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野本來只是想逗一逗宋厭,都做好了被宋厭一腳的踹飛的準備了,結果卻發現某人聽到這句話後只是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冷白肌膚間透出的淺緋色則順著脖頸一點一點蔓延至了耳根,連帶著右耳上那粒小小的耳洞都紅得像粒招人的硃砂痣。
夏枝野指尖不禁用力一勾,宋厭脖子上的那個象徵禮物意味的深藍蝴蝶結就飄落在地,露出了少年人漂亮的鎖骨,修長的脖頸,和不自覺滾動了一下的誘人的喉結。
本來沒有那種不要臉的流氓心思的夏枝野在垂眼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喉結也忍不住跟著上下一滾,心頭一動,心跳也隨之驟然加速。
這種時候如果不吻下去,都顯得他不是個男人。
夏枝野開始飛快回憶孔曉曉發給他的那些小說里的男主們這時候都是怎麼做的。
好像要先掐住腰,然後推到牆角,把對方用力抵在牆上,讓他逃脫不得,再狠狠吻下去,吻到眼角發紅,雙腿發軟。
想像著宋厭眼角紅紅的樣子,夏枝野伸手攬住了他的腰,然而帶著他往後一退,背靠上牆,再一點一點低下了頭,目光就落在唇角處,手心泛出了細密的汗。
少年們炙熱的呼吸逐漸交融在雪夜寒冷的空氣中,氤氳出曖昧的白霧,兩人雙唇直接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看到雪花在對方眼睫末梢化去的模樣。
近一點,再近一點,只要再近一點點,就可以品嘗到彼此在這個冬夜溫暖又青澀的味道。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驚天動地一聲:「宋厭!夏枝野!上菜了!你們倆在那兒幹嘛呢!」
於是所有曖昧的氣氛瞬間戛然而止。
本來因為夏枝野的話和動作而意識暫時下線的宋厭也從剛才鬼迷心竅的狀態中猛然回過神來,試圖一把推開夏枝野假裝剛才無事發生過。
然而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估計不出三秒對方就會找到這裡。
偏偏這裡還是個竹林死角,躲又沒法躲,逃又沒法逃,自己的圍巾還掉在地上,耳朵和臉也燙得不正常,如果被人當場抓包,連怎麼解釋都不知道,宋厭還不想年紀輕輕就這麼社死。
於是在看到夏枝野身後的竹林里探出的陳銳迷惑的小腦袋時,急中生智,一狠心,抬起腳,一腳踹開夏枝野,厲聲斥道:「你他媽有完沒完了?我都說了我對你的網戀對象沒意思,圍巾只是巧合,你能不能別他媽沒事找事了?」
說完就紅著臉彎腰抄起地上的圍巾就快步往火鍋店內走去。
剩下前一秒還美人溫香在懷,下一秒就被美人重拳出擊的夏枝野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然後一回頭,就看見陳銳正站在小道岔路口一臉震驚:「艹!夏爺!你和厭哥原來是情敵?!我就說網戀搞不得吧!搞出三角戀了吧!」
夏枝野:「……」
如果不是他現在有家有室,陳銳必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
但是考慮到不能讓宋厭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只能強忍住自己暗殺掉陳銳的衝動,走過去,微笑著拍了拍陳銳的肩:「很好。」
陳銳:「?」
什麼很好?
為什麼他覺得夏枝野笑得怪怪的?
難道夏枝野很享受和別人競爭同一個對象的刺激感?
陳銳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懵懵地跟在兩人後面回了包間。
包間裡阮恬也已經和男朋友打完電話回來了,正在往咕嘟咕嘟冒著泡的火鍋底料里下著菜。
一抬頭,感受到三人的氣氛有些古怪,微一抬眉:「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夏爺的網戀對象好像送了夏爺和厭哥同一款圍巾,他倆就爭風吃醋打起來了,不過還好我及時趕到制止了這場暴行,避免了一場兄弟鬩牆好友反目的慘劇!」
「……」
陳銳越說越覺得自己真棒,說到最後甚至還驕傲起來。
然而等他說完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屋內的一片死寂,就連僅剩的火鍋咕嘟咕嘟的冒泡聲都像食材死去的悲鳴。
知道真相的小胖和周子秋:「……」
他們在想該怎麼悼念這位即將逝去的新朋友。
不明真相的江圓圓趙睿文孔曉曉:「……」
草,好刺激……
理論上需要監督學生恪守「不能早戀」這條校規的阮恬:「……」
她在想自己是該先勸導不要早戀,還是該先安撫好學生的情緒。
夏枝野和宋厭:「……」
他們單純地覺得陳銳可真是個傻逼。
然而這一出是宋厭的急中生智鬧出來的,陳銳只是如實轉達而已。
如果現在直接否認的話,他該怎麼解釋他剛才和夏枝野紅著臉在小竹林里貼得緊緊的行為?
