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車廂。
知道兩人姦情而眼神充滿鄙夷的小胖和周子秋。
被抓姦在車而尷尬沉默的宋厭和夏枝野。
以及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滿臉被欺騙後傷心憤怒又悲痛欲絕的趙睿文。
「你們倆怎麼能這樣!」
趙睿文氣得眼鏡架子都抖了三抖。
宋厭不知道趙睿文到底把他和夏枝野的對話聽到了多少,只能依舊沉默。
好在趙睿文緊接著就吼出了下一句指責:「你們兩個是不是討厭我所以想孤立我!?!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們可以直接說啊,騙我幹嘛?!我難道就這麼讓你們討厭嗎?!」
「……」
原來這就是直男的腦迴路嗎。
想法過於另闢蹊徑,以至於宋厭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癱著臉依然很酷的站在原地。
還是夏枝野臉皮比較厚,慢條斯理地走過去擠到趙睿文和周子秋中間坐下,笑著搭上了趙睿文的肩:「你想哪兒去了,我們這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趙睿文透過厚厚的鏡片,扔過一道狐疑的眼神。
夏枝野面不改色:「對啊,我和宋厭都是臨時計劃有變,突然就有了時間,然後聽周子秋說了你們計劃有變,就想突然出現給你一個驚喜,是吧周子秋?」
夏枝野說著回頭看向周子秋,扔過一個帶有威脅意味的假笑。
周子秋只以為這倆人是想自己偷偷摸摸出去玩好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被現場抓包了,就想拉自己打掩護。
於是也沒多想,輕哂一聲,偏頭看向窗外,慢悠悠地扔出一句:「嗯,驚喜。」
等哪天你倆這櫃門捂不住了,可不就是驚喜。
而趙睿文身為學習委員,一心只愛學習和寫劇本小說,十分單純,聞言竟然相信了七八分,抬頭看向在他心中十分可靠的宋厭:「厭哥,真的?」
宋厭:「……嗯。」
於是趙睿文當場就高興了,連忙把宋厭招呼過來:「那厭哥,你快過來坐。」
說著就把宋厭摁在自己左邊,一手挽著夏枝野,一手挽著宋厭,高興道:「本來還覺得東山這幾天封山不能上去,怪可惜的,但是想到你們兩個可以和我一起去西山,我就覺得又不可惜了。好兄弟就是要整整齊齊!」
被他活生生拆散的一對好兄弟:「……嗯,你說得對。」
「不過你倆對象怎麼沒來?」
夏枝野隔著趙睿文看向宋厭,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對象沒來?」
趙睿文:「?」
宋厭:「?」
幫他們捂櫃門的吃瓜兩人:「?」
這就打算坦白了?
然後夏枝野就慢悠悠收回眼神,衝著趙睿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他永遠在我心裡,與我同在。」
趙睿文:「……」
宋厭:「……」
幫他們捂櫃門的吃瓜兩人:「……」
除了趙睿文和夏枝野以外,所有人都深呼吸一口氣,偏頭看向窗外,一副沒眼再看的嫌棄表情。
只有趙睿文抓住了夏枝野的手,滿臉備受感動:「雖然土了點,但是好甜,我可以把你的這句話寫進我的小說嗎?」
夏枝野欣然接受:「當然可以,我這裡還有土味情話一百句,你要是有興趣,都可以寫進小說里,現在想聽嗎?」
宋厭忍無可忍,越過趙睿文,直接踹了夏枝野一腳:「你能不能閉嘴少說點話!」
夏枝野搭在趙睿文肩上的手則微微抬起,趁所有人不注意,輕捏了一下宋厭耳朵,宋厭當即羞得耳朵爆紅,又一腳踹了過去。
結果這一次夏枝野及時躲開,於是這一腳就直直踹上了趙睿文。
「嗷嗚——」
一聲痛呼,趙睿文斯哈斯哈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腿,「厭哥,你這踹人也太狠了吧,夏爺每天就是被你這麼打的嗎?」
宋厭:「……」
他發誓,他平時打夏枝野都沒這麼大力氣,只是剛才氣過頭了才非常罕見的沒有控制住力道,沒想到就讓趙睿文中了招。
除了一句「對不起」以外,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對不起。」
「沒關係!」
趙睿文滿含眼淚,抱著自己無辜受創的小腿,一臉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堅定,「我不痛!但是我不能讓你們的關係再這麼惡化下去了!今天有我在這裡,厭哥你別想打到夏爺,夏爺你也別想再氣厭哥,直到你們徹底和好之前,我就守在這中間,不動了!」
壯士不還,氣動山河,絕佳學委,感動中國。
趙睿文覺得這個世界上必然不存在比他更優秀的學習委員了。
而本來打算度過一個甜蜜的二人跨年世界現在卻被活生生分開的夏枝野和宋厭:「……」
真是謝謝您嘞。
眼睜睜地看著趙睿文瓦數直逼3000w還自我感覺正義衛士的小胖和周子秋:「……」
看來死讀書真是要不得。
於是無比複雜又不能宣之於口的沉默後,四個人默契地朝著兩個方向別過了頭,誰也不想再說一句話。
窗外的景象也開始隨著大巴車的發動往後退去。
慢悠悠晃著的車廂,寂靜的氛圍,上過一天課後的疲憊。
很快幾個人就各自靠著座墊,陷入了昏昏睡意。
從車站到西山大概兩個半小時的路程,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算短。
