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去時,大家都震驚了。
「林初,為什麼方荼會死?」凌桐沉不住氣,最先發問。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林初和姜白身上,特別是林初,看得林初縮了縮身子,擺擺手:「不是我,是那個爆炸案的犯人幹的。」
姜白和邱致也為她作證,邱致放下扛在肩膀上的屍體,認真道:「不是她,我親眼見到了,你們不應該總冤枉她。」說罷,他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這個人……到底是誰?」
邱致的性格大家都看在眼裡,老實憨厚,讓他撒謊可太為難了。有他作證,林初和姜白的嫌疑立刻洗清不少。
唯獨姜御,看向林初的目光更加深沉。
易珍真在夢裡看到了陸言禮的樣子,緊接著,她死了。
嚴皓月去警察局認屍,懷疑林初,她也死了。
現在,方荼也死了。
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吧?
邱致的證詞反而令姜御對她更加懷疑,他更想知道一點,為什麼那個爆炸案的犯人要幫助林初?
林初往邱致身後又縮了縮,小聲說:「謝謝你呀。唉,沒辦法,我知道我這樣的確很容易讓人懷疑。」
不用她說,邱致也明白了。為什麼這群人會懷疑林初。
如果他沒有親眼見到,他也會忍不住懷疑的。
小鎮另一端,陸言禮靠著牆休息。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剛進小鎮的他無法入睡,因為他眼睛裡有一隻鬼。
現在他知道了,那隻鬼也是自己,死在了未來,被另一個未來的自己通過玉佩復刻出,那個來自未來的他回溯到現在,卻把它也帶來了。
而且,雙魚玉佩製造出的「復刻體」,會下意識和本體接近。
未來的他告訴自己這個信息,他當然知道對方想幹什麼,否則為什麼他從來不出現在本體面前?因為他不能讓那隻眼睛看見自己,一旦看見,那隻鬼必然會追逐他。
現在的陸言禮,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所以……他才需要特意過去的自己面前露臉,讓他的眼睛看見自己。
面上帶著灼傷傷疤的陸言禮閉上眼睛——眼前一片血紅。
果然……
現在,該輪到他無法休息了。
他也不能再和未來的那個自己碰面,因為這隻鬼說到底是未來的他復刻出的,它想要找到的「本體」,是未來的那個他。
一旦碰見,未來的他就很有可能會死去!
他替自己換好藥,站起身,走了出去。
小樓里,陸言禮已經格外睏倦,他外表的憔悴不完全是裝出來的。如果不能解決眼睛裡的那個厲鬼,他永遠也無法休息。
借著休息的名義回到房間後,他試探性閉上了眼睛。
眼前的血紅色身影……沒有了?
為什麼?今天發生了什麼?
太過震驚反而驅散了困意,陸言禮想來想去,只能將這件事歸結到他今天見到了未來的自己上。
所以,現在那隻鬼,在對方身上吧?
不管怎樣,短時間的安全讓他瞬間放鬆不少,他倒在床上睡著了。
在他睡著後,一道身影潛入他的房間。
那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唯獨左臉上有一大塊疤痕。他往床上的年輕男人口鼻處多噴了些藥劑,確保對方睡熟以後,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可是無論他怎麼找,都沒有找到那張傳單。
怎麼會?傳單不在他身上,那會放到哪兒去?
門外傳來嘈雜腳步聲,他立刻躲進了房間的衣櫃裡。
來人是西門遠,他身後是林初和其他幾個任務者。
「你確定下了藥?」
林初唯唯諾諾:「我確定,我親眼看見他喝進去了。」
「很好,不要耍什么小花樣。」西門遠誇了她一句,往房間裡走來。
躲在衣櫃裡的陸言禮握緊了背上的斧頭。
這類人警惕心都強,他沒有從門縫裡偷窺,而是專注側耳傾聽。
西門遠來的理由很簡單,從監控里查到他從圖書館出來,而他去圖書館一定有什麼原因,或許他有什麼收穫也不一定。
「這是什麼?」西門遠從床頭柜上拿起一本書。
是一本圖畫冊,畫冊封面還有圖書館的標識,西門遠大致翻了翻,沒看出什麼來。
林初的心頭卻狠狠顫了顫。
她見過類似的圖畫,就在自己上一次的任務中,上仙村,地下古墓,還有……還有村長家裡的那幅畫。
難道說,這些任務之間都是有聯繫的嗎?