宋厭倒是不怕承認自己喜歡的是男生,就是單純的臉皮薄,而且不公開夏枝野還能有所顧忌,公開後夏枝野指不定還要怎麼騷,所以在非必要情況下,這個櫃門暫時還開不得。
畢竟夏枝野不要臉,但是他要臉。
於是咬牙切齒的沉默後,宋厭攥緊拳頭,冷著臉,磨著後槽牙,殺氣騰騰地扔出一句:「我對夏枝野的網戀對象沒意思,都是誤會。」
陳銳還很欣慰地摟過他的肩膀:「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嘛,你們感情這麼好的兩兄弟,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網戀對象就鬧翻。」
夏枝野一眼看見那隻爪子,只覺得陳銳怕不是沒死過,摟過宋厭的肩,略一用力,就把他從陳銳的胳膊下搶回了自己懷裡。
然而倚著宋厭,吊兒郎當地笑道:「嗯,對,我可以確定厭哥對我的網戀對象沒意思,都是我誤會了,厭哥也沒生我氣,所以我們以後還是最好的兄弟。對吧,厭哥?」
「兄弟」兩個字的發音咬得微重,裹挾著點兒曖昧含混意味不明的笑意,還偏頭看向宋厭,促狹又勾人地彎著眉眼。
「嗯,你說得對。」宋厭面上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然後桌下的左腳狠狠踩上了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騷包狐狸爪子上。
夏枝野疼得手指一收,把宋厭的肩膀扣得更緊了,卻還要露出賢惠得體的識趣微笑:「果然還是我們厭哥大度脾氣好。」
阮恬哪兒知道小情侶私底下的打情罵俏,只是看著這兩人表面哥倆好的樣子鬆了一口氣。
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調解這個年齡段的男生的情感糾紛。
不過……
天使教育家阮恬老師斟酌了一下語句後,看向夏枝野:「那個,夏枝野同學,老師呢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反正當不當講她都要講。
「其實呀,你們這個年紀情感萌動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那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鍾情嘛,所以雖然學校不支持,但老師覺得在不影響學習不逾矩的情況下,這種青春期的美好情感還是可以得到健康發展的,起碼不應該被扼殺的。但……」
阮恬鋪墊了一長串後,終於說到重點,「但是這個網戀……是不是有點不太靠譜?」
說完像是生怕冒犯到夏枝野脆弱的心靈一樣,連忙強調道:「當然啊,老師不是一桿子打死所有網戀,只是說一下特殊情況。」
「你看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很多照片音像都不一定是真的,網戀帳號背後的人可能完全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可能別有目的,也可能玩玩而已,你們還小,很多時候比較感情用事,所以就比較容易受到傷害,在這種情況下你要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老師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夏枝野本來還想再逗一逗某位人美錢多小富婆,結果卻感受到一隻腳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鞋子邊緣,於是立馬一本正經道:「嗯,知道了,老師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也絕對不會被網戀影響學習。」
在阮恬心裡夏枝野屬於那種表面不怎麼靠譜,但實際還是很靠譜的學生,聽到這個回答後才總算略微放心地點了點頭,再看向其他人:「老師剛才說的話,你們也要記住,聽見沒?」
「記住了!」小胖趙睿文十分給面子,答完後還特地看了旁邊正慢條斯理吃著火鍋的周子秋一眼,「聽見沒?你們這種天天打遊戲的網癮少年?」
天天打遊戲的網癮少年周子秋漫不經心地夾起一片肥牛:「聽到了,我又不傻,對面男的女的好的壞的我能分不清嗎?」
說的也是。
阮恬對自己學生的智力還是有點信心,於是滿意地揮了揮筷子:「行了,那就快吃吧,吃完我買單,你們早點回宿舍,明天早上上課別遲到了。」
「好嘞!謝謝恬妹!」
·
吃完火鍋打車回去的時候,阮恬回江對面自己家,陳銳和江圓圓回實外,剩下六個人,一輛車坐不下,於是大家都很默契地選擇了讓夏枝野和宋厭坐第二輛。
而第二輛車並沒有把他們送回三中宿舍樓下,而是停在了載酒巷門口。