坐在兩側最邊上的小胖和周子秋還好,有窗戶可以靠著,坐在中間的三人睡久了脖子就有些難受。
夏枝野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肩頭一重,本能地以為是宋厭,順手就抬起胳膊想把他摟過來揉一把。
結果一碰到頭髮就覺得不對。
宋厭每天洗澡洗頭,頭髮又蓬鬆又軟又香噴噴,自己手裡碰到的這坨毛怎麼又油又硬。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夏枝野瞬間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看見趙睿文張著嘴即將流出哈喇子的睡顏後,連忙一把推開。
眼看趙睿文就要朝著另一個方向倒在宋厭肩上了,夏枝野又連忙把他拽回來。
餘光正好瞥到宋厭正微仰著頭,蹙著眉,睡得非常不舒服的樣子,於是站起身,雙手用力,拎小雞似的把趙睿文往右邊一拎,然後自己坐上了趙睿文原本的位置。
掌心兜住宋厭的腦袋,動作輕柔地往回帶上自己的肩膀,高度調整到宋厭靠著最舒服的位置,然後才摟著他的肩,低頭輕吻了下他的額頭。
宋厭本來就沒太睡著,被他這麼一碰,再聞熟悉的味道,身體瞬間放鬆下來,腦袋在夏枝野肩膀上輕蹭了一下,啞著嗓子低聲抱怨了句:「剛才睡得難受死了。」
夏枝野輕聲笑道:「現在知道男朋友的好了吧?」
宋厭低哼了一聲,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夏枝野身上,像是女王勉為其難地表揚了一下自己忠誠的士兵,身體卻格外誠實。
夏枝野忍不住又笑著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知道我好就行,快睡吧,還有一個多小時,到了叫你。」
「嗯。」
宋厭聞著夏枝野身上他最喜歡的那種味道,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絲毫不管旁邊的趙睿文試圖靠上周子秋又被嫌棄推開的慘狀。
於是當趙睿文腰酸背痛脖子僵硬地醒來時,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身邊兩人相依而眠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揉著脖子的手瞬間僵住:「……?」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和夏枝野換了個位置?
為什麼看上去恨不得每天打死夏枝野三百次的宋厭此時此刻這麼乖巧安靜地睡在夏枝野懷裡?
為什麼那一刻他好像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沒等他反應過來,司機就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西山到了!下車記得拿好東西!」
其他人也就紛紛醒來,然後十分自然地各自伸了個懶腰,起身,拿東西,下車,毫無停止和疑問,只剩下趙睿文一個人獨自懵逼。
難道只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他是又被排擠了嗎?
然而其他人都已經帶著大包小包的露營工具走遠了,他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拿著東西,匆匆跟上:「你們等等我!」
·
西山和東山一直被並稱為南霧的兩大露營勝地,都有專門的露營地和露營服務中心,氣候也並不十分寒冷,這個季節還沒有蚊蟲蛇鼠之類的生物,反倒是有漫山遍野的梅花可以看,對於觀賞跨年煙花秀來說也是絕佳視角。
所以儘管不是最適宜露營的季節,卻也不是那麼奇怪突兀。
選了一塊最乾淨空曠離服務中心也近的場地後,幾個人就是開始紮起帳篷,支起鍋。
雖然宋明海這個人不怎麼樣,但是他的助理工作能力確實很強,給他們買的露營工具全是最高端最方便最安全的,而且應有盡有,要啥有啥。
加上夏枝野這麼一個幾乎沒有什麼問題能難倒他的全能男友,沒一會兒就支好了一個溫暖嚴實帶天幕的帳篷。
再問服務中心借了張露營摺疊桌和兩把摺疊椅,往天幕下一擺,戶外大功率電源拿出來,取暖爐一開,甚至還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串小燈泡搭在帳篷上,暖黃色的光暈點綴著米白色的帳篷,溫馨浪漫異常。
看得另一頭還在和小帳篷搏鬥的趙睿文他們目瞪口呆,紛紛跑過來觀摩。
「臥槽,牛逼啊,你們居然還帶了這麼大功率的戶外電源,我都只帶了充電寶。不過你選的地方離我們仨的帳篷也太遠了,反正我們也還沒紮好,要不搬過來離近點,蹭你們的電用一下吧?」
趙睿文一口氣發出一長串感嘆和請求,夏枝野只想把他請離地球。
如果不是這人因為東山封路就突然改變了露營地,他和宋厭現在應該已經孤男寡男地躺在椅子上,看著星空,喝著小酒,吃著他的愛心便當,你儂我儂,摟摟抱抱,乾柴烈火,結果全被這人攪合了。
現在好不容易找機會把帳篷離了個二三十米,就是為了晚上稍微有點空間和男朋友搞點黃,結果這人也想搞黃。
沒門。
夏枝野想都沒想:「不行。」
趙睿文:「為啥?」
「宋厭晚上睡覺說夢話磨牙還夢遊打人,我怕嚇著你們。」
「……?」
宋厭偏頭看向夏枝野。
夏枝野摟過他的肩,俯下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低聲笑道:「為了一百八。」
「……」
草!
