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蟲鳴此起彼伏。
孟雨萱洗漱過後,來江延懷的房間賠罪,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機,她還需要他來為自己撐腰。
進門以後卻看見他坐在雕花大床上,白色的絲綢內襯敞開,露出精瘦健美的胸肌。
江延懷緩緩抬起眼眸,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的胸口。
「好看嗎?」
孟雨萱臉頰頓時變得滾燙,一雙鹿兒眼眸無處安放,鴉翅一樣的睫毛輕輕顫動。
「好看……不,我……我沒看……」
孟雨萱低下頭,眼中閃過暗芒,她一定不能再讓江延懷對她不滿。
孟雨萱的反應讓江延懷有些愉悅,眉眼便柔和了些,眼中多了些戲謔:「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孟雨萱低著頭,咬著唇,腳步細碎走到江延懷跟前三步開外。
這個距離已然很近,江延懷微微仰頭看著孟雨萱垂下的恍若扇子的睫毛,水潤粉嫩的臉……
呼吸時更是聞到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已經換了睡覺的裡衣,來見他時套了一件薄薄的外衣,沒有了厚厚的衣裳包裹,更讓他想起那日之事……
孟雨萱乖巧地垂著眼,心中想,昨日初經人事,又被那樣對待了一夜,她現在走路都覺得疼得厲害,只求今晚他不要再亂來。
可是事情顯然不如人願,因為她聽見面前之人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
孟雨萱抿了抿嘴唇,水潤的眼眸里浮現一絲淒涼之色,這樣仰人鼻息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這樣的念頭只持續了瞬間便消散了,孟雨萱知道她現在該做什麼,她伸手脫下外衣,裡衣里卻什麼都沒穿,她將裡衣褪至肩膀,露出大片白嫩卻帶著痕跡的肌膚。
坐在床上的江延懷表情沒有改變,呼吸卻顯然快了幾分。
江延懷自覺自己不是好色之人,與同齡人相比,也算是心思深沉,老成持重,昨日荒唐一場,自然是中了藥的緣故。
可現在,為什麼自己蠢蠢欲動?
身邊的女子五官柔和清秀,是個標緻的美人,此刻青澀的臉上含羞帶怯,紅暈染透了半邊臉頰。
視線往下,她那雪白的脖頸線條優美,蔓延至被白色內襯裹著的香肩,那對居中的精緻鎖骨,可斟美酒。
江延懷心中猶如爬過一萬隻螞蟻,心癢難耐。
終於,他驀地伸手將孟雨萱拉了過來,孟雨萱一聲嚶嚀,眼睛和臉都紅了,她連忙伸手,可根本無法抵擋男人半分,只好顫聲道:「表兄,疼……」
江延懷目光輕顫,眸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
他不明白,眼前這女人明明不是那種媚態百出的女子,可一舉一動為何如此撩人,惹人沉醉。
「把手拿開!」
孟雨萱慌張閉上眼睛,然後挪開了手。
她閉上眼睛不敢看,但江延懷滾燙的視線仿佛要將她點燃,她整個人像是著火了一般,燒成了粉色。
江延懷兩手撐著床,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神漸漸恢復理智。
暗罵了一句,江延懷將孟雨萱抱起來摔到床里,然後隨手扯掉了窗簾上的珠子屈指一彈,遠處的油燈便被打滅。
「就寢。」
黑暗中,孟雨萱的眼睛浮現一絲茫然。
他為什麼不動自己?難道是覺得自己不配合?還是嫌棄自己?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讓孟雨萱心中不安,她現在在江府唯一的依仗就是他,若是被他嫌棄,接下來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生來無趣死也無妨,但弟弟不行!
孟雨萱咬了咬牙關,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掀開被子貼在了江延懷的後背上。
「表兄,我會乖的,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江延懷感受著背後的溫度,嘴角一陣抽搐。
「受傷了就好好休息。」
孟雨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盯著江延懷的後背,他居然是因為顧及她的身體,所以才忍住沒有貪歡?
眼前的『假表哥』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孟雨萱用被子裹緊自己,往床裡面縮了縮。
柔軟的蠶絲被裡,她抿著嘴,咬著牙,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可以忍受屈辱,可以忍受打罵,也可以忍受失節,但卻忍不了突如其來的人情味。
即便她很忍耐,很小心,但江延懷依然聽到了這無聲的抽泣。
江延懷神色冷淡,往外面挪了挪。
翌日,清晨。
天色蒙蒙亮,孟雨萱便小心翼翼起了床,簡單收拾一番便出去打來熱水,伺候江延懷起床洗漱。
雖然即將成為江延懷的妾室,但作為不受待見的表面上的『表小姐』,實則身份低微的下人,她還是得干下人的活。
江延懷穿戴整齊之後,孟雨萱便跟著他一起去給孟氏請安。
孟氏從丫鬟手裡接過茶水,吹開茶末抿了一口。
「聽說昨日趙小姐來尋你,你沒給她好臉色,把她給氣走了?」
說話間,孟氏還看了一眼門外的孟雨萱。
孟雨萱連忙低下頭,避開了孟氏的視線,江延懷高枕無憂,她卻很容易被孟氏遷怒,現在正是緊要時刻,不能再惹孟氏記恨。
「不錯。」
江延懷面色如常,語氣淡淡道:「昨日趙霽月多有冒犯,想必趙尚書不會來侯府討說法。」
「那倒不至於,只是……」
孟氏將茶放到一邊,眼神探究地看著江延懷問道:「娘記得你以前跟趙小姐走得很近,怎麼這次回來對她如此冷淡。」
孟雨萱暗暗心驚,兩手緊握在一起,莫不是孟氏開始懷疑『江延懷』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