宋厭被夏枝野帶下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馬路上最後一輛移動的車輛飛速離開了自己的視野。
這裡離三中宿舍說遠不遠,說近也要走個六七分鐘,更何況還下著雪。
本來就還在因為火鍋店親親未遂反被抓包的事情惱羞成怒的宋厭,剛想發脾氣問夏枝野是不是閒得有病,下一秒就感覺雪好像停了,緊接著脖子上一暖,被人用圍巾嚴嚴實實打了個結。
一抬頭,就看見夏枝野撐著從火鍋店裡順出來的透明雨傘,低頭看著他:「今天晚上住我家行不行?」
「……」
宋厭瞬間就發不出脾氣了。
雖然不是沒住過。
但是剛確定關係的第一天晚上就去對方家裡住而且對方家裡還只有一張床。
宋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略微沉默了兩秒。
然後夏枝野就用極為溫情的語氣說道:「明天早上生日奶奶會給我煮長壽麵,住校的話就吃不到了,而且我爸媽不在了,今年我想聽你第一個給我說生日快樂。」
「……」
不知道為什麼,宋厭覺得夏枝野的這份溫情中有一種以前從未流露過的極為淺淡的傷感。
可能是想爸媽了吧。
畢竟這種日子,以前深愛的家人卻不在身邊,哪怕夏枝野再心大,應該也會難過。
宋厭覺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再拒絕,就顯得特別不近人情,於是低下頭,「嗯」了一聲:「走吧。」
兩個人撐著一把傘,並肩緩步走在雪夜寂靜幽深的小巷。
雪落在地上,落在傘上,落在夏枝野的大半個肩頭上。
而宋厭卻只覺得這把傘似乎格外大,把風雪遮得特別嚴實,暖和了不少。
他緩慢走著,想到夏枝野剛才期待之中流露出來的那一絲傷感,忍不住低聲問了句:「你爸爸媽媽在的時候,你應該過得挺幸福的吧。」
可以去上好的學校,可以玩得起樂隊,可以不必一個未成年就要照顧家裡老少。
而夏枝野想起的是從前每年生日他媽都會難得地親自下廚做一桌其實特別不好吃的飯菜,他和他爸卻都會笑著夸著好吃一口氣全部吃完的樣子。
那就是他從他父母那裡學來的所有關於愛情的所有定義——無條件的陪伴照顧包容和遷就。
於是他牽起了宋厭的手,手指從宋厭的指縫中輕輕插過,再牢牢扣住:「以後我們也會過得很幸福的。」
以後應該是能幸福。
「但是我們現在沒錢了。」
「?」
宋厭語氣保持冷淡平靜:「我不轉回去的條件就是每個月只有800塊錢生活費。」
夏枝野:「……」
短暫微愣了一下,夏枝野才反應過來宋厭是什麼意思,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自己到底是做了些什麼事情給宋厭留下了自己這麼貧困潦倒難以幸福生活的印象?以至於這位大少爺居然在這種浪漫時刻滿腦子操心的都是他們現在沒錢了。
夏枝野覺得宋厭這樣還怪可愛的。
宋厭卻是在認真的很操心。
雖然他和宋明海一時鬧脾氣一時爽,但冷靜下來一想,一個月800,還不夠他每天喝一杯奶茶,更別說他還要補貼夏枝野,照顧奶奶還有給小麻將買娃娃了。
這日子根本沒法過。
宋厭想到這兒就有點煩躁:「你笑什麼?」
「沒什麼。」夏枝野壓著笑意,「我就是在想你沒錢了也沒關係,我掙錢養你就是了。」
宋厭也沒多想,直接沒好氣道:「你能怎麼掙?下海掛牌?」
「那不行,違法的事情不能做。而且我還要為我們厭哥守身如玉呢。」夏枝野裹著點兒笑意慢悠悠道,「但是我可以做陪玩嘛,我認識一個人美錢多小富婆,特別有錢,還很好說話,找他單管夠。」
說完,夏枝野就感覺自己牽著的那隻手微僵了一下,然後忍住笑意,偏頭看向宋厭,明知故問:「怎麼,我們厭哥吃醋了?」
宋厭:「……」
吃個屁的醋。
那個人美錢多小富婆就是老子,你掙我的錢養我,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不過想到夏枝野並不知道自己就是人美錢多小富婆,宋厭又覺得夏枝野應該是好意,板著臉:「沒吃醋,反正別找那種奇奇怪怪的富婆就行。」
算了,用自己的錢養自己就養,總比夏枝野這隻狐狸精真的被哪個富婆看上了強。
一想到這裡,宋厭心裡還是有點酸溜溜的,冷了語氣:「不過你愛找誰就找誰,也不關我屁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
夏枝野停下腳步。
被他緊緊牽著的宋厭也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兩人面對面站在傘下,夏枝野低頭看著他:「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我的事都關你的事,你的事也都關我的事,所以你不高興我做的事我以後就都不會做,你沒錢了我就掙錢養你,都是天經地義。」
哪門子的天經地義。