這人是個象牙芒嗎!
從頭黃到腳,從里黃到外!
宋厭惱羞成怒,一腳就踹了過去。
剛踹完,還沒來得及開罵,就感覺自己被人暴力拉開了,緊接著趙睿文就出現在他和夏枝野中間,一臉義正辭嚴:「宋厭同學!就算你再生夏枝野同學的氣,你也不能隨意毆打他!你忘了他曾經對你有多好了嗎?難道就因為你們現在各自有了女朋友就不珍惜你們之間的這段友誼了嗎!」
「……」
那一刻,宋厭竟然無話可說。
趙睿文則決定好人做到底,必須調解好他們的關係,於是下達指令:「你們兩個現在就在這兒面對面坐著,靜靜看對方三分鐘,回想一下你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的種種經歷,再想想你們這份友誼值不值得珍惜,誰都不准說話,不准動手,等我們紮好帳篷,就回來檢查,聽見沒?」
說完,夏枝野輕笑了一聲:「我倒是不介意,看厭哥的。」
這麼傻逼的事情,宋厭必不能做。
剛準備開口,趙睿文就看向他:「尤其是你,厭哥,你答應絕對不能再打夏爺,不然我就坐在旁邊,監督你們,你們什麼時候和好,我什麼時候走。」
腦補了一下自己和夏枝野像兩個傻逼一樣面對面尬坐著,旁邊還蹲了個趙睿文的場景,宋厭就頭皮發麻。
餘光瞥到正在一旁憋笑的小胖和周子秋宋厭,磨了下後槽牙:「行,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嘛。」趙睿文滿意地調整好椅子的距離,把兩人面對面地按下,「希望我等們紮好帳篷回來,你們已經和好如初。」
說完就帶著憋笑已經快憋瘋了的小胖和周子秋揚長而去。
椅子擺在帳篷背後,趙睿文他們的視角並看不見這邊。
於是宋厭終於不用再偽裝,氣得給了夏枝野一拳,卻被夏枝野捏住手腕,往前一帶,帶進了自己懷裡,然後就以一種面對面的姿勢騎在了夏枝野的腿上。
有點羞恥。
宋厭想掙脫,卻被夏枝野扣住了腰:「好不容易有點獨處時間,就讓我抱一會兒行不行。」
「……」
「我扎帳篷也很累的,你就當犒勞犒勞男朋友行不行?」
整個扎帳篷的過程中,夏枝野都沒捨得讓宋厭動手,想到這兒,宋厭覺得就讓他抱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摟著夏枝野脖子,安靜坐在他的腿上。
夏枝野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替他理了理被山風吹亂的額發,笑道:「你說你是不是平時對我太兇了,不然趙睿文怎麼會覺得我們兩個是仇人。」
宋厭理不直氣也壯:「那是他高度近視。」
「嗯,你說得對,不是高度近視的話也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夏枝野靠著宋厭眼睛,低笑著說道。
即使已經聽了很多次夏枝野見縫插的表白,宋厭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快:「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少說點不正經的話。」
「說給男朋友聽的真心話,怎麼就不是正經話了。」夏枝野把宋厭的腰扣緊了點,「說起來,我們厭哥好像還沒正兒八經給我說過什麼不正經的話?」
除了上次吵架提過一句,宋厭還真的沒有主動正式地對夏枝野說過我喜歡你。
這麼想來,是有點虧欠夏枝野。
但現在讓宋厭開口說,他又確實說不出來。
夏枝野知道他的性格,屬於那種不逼急了什麼都不會表達的人,但未必就不是真心喜歡,於是略一挑眉:「怎麼,我們厭哥不願意說,是因為不喜歡我?」
「沒有。」
宋厭答得有點急。
夏枝野得寸進尺,手上不老實地摸著宋厭的腰,享受著自己男朋友這把細腰纖韌緊緻的觸感,面上卻做出略微受傷的樣子:「沒有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直接說喜歡我,還不願意承認我們的關係?」
「那不是因為……」
「如果是怕你爸發現的話,那我們平時注意一些不就行了,趙睿文這種關係的朋友也不能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關係說不出口,早就準備好隨時甩了我,所以壓根兒不想給我名分?」