古墓里……到底埋著誰?
「姜白的身份很可疑,他從圖書館裡把這本書拿出來,一定有什麼目的。」西門遠拿走了那本書。
「再找找看,還有沒有線索。」譚旭說,「最好是找到他的證件,能夠證明身份的。」
好在陸言禮早有準備,他早就把所有證件一把火燒了,這群人翻了半天也沒有翻出來。
一行人在屋裡找了又找,本就多日無眠又中了雙重迷藥的陸言禮躺在床上,毫無知覺。
一個人往衣櫃方向走近了,似乎要檢查衣櫃。
陸言禮貼著衣櫃壁,全身繃緊,做好了準備。
一步。
兩步。
他聽見了那人和同伴的交流聲。
「說不定衣櫃裡也什麼都沒有?」
「還是看看吧,小心為上,姜白這個人很可疑。」
那人走到衣櫃前,伸手搭在門上。
「哎呀!」林初低叫一聲,把那人注意力吸引過去,「林初,你又搞什麼?」
「沒有,我就是沒注意,崴了一下,對不起。」
林初話還沒說完,站在衣櫃前的那人被大力撞開,砰一聲,飛到對面牆上滾落下來。
他看見……看見衣櫃裡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赫然就是通緝令上的,臉帶傷疤的男人!
「怎麼了?」
巨大聲響房間外其他人沖了進來,只看到一個翻窗逃走的背影,譚旭和邱致毫不猶豫翻過窗戶追了出去。
西門遠緩緩走進房間。
「怎麼回事?」他低下頭,詢問倒在地上的任務者。
那人名叫管志華,他呆呆地指著窗戶:「西門先生,那個被通緝的男人,他就躲在衣櫃裡。我親眼見到了,是他!不會錯。」
「是嗎?」西門遠低聲念了句,反而問起了另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和林初有什麼交流嗎?」
「林初?」管志華疑惑,「沒有吧,確實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的樣子。」
林初抽抽噎噎:「都說了我真的和他沒關係……」
「閉上你的嘴。」西門遠聲音輕柔地說,「別以為方荼不在,我們就不會拿你怎麼樣。」
林初驚恐地捂住嘴巴。
一圈檢查下來,除了一本書,什麼也沒找著。這讓西門遠有些不甘心。
越到後期的任務越是無跡可尋,所有的線索都要靠他們自己查找。鎮上在發生爆炸案,居民們再怎麼不在乎生死,對外來者也多了些戒心,更何況,一旦詢問關於失蹤的事項,他們就不願意回答。
照這樣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失蹤者?
西門遠繞回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熟睡的男人。
他睡得很熟,偏瘦,蒼白的臉看上去有些文弱,怎麼看都像是個普普通通的畫家。
不對!
既然是畫家,他的那些繪畫工具呢?為什麼他房間裡連張白紙都沒有?
他靠什麼來畫?
見他望向陸言禮的目光愈發陰沉,林初倒無所謂,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站在一旁,心裡卻沒在意。
她覺得這時候對方肯定是在裝睡,便沒多說話。
西門遠注視了對方很久,終於做出了決定。
「等譚旭和邱致回來,就把他帶到文化祭的場地去。」
文化祭……
那張傳單格外詭異,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毀不掉。白天他們本來要去舉辦文化祭的廣場,但是發生了意外。
簡直就像是……刻意不讓他提前去文化祭似的。
西門遠心裡很不平靜,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或許有些冒進。但是……隊伍里的人死了都快一半了,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改變,說不定等到任務者全部死亡,他們也找不到陸言禮和失蹤者!
