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這叫恩威並施
東西不少，牛車沒有車廂，蔣瑜去鎮上租馬車回來拉。
一個個包袱拎上馬車，再一手兩個小木箱子跳進馬車裡，出發。
她怕被人打聽，全程冷著臉。
待馬車離開後，蔣爺爺就被圍住了。
「小瑜這是去哪裡？」
「小瑜幹嘛去？」
蔣爺爺不知道孫女到底帶了些什麼？只能繼續撒謊，「出去找她姑奶奶去。」
姐啊！如若小瑜不停止折騰，你這輩子恐怕都找不到了，都回不來了。
蔣姑奶奶「……」
我忙得很，不稀得回去。
蔣姑奶奶終於買到了一家兩層的鋪面，按照侄孫女所說的正在修繕。
可她只是聽侄孫女說，有些地方說的不是很明白，做事的師傅回頭問她，她更不會解答了。
正發愁時，侄孫女來了。
問她怎麼認出來的？
當然是因為她的侄孫女又扮成了少爺。
「少爺，你看這灶台，瓦匠他不懂為啥灶口砌這麼高？
還有木匠，他不願意做長方桌子，說桌子沒有這麼做的，砸他招牌。
還有地面青石磚，我鋪了一半，賣磚的他居然給我漲價？」
蔣瑜「……」
蔣瑜把四個小木箱子往舊桌子上用力一放，『咔嚓』一聲，桌面裂了。
瓦匠、木匠和賣磚的販子都驚望那搖搖欲墜的桌子。
是這位少爺力氣大？還是桌子已經舊到承受不了幾個小木箱子了？
「蔣嬤嬤，有錢哪兒買不到物件，請不到人？縣城人『難揍』，就去州城請人唄！
州城裡多的是找不到活兒的匠人。還有這石磚，啥玩意兒，大小不一，貨假價還不實。」
說著話，蔣瑜腳下一用力，一塊石磚粉碎，
「瞧瞧，瞧瞧，就這破玩意兒還敢拿來糊弄本少爺，給本少爺退錢，否則我們見官！」
賣磚的販子不信，拿起自己車的一塊磚，用力往地上一摔，地面被砸了個不淺的坑。
「這位公子，小的這磚的質地很好的，您不能誣……呃。」
磚販的話還沒說完，剛被他砸在地上的磚，在蔣瑜腳下粉碎。
「本少爺誣陷你了嗎？」
「沒，沒。」
磚販抹著額頭的汗。
「那你這磚，質地好是不好？」
「這……這……」
磚販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漲不漲價？」
「不，不漲。」
「降不降價？」
「降，降，一車給您降一百文。」
「呵呵。」
蔣瑜冷笑，「本少爺還沒見過銅錢，你拿一百文來給本少爺看看。」
磚販「……」
他哪有錢？他是來收錢的，磚都是賒欠來的。
「哼！」
見磚販低頭不吭聲，蔣瑜冷哼一聲，「都給本少爺好好做事，按照蔣嬤嬤的要求做。
等到用時，不合用，就給本少爺回來改！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們不聽東家的，難道東家聽你們的嗎？
不是誰出錢誰是東家嗎？你們要是出錢給蔣嬤嬤，蔣嬤嬤就聽你們的。」
匠人們和磚販都盯著粉碎的石磚看，以為逮著個財神爺，不料竟是個活閻王。
「都給本少爺去做事！」
蔣瑜一聲吼，「再拖拖拉拉的，扣工錢！」
「是！」
匠人們分別做事去了，蔣瑜對磚販揮手，「趕緊卸磚去，難道要本少爺幫你卸？」
「不，不用。」
磚販腳底抹油快速門外溜。
「等等！」
磚販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忙轉身弓著腰，「公子，您還有什麼吩咐？」
「卸了就快點回去繼續拉，本少爺這裡等著用！本少爺不缺你那一百文，原本多少錢就多少錢。」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磚販感恩戴德去做事了，『蔣嬤嬤』雙目放光望著『少爺』，
「少爺，還是你厲害。」
「這叫恩威並施。」
蔣瑜坐回凳子上，「姑奶奶，您手裡的銀錢是不是不夠了？怎麼就被這些人拿捏住了？」
蔣香慧「……」
銀錢確實不多了，每天睜開眼就有那麼多人等她養活，做事難免就有些畏手畏腳。
「去把柳達叫來。」
「是！」
「等等！」
見姑奶奶自己去跑腿，蔣瑜忙叫住她，「您身邊不帶跑腿人的嗎？府里那些人是白吃飯的嗎？您若不用他們，我就把他們給賣了。」
「用，用。」
蔣香慧笑道，「我這就回去把梅紅菊白兩個帶在身邊。」
本是打算給侄孫女配的小丫頭，既然侄孫女不用，也確實不能白養著。
柳達來的很快，「少爺，您來了？」
「何氏呢？」
「在府內。」
「以後叫她隨時跟著蔣嬤嬤，蔣嬤嬤年紀大了，有些不開眼的就欺負上來了。」
「是！」
柳達眉眼帶笑，「馬車是不是給蔣嬤嬤派上？」
我去！
蔣瑜真來火了，「這麼久，馬車和車夫就閒在那裡？我買了祖宗回來供著的是不是？」
「少爺息怒。」
柳達的頭垂得更低，「若沒有主子在，馬車是不准下人單獨使用的，除非是主子身邊的親信。」
「柳達！」
蔣瑜咬牙，「蔣嬤嬤是本少爺的親信，最最最親的親信，你可懂？」
「懂！」
柳達的腰都彎了下來，「請少爺回府，馬車在外候著了。」
「候你大爺！」
蔣瑜拎著四個小箱子大踏步走出店鋪大門，對著馬車邊的車夫咬牙切齒道，
「以後，蔣嬤嬤只要邁出府門，你就給本少爺跟上，不管她去哪裡，你都跟著去送，去送，去送，你能不能聽懂？」
少爺怒了？！
車夫驚慌彎下腰，「是，是是。」
「滾！」
蔣瑜抬腿就走，「本少爺不用你接，你給本少爺一步不離的跟著蔣嬤嬤，所有跟著蔣嬤嬤的人，只要馬車能坐下就都坐。
天天步行！天天步行！時間都給耽誤了，少掙的錢算誰的？若是養在府內當祖宗供著，不如賣了！」
「撲通！」
車夫對著蔣瑜的背影跪下，剛過上好日子，他可不願意再被賣掉。
柳達斜了車夫一眼，快步追上蔣瑜。
蔣瑜怒氣沖沖走到府門口，門房起身就攔，下一秒認出了來人，「少爺。」
蔣瑜怒瞪他一眼，抬腳踹開虛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門房「……」
少爺怎麼了？他哪裡做錯了嗎？
蔣瑜「……」
你沒坐錯，你坐在大門邊的門墩子上了。
緊隨而來的柳達點著門房，「記得把大門上的腳印擦了。」
若是留在上面，別人還以為秦府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