可沒想到,也正是他們,將自己打入無邊地獄。

  聯通外人敗壞國公府名聲,更害的國公府削爵,她夾在中間,已然成了罪人,還談何被扶正?

  只怕連世子也會恨屋及屋,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厭棄自己吧……

  忽然之間,薛琳兒覺得找不到後半生的方向,更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像顧清悠那樣,被徹底掃地出門。

  父母已經徹底將她捨棄,若再被國公府驅逐,她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翠桃曾經取笑過顧清悠,說她作為孤女,想在上京存活,若無一技之長,恐怕只能淪妓子。

  可顧清悠尚有幾百萬的家產傍身,而她,才是真的一無所有。

  萬念俱灰下,她選擇讓自己離開的體面些,卻不想,還是被救了回來。

  翠桃是她最信任的丫頭,醒來不見宋成業,而是看到她一直不離不棄守在自己身邊,薛琳兒大為感動,輕輕握住她放在床邊的手,用暗啞的嗓音道:「兜兜轉轉,原來還是你最靠得住,我現在起不來,你自己打開匣子,去選幾件喜歡的首飾吧。」

  而她也已經想開,既然老天不讓她死,那便苟活下去吧!說不定,突然哪天,事情就有轉機呢?

  若是以往,翠桃早就歡歡喜喜的去了,可今天,她目光古怪,忽然問道:「姨娘為何要尋死?」

  薛琳兒目光黯然,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翠桃卻道:「若奴婢沒有猜錯,姨娘是畏罪自盡吧!」

  床上的人霍然睜大雙眼,只是不復以往的嬌媚,眸子裡裝滿了惶恐:「翠桃,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姨娘一向記性不差,莫不是忘了自己將夫人推下水的事?」

  薛琳兒緊張的看看門外,奈何脖子上的傷痕太痛,只微微轉了一下,便帶起鑽心的疼。

  見外面沒人,她壓下本就嘶啞的嗓音提醒道:「世子隨時都有可能過來,萬一被他聽了去,咱倆都活不成了!」

  翠桃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詭異一笑:「姨娘這話奴婢可聽不懂了,當日可是您親自絆倒了少夫人,才害的她沒站穩將夫人撲進湖中,奴婢當時離的可老遠呢,就算世子爺追究,奴婢也是清白的!」

  「翠桃?!」

  薛琳兒未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心底莫名升起涼意:「你要做什麼?好端端的為何要說這些?」

  「唉,原本奴婢也不想舊事重提,可誰讓世子爺說了,待您醒來,就將您扶正呢?」

  翠桃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但一個謀害主母婆母的賤妾,根本不配成為當家主母!」

  「我不配,難不成你配?」

  薛琳兒絲毫沒有被扶正的喜悅,反而被她氣的渾身發抖,像是頭一次認識翠桃般看著她道:「我曾許諾過,一旦世子將我扶正,便做主將你抬成姨娘,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滿意?我為何要滿意?!」

  翠桃眼中滿是嫉恨譏諷,連自稱也變了:「就算抬了姨娘又如何?難道你當真會讓世子來我房裡?啊,當然,你來葵水不方便時,為了防止世子去別的屋,肯定讓他在我房裡留宿!」

  薛琳兒面色變了變,艱難的開口道:「你一個賤婢,能做世子姨娘已經是天大的造化,難不成還想取而代之,越過我成為正室?簡直痴人說夢!」

  誰知翠桃卻不惱,反而笑道:「若你活著,這些自不可能,但誰讓你這麼蠢,在這節骨眼上自縊?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便發發慈悲,送你一程吧!」

  說罷她突然自身後取出一條汗巾,朝著薛琳兒走去。

  薛琳兒瞳孔驟縮,她聰明一世,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養了一頭餓狼!

  只可惜,她剛剛轉醒,身上根本沒有半死力氣,眼睜睜看著翠桃將汗巾仔細疊成整齊的方塊,然後拼盡全力捂住她的口鼻!

  「嗚嗚~~翠桃,不得好死~~」

  任憑她如何掙扎,在翠桃手下都不過像只待宰的羔羊。

  翠桃死死壓在她身上,最終,薛琳兒的兩隻手如沒有骨頭般,軟塌塌落了下去。

  為確保萬無一失,她手中汗巾多捂了片刻,直到薛琳兒已經死透,才將汗巾緩緩展開。

  將她奮力掙扎時出的一層汗擦去,翠桃帶著瘋狂,輕聲回應她方才的話:「我得不得好死尚未可知,但你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活下去,我已經想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唯有你永遠消失,世子的心才有可能放在我身上!」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