過了一會兒,譚旭與邱致回來了。
譚旭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靜,邱致的臉色更黑:「沒追上,他逃得很快,感覺他對這片地區非常熟悉。」
「我知道了。」西門遠沒說什麼,而是下達了另一個指令。
直接讓邱致殺人,他肯定不願意。但現在不過是把昏迷中的姜白背到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他自己也提過要去。邱致答應下來,轉身背起姜白。
林初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他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的?
不會吧?
她弱弱地提出申請:「我能不能一起去?」
但是她的眼睛不是看著姜白,而是一臉正氣的邱致,同時,伸手拉了拉邱致的袖子。
看上去,就好像因為邱致替她說過話後,她不捨得和邱致分開似的。
西門遠意味不明地打量她幾眼,點頭同意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遇見了另一批人。
姜御帶著狄英和凌桐等人從院子大門進來,見邱致背著姜白,一驚。狄英問:「西門遠,你們要把人帶到哪去?」
西門遠:「一直這樣打聽有什麼用?能打聽出什麼來?倒不如做些突破。」
姜御伸手攔了:「突破?你最好當心點,別把我們害死!」
一群人在院子中對峙。
此刻,太陽即將落山,昏黃霞光照在院落中,姜白依舊昏迷不醒,對外界紛爭一無所知。
變故再次發生。
一把小刀從高空中直直墜落,它下墜的速度太快了,直衝西門遠而去。
「小心!」西門遠沒有反應過來,譚旭撲過去,將人推開。那把刀直直插進地板磚的磚縫中,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誰?」
眾人猛地抬頭,卻看見樓上探出半個身子,那個人……那個人就是爆炸案的嫌疑犯!
他竟然還在這棟樓里沒有走!甚至把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個完全。
現在,再也沒人懷疑「姜白」了。
陸言禮背上斧頭,重新翻上屋頂開始逃跑。
文化祭舉辦地點在鎮東南的體育廣場,體育廣場旁是一所學校。
因為最近爆炸案多,連學校也無法避免,因此學校這段時間放假讓學生們自己在家自習。
校長把學校空宿舍租了出去,一批帶著家當的人住進了學校。
他們是一個不太出名的戲班子,受鎮裡邀請,特地來唱戲的。最近這段時間鎮上死的人多,家家戶戶辦葬禮,他們的生意變好了不少。但一開始就答應了要在文化祭上唱戲,當家老闆還是決定先住進文化祭廣場附近。
「這所學校怎麼陰森森的?」戲園子裡,一向扮演旦角的黃鸝搓搓手臂,有些不安。
也難怪他不安。
太陽要落山了,學校里沒開路燈,幾十隻烏鴉在進校門不遠處的操場上空盤旋。這所學校有些老舊,不少地方爬滿了苔蘚和蛛網。
突兀出現一聲烏鴉嘶鳴,嚇得他抖了抖。
「可能因為最近放假沒人吧?學生都回去了。」常扮演武生的霍剛安慰他。
另一個經常扮演丑角兒的范泯擠眉弄眼:「不一定哦,不都說學校都經常建在墳地上嗎?因為學生陽氣重,能壓一壓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你別說了!」黃鸝嚇得不行,「不然我揍你!」
范泯還拎著行李,閃身躲開:「哎!你不著!」氣的黃鸝又要撲過去,被霍剛攔住:「好了,不要鬧了,今天大家早點休息,養好嗓子。」
當家老闆抖落掉手上菸灰,目光里多了些憂愁:「早點去宿舍吧,趕緊休息,晚上別出來。」