「都說了沒有。」
「那你怎麼證明你沒有?」
「……」
話音落下,短暫的停頓。
夏枝野其實也根本不在意他們的關係公不公開,就是想逗逗宋厭而已。
然而宋厭卻當了真,微抿了一下唇,低聲道:「我是怕我爸發現,但我們沒有覺得我們的關係說不出口,也沒有覺得丟人,就是單純的……」
「什麼?」
「覺得不好意思。」
「……」
夏枝野想過很多宋厭顧及的地方,都覺得情有可原,理所應當,所以宋厭不想公開,他也就配合了。
但是沒想到逼問到最後,竟然是這麼單純的理由。
然而仔細一想,這個理由確實是很符合宋厭性格的理由。
他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的惡意看法而畏縮畏腳的人,卻也的確會因為別人善意的起鬨而不好意思到落荒而逃。
想到這裡,夏枝野覺得自己的男朋友真是太可愛了。
什麼酷哥,不過就是表面看上去很酷的甜哥而已。
於是忍不住輕聲笑道:「那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沒有,我們就繼續捂著櫃門搞地下戀。」
「……」
在開口說出我喜歡你和當場出櫃並接受趙睿文的震驚審視之中,宋厭略一猶豫,做出了抉擇,「那你把眼睛閉上。」
「你前兩次主動親我,可沒讓我閉眼睛。」
「哎呀,這次不一樣!你閉上!」
「好好好,我閉上。」
夏枝野笑著閉上了眼。
宋厭也緩緩垂下了眼瞼,憑著熟悉的感覺的方向,一點一點低下頭,去觸碰夏枝野的雙唇。
夜晚的西山,萬物闃靜,山風微寒吹來,帶著白梅清香。
宋厭低頭輕吻夏枝野,試圖用這個吻換來一個保守的小秘密。
然後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夏枝野的唇的前一秒,他聽到了無比震驚的一聲:「你們在幹嘛!!!」
那一刻,世界靜止了。
風也不吹了,梅花也不香了。
宋厭和夏枝野甚至已經沒有殺人滅口和羞憤自盡的衝動了,只有一種歷經滄桑之後習慣了的疲憊。
宋厭嘆了口氣。
夏枝野也嘆了口氣。
然後睜開眼,偏頭看向了旁邊滿臉震驚難以置信的趙睿文和他身邊一臉竊喜等著圍瓜吃瓜的周子秋,眼神里儘是疲憊,似乎已經放棄抵抗。
而他們無言的沉默無異於是證實了趙睿文心中那個最大膽最羞恥最讓人無法接受的猜測,於是他的震驚之中湧現出了難以遏制的憤怒:「你們兩個太過分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還是人嗎!」
周子秋沒想到趙睿文反應這麼大,以為他是不能接受同性戀,對此歧視厭惡,剛想制止他,就聽到趙睿文無比悲憤的一聲:「你們偷情不要緊!但是你們這樣對得起人間至甜小奶莓嗎!」
本來一心只想吃瓜看戲的周子秋聞言微頓,看向趙睿文:「你說誰?」
「人間至甜小奶莓,厭哥的女朋友,特別可愛的一個女生,就被厭哥這麼給騙了。」趙睿文握著拳,憤怒不已。
而周子秋已經無法對他的憤怒感同身受,只是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宋厭和夏枝野。
宋厭一時不知道是讓他覺得自己被綠了對他的打擊更大,還是告訴他他以為的網戀女友不僅沒有覺得他們是在網戀甚至壓根兒就不是個女的打擊更大。
只能低下頭,再次嘆了口氣。
於是那一刻,世界再次靜止了。
風又不吹了,梅花又不香了。
周子秋好像聽見自己的心碎了。
而夏枝野心疼地摸了摸宋厭的腦袋:「厭哥,沒關係的,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了你殺人放火毀屍滅跡,不然這櫃門可能是捂不住了。」
宋厭額頭抵在他肩上,疲憊道:「算了,不捂了。」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永遠不可能存在秘密。
如果有,那它一定會在某一天讓你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死去。
所以愛咋咋滴吧,這個臉他懶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