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內,處處井然有序,一早,孟雨萱就跟著姨娘前來禮佛,虔誠地跪在蒲團上,聽著主持誦經,一旁還有不少小和尚。
整個大殿莊重肅穆,這樣神聖的場所,孟雨萱自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閉上眼眸,心裡默念著這幾日收到的經書內容,一臉的認真。
然而,正在這時,一隊人馬卻浩浩蕩蕩地從寺廟外面走了進來。
為首者,正是二皇子。
在這安靜的禮佛時刻,他的到來顯得格外的突兀。
只見,他腳踩雲紋白底黑靴,頭戴羽冠,身著華麗的錦衣,邁進寺廟,正在講解佛理的主持只是淡淡抬眼瞥了一眼,就接著自顧自地講解經書。
其餘的僧人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二皇子站在那兒,明顯是個外來者,還是一個不被搭理的外來者。
他面上瞬間染上慍怒,怒吼了一聲,「都先給本宮停下!」
眾人仿佛才驚覺他的出現,連忙轉身,平靜無波的臉上稍顯波瀾。
「不知二皇子前來所為何事?」
主持越過眾人,走到二皇子跟前,看向他的身後,領了一隊人馬,黑壓壓的,氣勢磅礴。
明顯不是來禮佛的。
「本宮聽聞這寺廟附近前幾日有山匪出沒,掛心主持以及眾人安危,特意來查找一番,若是有賊匪藏在寺中,這可就不好了。」
孟雨萱一直在暗暗觀察著情況,聽見他的話,不由覺得有些可笑,若他當真為眾人著想,就不應該在誦經禮佛之時前來打擾。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主持,本宮搜查一番,可否?」
看似在徵求意見,實則不然,他的手下已經四下散開,往寺廟的各個地方散開,已經自作主張地開始搜查。
主持還能說些什麼?
他只能漠然道:「二皇子請便。」
然而,孟雨萱卻慌了。
不好!江延懷還在房內!如果現在二皇子將他搜查出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孟雨萱瞬間心中焦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正準備起身悄悄溜走,去通知江延懷一番,可敏銳的二皇子卻瞬間捕捉到她的小動作。
凌厲的視線傳來,染著一絲危險氣息。
「那個,站住!」
他聲音一出,眾人紛紛向孟雨萱的方向看去,二皇子擰了擰眉,看見孟雨萱的瞬間,他想起江延懷。
她神情這麼緊張,該不會是跟江延懷有關吧?
二皇子靈光一閃,出聲質問道:「你是江延懷的人吧?不好好禮佛,這是打算去哪兒呢?」
「該不會是想去通知躲在寺廟裡的人吧?」
這分明就是在暗戳戳的指江延懷,簡直奸詐!
孟雨萱訕訕笑了笑,瞬間捂住了肚子,「怎麼會呢?只是吃壞了肚子,想去如廁。」
「不准去。」
孟雨萱登時翻了個白眼,心裡一直記掛著江延懷。
還沒等她找到機會,二皇子的人已經迅速回來,出聲道:「回稟二皇子,未找到。」
竟然沒在寺廟?
二皇子瞬間皺緊眉頭,儼然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瞬間一道犀利的眼神投射過來,並沒有應聲,只是宣布道:「既然沒有找到,難免日後會有不軌之人藏到寺廟裡,本宮先在這兒住下了。」
孟雨萱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簡直是巧言令色!
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江延懷的安危,他是如何得知會有人來?還安然無恙地躲過了這些人的搜查?
一連串的疑惑在心裡生出,孟雨萱一直耐著性子,找機會離開了大殿,躲開那些侍衛的視線,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搜尋了一番,卻始終不見江延懷的蹤影。
難道說他已經離開寺廟了?
一瞬間,一陣風猛地將窗戶掀了起來,江延懷從外面一下子跳了進來,落到孟雨萱的跟前。
他神情凝重,額間還有汗珠,可見此番躲藏還是比較艱辛。
孟雨萱見狀,心裡一陣心疼,她連忙道:「現在外面都是二皇子的人,雖然他說是在搜查山匪,但我總感覺他這回是奔你來的。」
現在寺廟裡幾乎布滿了二皇子的人,若是一直呆在這兒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得想辦法離開寺廟。」江延懷目光堅毅,警惕地望向四周,現在整個人都草木皆兵,宛如受驚的鳥兒。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響了房門,是二皇子手下侍衛,「孟姑娘,我聽見你房中有動靜,可否進去查看一番?」
一時間,孟雨萱整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竟然來得這麼快?
她下意識地將江延懷護在身後,低聲道:「延懷,你別慌,我有法子。」
說著,她作勢開始在房中弄出一些動靜來,又朝外面解釋道:「沒事!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個凳子,更何況,我一個姑娘家的,你進來也不太妥。」
「有毀清譽。」
此話一出,外面的侍衛瞬間退下。
孟雨萱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思索一番,出聲道:「待到晚上,你就離開吧,屆時我會設法引來所有侍衛,你趁機逃走。」
江延懷滿臉的拒絕,似乎很不放心。
孟雨萱卻胸有成竹地拍著胸膛,「你就放心吧,二皇子一向謹慎,不會拿我怎麼樣的!若是殺了我,定然會落人口實,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見狀,江延懷也只好應了下來。
到了夜裡,江延懷飛身上了屋檐,靜靜地等待著時機,孟雨萱瞅准情況,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啊!有賊匪!」
一時間,驚動了院裡的所有侍衛,每個角落的侍衛都朝她這邊匆匆趕來,生怕錯過,而江延懷瞅準時機,沿著一條沒人的路線,直接出了寺廟。
二皇子等人來到她房中,卻見一個人都沒有,瞬間皺緊眉頭,「匪賊呢?」
孟雨萱一副無辜樣,「不知道啊,剛才我看到一個黑影飛過去了,還以為是土匪呢。」
「你是在耍我嗎?」二皇子咬牙切齒,看著孟雨萱一臉無畏的樣子,瞬間氣不打一處來,連忙道:「給我壓下去,好好審問。」
一頓審問之後,孟雨萱氣若游雲。
恍惚間,姨娘端著飯菜來到她跟前,嘆了口氣,「我給你求情了,但二皇子不允,只能給你送點飯菜。」
孟雨萱卻心知肚明,姨娘怎麼可能替她求情?
可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姨娘一走,她迅速上前,扒拉著飯菜,一張字條卻夾在飯粒里。
她眼前一亮,連忙打開,上面是江延懷的字跡,寫著:去向主持求救。
孟雨萱登時愣住,主持?
來不及多想,外面天色已晚,正是紙條上寫的時間,她連忙出發,來到主持的住處,然而,屋內卻一片漆黑,她剛邁進去一步,後勁卻遭到一記重擊。