他一說,這幾人便不鬧了,拎了行李老老實實往裡走去。
宿舍樓在學校大門的另一端盡頭,這所學校占地挺大,綠化做得好,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灌木與茂盛樹木,春日還未降臨,綠意絲毫不減。
涼風蕭瑟,捲起落葉塵灰。
一點點綠色螢火亮起,飄飄搖搖。戲班子裡唯一的一個女孩金燦燦揚起笑臉:「哇!螢火蟲哎!」
她扭頭問自己父親:「爸,我能不能去抓一隻?」
老闆將菸頭丟在地上,腳尖碾滅:「抓什麼蟲?別去,老老實實去宿舍!」
老闆姓金,名曰金富貴,武生出身,育有一子一女,兒子金元寶不愛讀書唱戲就愛打遊戲,女兒金燦燦從小耳濡目染,雖然不感興趣,倒也能唱幾嗓子。
金燦燦哦一句,明顯不太高興,卻又不敢說什麼,踢著小石子往前走。
「沒事,燦燦,到時候哥陪你捉兩隻,放紙燈籠里。」金元寶湊過去,小聲和她說。
金燦燦一下子高興起來。
宿舍樓,到了。
「這也太舊了吧?多久沒修了?」金燦燦忍不住抱怨一句。
不怪她這麼說,眼前的宿舍樓雖然高大,但外層早就被各種污漬覆蓋到看不清原本該是白色還是米黃色,宿舍樓鐵欄杆門上有不少灰塵和蛛網。
她還沒動呢,一隻老鼠飛快從她腳邊爬過,嚇得她驚叫一聲,下意識往霍剛身邊躲。
金元寶收起手機準備搬東西,順帶嘲笑她:「膽小鬼。」
「你才膽小鬼!要是老鼠爬你腳邊你肯定叫得比我還大聲!」
霍剛疑惑道:「不是說學生都回家了嗎,為什麼宿舍樓上還亮著燈?」
的確,整棟樓還有幾處亮著燈光,像是有人住。
金富貴說:「學校說了,有些學生住校不回家,也挺好,熱鬧,有人氣。」他似乎在看什麼通知,補充道:「一二三樓是男生宿舍,四五六樓是女生的。你們就住305、306和307,別跑樓上,聽見沒?」
「聽見了。」一群大小伙兒齊聲回答。
「爸,我呢?」金燦燦問。
「你住402,那裡有兩個住校的小姑娘,你和她一起也不怕。」
「行。」金燦燦的心安定下來,她膽子小,住在這棟鬼屋一樣的宿舍樓里的確有點怕。
正巧這時,兩個男生從樓上下來,其中一個還抱著籃球,看見一幫人站門口,愣了愣。
「你們是誰啊?」
金富貴擠出笑臉:「小同學,你們好,我們是學校答應了來借住的富貴戲班……」
還沒等他說完,抱著籃球的男生嗷嗷兩句:「我知道我知道,老師說了。你好你好,哎呀我奶奶也喜歡聽戲,到時候八成會請你們去唱……」
另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斷他:「強子,我們幫忙搬東西吧?」
「也成。」
兩個男生幫著扛行李,期間熱心地介紹了不少事項,讓一眾人對他們的印象都很好,也不覺得這棟樓環境差了。
此時,校門口再度來了幾個人。
其中一個高大男人背上,背著一個昏迷過去的男子。
為了防止姜白中途醒來逃跑,姜御給他多注射了一針鎮靜劑。
這玩意兒邱致不肯去偷,還是讓譚旭去醫院拿的。
林初很焦心,她怕陸言禮這回真翻車了,死皮賴臉要求跟來,一併站在校門口時,她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
「走吧。」
體育館附近沒有旅館,只有一所學校。他們在路上聽說過,有一個戲班子住進了這所學校,學校里還有一些沒回家的學生。
暫時或許不會出事。
一行人往宿舍樓走去。
另一個世界。
安儒在楚休離開後,掙扎著從床上起來。
比起身上的傷痛,他更多是仿徨和茫然。
先前他認為是林初殺了安星宇,所以憑藉著一口氣,再怎麼艱難也要找林初報仇。但現在,他得知兒子的死很有可能是鬼魂所為,不僅是世界觀的顛覆,更是對他良心上的拷問。
他還要報仇嗎?
怎麼報仇?找誰報仇?
安星宇……可憐的孩子,他的屍首在哪裡?
爸爸要怎樣,才能接你回家?