宋厭以前怎麼沒發現夏枝野這麼大男子主義。
但好像莫名其妙居然有點心動。
而夏枝野還得寸進尺地理了理他的頭髮:「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爸爸,不喜歡那個家,所以以後就不回去了,我來養你,反正肯定比你爸養得好,起碼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心動得更厲害了。
宋厭彆扭地避開視線:「你當養豬呢。而且你自己都沒錢,還想養我。」
「其實我有錢……」
「呵。」不等夏枝野說完,宋厭就冷冷一呵,「你有錢你會找富婆陪玩?你有錢你會不能給小麻將買玩具?你有錢會買不起圍巾?你是之前當我傻呢還是現在當我傻呢?」
「……」
在宋厭脫口而出的反問中,夏枝野隱隱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短暫的沉默後,他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然可能結果就是自己長眠於此,生日變忌日,而宋厭的餘生都是在少管所當寡夫。
於是立馬改口:「我的意思是我會有錢的,所以你別擔心。」
這一點宋厭倒是沒有否認。
夏枝野聰明,好看,年輕,人緣好,做事有天賦又靠譜,怎麼看都是未來的青年才俊,以後應該會很有錢。
「那以後再說吧。」
宋厭別彆扭扭扔出一句。
夏枝野笑著揉了一下他的腦袋:「不用以後再說,現在我也不會讓我們大少爺受苦。」
宋厭一巴掌打開他的手:「誰他媽大少爺了。」
「不是大少爺那是公主?」
「滾你媽的。」
宋厭一拳就要揍向夏枝野。
卻被夏枝野捏著拳頭帶入懷中,看著他的眼睛,低聲笑道:「我可不能滾,以後我們家的衣服沒錢乾洗了,還得我洗,周末想吃好吃的了,還得我自己買菜回來做。而且憑藉我的聰明才智,隨便做點什麼都能掙錢養活我們家大少爺,所以你以後不用去受別人的氣了,我養你。」
夏枝野雖然說著玩笑話,但看著宋厭的眼神卻過於認真,以至於宋厭突然覺得眼角有點酸,避開視線:「我他媽又不是不能自己養自己。」
「嗯,我們厭哥這麼厲害,肯定可以自己養自己,但是如果我這個人比較大男子主義,所以希望我的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後一點都不會過得比以前差,還要越過越好。所以我們厭哥給我一個表現機會,行不行?」
明明這人自己都這麼窮了,日子都過得這麼難了,還想著要對自己好,養自己,真的是個大傻逼。
宋厭剛想抬頭罵人,就對上夏枝野認真誠懇的視線,於是所有冷冰冰的罵人的話語瞬間就在唇齒間化開了去。
夏枝野則低頭看著他,輕聲道:「宋厭,我說認真的。你第一次喝醉了,我把你帶回家,就是在這裡,你給我說從小到大沒人疼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以後我可以一直疼你就好了,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所以以後你可以試著依靠我,這不丟人,也不用害怕。」
他也可以試著依靠別人,不用覺得丟人,也不用覺得害怕。
這是宋厭第一次真的相信了這句話。
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夏枝野。
遠處風聲呼嘯,枯木獵獵,他隱隱聽到了不知何處的鐘樓敲響了午夜的第一聲鐘響。
他看著夏枝野,冷冰冰道:「低頭。」
夏枝野:「?」
宋厭:「臉湊過來。」
夏枝野:「……」
就在夏枝野以為自己說多錯多踩中了宋厭雷區而視死如歸地閉著眼低下了頭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唇角輕輕地貼上了某種溫涼柔軟的觸感。
「?」
似乎是難以置信,夏枝野睜開了眼,然後就看見宋厭正微踮著腳,顫抖著眼睫,笨拙地輕吻上了他。
向來協調修長的四肢僵硬得像是無處安放,眼睫緊張得顫抖不停,一向冷靜漠然的酷哥竟然表現得像個第一次偷吃糖的孩子。
而等察覺到夏枝野睜開了眼後,連忙飛快地移開唇角,扔下一句「生日快樂」後,就準備肇事逃逸。
卻被夏刑警攬腰逮捕了回來,並且一回生二回熟地抵上了牆角,低聲笑道:「親了就跑?哪裡來的小流氓?」
「你他媽才小流……唔。」
雨傘掉落在地,雪花安安靜靜地落下,落在兩個少年人漆黑的發間眉梢上和微閉著的眼睫上,像是默默送上的白首的祝福。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傳來一句小聲的氣息急促的「不行了,別親了」。
而另一人卻低聲笑道:「小傻子,換氣都不會麼。不會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