「我的……我的兒子……」安儒坐在病床上,忽然低頭哭起來。
這些時間的奔走,讓他的頭髮幾乎完全花白了,護士進門都有些不忍心,替他換好藥水後,輕輕帶上門出去。
腦海里再度冒出鑽心疼痛與眩暈,漸漸的,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麼。
有個聲音在和他說話。
「任務……任務是什麼?」
安儒閉上眼睛,認真傾聽。
「這個星期六,去……去市中心海洋館,然後……」
同一時刻,這個世界的不少人也接收到了新任務。
他們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新人!
這批新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以往的任務本該是去另一個世界完成的,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世上還有其他任務者,他們建立了一個網站,相互溝通,相互幫助,也相互利用。
沒有老人接引,新人很容易把這當成幻覺,置之不理。
不過沒關係,這一次的任務,人數很多。哪怕一部分人不相信來自大腦和夢境的提示,也無所謂。
楚休也不會知道,自己受林初指使,誤打誤撞的一個舉動,反而讓他們得以知道,有一批純新人任務者接受到了,只需要在這個世界就可以完成的任務!
如果沒有安儒,或許這一批任務者還要再經過幾次任務才能找到網站,又或者,他們會全部死亡,這件事情無人得知。
安儒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會引起多大的震撼,他只心想,這就是自己兒子曾經做過的任務嗎?
他到底經歷了多少?
安儒拔了針管,走出房門去。
他找到一家網吧,按照楚休提供的網址,登錄上去,按照步驟耐心地註冊好帳號後,將這件事情完整發布出去。
此時已近凌晨,本世界的林初、姜御、狄英、西門遠等人正聚集在任務要求的地點內,準備去往另一個世界。
他們沒有登上網站去看看,因此,他們失去了或許能夠幫助他們破譯世界真相的一個線索。
楚休時刻關注著,他守在任務地點外,沒有進入。
因為這次任務是:殺死陸言禮,他自認為無法完成,為了最後結局,他們也不能去完成。
因此,他對林初這種近乎是自殺式的行為非常敬佩。
他習慣性打開手機,登錄上網站瀏覽。
漸漸地,他瞪大了眼睛……
「總算收拾好了。」金燦燦拍拍身上的灰,高興道,「我們去吃東西吧?我爸他們肯定弄了好吃的。」
「好啊好啊。」
同宿舍的兩個女生意動,穿了拖鞋,拿上飯盒一塊下去。
在她們走後,原本虛掩的廁所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但此刻,並沒有風。
幾個女孩沒聽見,走遠了。還沒到一樓,她們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爸爸!你做了什麼好東西?」金燦燦笑著撲過去,金元寶遞給她一個碗,另一手還不忘遊戲:「今晚吃麻辣燙,我要吃魚豆腐,你個豬給我留點。」
「呸!我全吃了!」
他倆喜歡吃的東西都一樣,因此經常搶東西吃。
金富貴接了根排插連著電磁爐,鍋里咕嚕嚕的滷水正冒香氣,食材在裡面翻滾,沒有插簽子,得自己拿筷子夾。
金燦燦搶了一堆魚豆腐夾進碗裡,金元寶要和她搶,兩人鬧鬧來到門邊,差點撞上一個高大男人。
「啊,不好意思。」金燦燦下意識道歉,一看碗裡的魚豆腐沒打翻,鬆了口氣,抬頭問,「你們……」
她話還沒說完,目光便被那人背著的昏迷的男人吸引過去,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
邱致背著姜白,差點被撞倒,他看一眼這幾人,說:「你們是來學校借住的吧?我們也是。我叫邱致。」
譚旭跟在他身後,說:「沒有我們,只有他。」說罷,指指邱致背上昏迷的男人,「他叫姜白,會在學校借住,勞煩各位多關照。」
邱致找了個空座位把姜白放下,對方仍在昏迷中,若不是還有呼吸心跳,邱致幾乎以為他死了。
譚旭把姜白的背包放在他身邊,向其他人點點頭:「麻煩了。」
一群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接手了一個昏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